第16章 16晉江獨發(2 / 2)

獨占深情 榮槿 18994 字 8個月前

“謝謝程叔叔誇獎。”她維持著客套與疏離,“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程懷恕沒攔她,遠遠地望著小姑娘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裡。

行至營部出口時,門口的士兵例行要查她的包。

新兵翻的很細致,摸到一包顆粒狀的東西,還專門掏出來。

大晚上黑燈瞎火的,新兵疑惑了下:“這是——”

棠寧補充道:“感冒衝劑。”

站崗的士兵還在繼續查看她的包內物品時,一輛軍用吉普車緩緩駛過,車燈亮了幾下。

士兵見到來者是誰後,動作迅速地敬禮:“程少校好。”

程懷恕不鹹不淡地打了個招呼:“不用搜了,我帶她出去。”

士兵:“明白。”

程懷恕搖下兩邊的車窗,胳膊壓著窗沿。

男人一頭短寸利落乾淨,眉峰平展,一雙眼睛像是盯著黑夜中的獵物,鋒利入骨。

“上車。”他的口吻不容置疑。

棠寧沒動步子,正絞儘腦汁想找個理由躲過去。卻在回神的刹那看見程懷恕輕笑了下。

他語氣隨意地問:“怕我吃了你?

棠寧怔怔:“......”

最後,她隻得硬著頭皮坐上軍用吉普的副駕駛,係上安全帶。

男人冷藍色的軍襯鬆了一顆領扣,露出一截精瘦的鎖骨,再往下就被襯衣擋的嚴嚴實實。

程懷恕開車時並不是規規矩矩地十指搭在上邊,而是時而會配合以半個手掌和盤麵摩擦來打方向盤。

動作簡潔又有點兒炫酷。

駛出軍營,程懷恕想到她包裡備著感冒衝劑的事兒,關切道:“生病了麼?”

“應該快好了。”棠寧攥緊了手指,指尖微微泛著淡白。

說這話時,她的嗓音已經達到沙啞的程度,聽起來甕聲甕氣的。

程懷恕比起說,更喜歡用行動直接呈現,連目的地都改了,麵色變冷:“我送你去醫院看看。”

“不用,太晚了,明天還要到演出團報到。”

棠寧感覺腦子裡亂成了一鍋粥,妥協折中道:“程叔叔,麻煩你送我到路邊的藥店就行。”

黑色吉普車停在了街道旁邊的藥店門口。

還沒等反應過來,他緩沉的呼吸就微乎可聞。

距離實在太近,棠寧都忘了反應,一陣心悸,眼睫直顫。

程懷恕用手背貼上去,能感覺到明顯的溫差,小姑娘的額頭很燙,肯定是高燒沒得跑。

他溫和地叮囑說:“先乖乖等著,我去給你買退燒藥。”

棠寧因為今晚的演出穿的單薄,手腕纖細,雙臂纖瑩。

被他捏過的地方還殘存著一點兒紅印。

真是皮肉細膩,稍微力氣大點兒就留印兒。

程懷恕把車上那件軍裝外套披在她身上,動作輕柔至極。

夜色涼薄如水,棠寧感受到了他軍裝外套的溫度,暖暖地包裹著的身體。

她腦子也暈乎乎的了,不知道是發燒的緣故,又或是今晚這場完全不在她預料內的重逢。

很快,不到五分鐘,程懷恕從藥店出來了,上車了攜了一身的寒氣。

他交給她的是一個白色塑料袋,裡麵裝著各類退燒感冒藥物,應有儘有。

“不清楚你平常喝的是哪一種,我就都買了,備著就行。”

棠寧一愣:“我也沒那麼多講究,隨便哪一樣就行了。”

其實,今晚的經曆再在腦海裡過一遍也是夢幻的。

少女時期,棠寧認為暗戀是一個人的事,也從沒奢求過一定要得到結果,知道沒有結局所以提前選擇退出。

然而時隔四年,他失明的雙眼恢複,而且秦瀟瀟放話說要追他,隻能證明程懷恕現在還是單身。

程懷恕接下來的話聲打破了她的思緒:“你現在住哪兒?我送你過去。”

棠寧:“禦江苑。”

其實蘇茴跟她說了很多次,還讓她住彆墅,生活上方方麵麵都有個照應。

不過棠寧自己心裡也有打算,她畢竟不是程家的親閨女,畢業後再住在家裡總感覺不像那麼回事。

所以從京城舞蹈學院畢業後,她並沒有選擇繼續留在京城,而是回到江城,時不時也能陪伴在蘇茴身側。

大學畢業前簽約演出團時,她就想到了要搬家這一茬。

進演出團後,正巧夏桃也有找房子的需求,兩人就在禦江苑暫住。

他將車停在小區門口,車窗外燈火煌煌,風聲獵獵吹響。

棠寧下車前就把程懷恕的軍裝外套整齊疊好,又道謝了好幾次。

弄得程懷恕嗓音一低,故意逗她:“什麼時候你跟叔叔這麼客氣了?”

她一噎,不服氣道:“叔叔又老了四歲,客氣是應該的。”

直到棠寧走進去小區,程懷恕才收回視線,攏著火慢騰騰地點煙,唇邊笑意不減。

煙霧縹緲,逐漸隱匿在夜色裡。

回到禦江苑的房子裡,夏桃已經卸妝完畢,還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正敷著麵膜翹著腿看劇。

聽到關門的聲音,夏桃仰著脖子看了眼:“寧寧,你這麼快就回來啦?”

“嗯,回來了。”

棠寧去廚房燒了一壺熱水,稍微放涼了會兒才倒入杯中,就著退燒的藥丸喝下去。

夏桃喜不自勝道:“寧寧,團長剛才在群裡點名表揚你了。”

“說是剛進團就能有這樣的表現,之後用不了多久就能轉正。”

棠寧歎息著說:“還好沒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對了,你今晚有沒有收獲?說不定就要脫單嘍?”夏桃挑著眉毛,意有所指。

棠寧禁不住揶揄,打著哈哈:“哪兒有收獲啊?說不定是重蹈覆轍。”

夏桃一臉的八卦兮兮:“怎麼,追你的軍官長得很醜?”

棠寧想起程懷恕今晚清冷禁欲的形象,即使放在一堆長的好看的人裡麵,也肯定是出挑的。

隨即,她噗嗤一聲笑出來:“沒有,是我自己的問題。”

“無論是不是你喜歡的那款,反正三觀合適,相處得來也可以先交往一下嘛,做朋友也不錯啊。”

夏桃的戀愛觀就是這樣,不會為誰停留太久,大不了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

“小夏。”棠寧意味深長道,“有的人從一開始就注定做不了朋友。”

因為會不甘心以朋友的身份屈居在下。

喜歡,本身就是帶有獨占欲色彩很濃重的一個詞。

棠寧回到自己的房間,摁滅台燈就打算入睡了。

由於生病了喝了退燒藥,她眼皮子格外沉,就是睡得迷迷糊糊的,夢到了四年前和程懷恕相處在一起的每一遭。

還有那個盛夏的暴雨夜,冰涼刺骨的雨水不斷滲透、淹沒......

明明都是支離破碎的回憶,可拚湊起來,仍然完整且有跡可循。

翌日,棠寧收拾著東西準備出發去演出團,結果怎麼找都沒找到跟團演出的證件。

昨晚上,她好像直接把證件拿在手上,接過程懷恕遞過來的一袋子感冒藥時,可能不小心落在他車上某個地方了。

打開手機一看,果不其然。

程懷恕的電話號碼一直沒變,她的也是。

[東西落我車上了,有時間來找我拿。]

就這麼一句簡短的話,還是昨晚上十點多發的。

隻不過她睡得太早,沒看到這條消息。

棠寧平靜著心情發過去:[程叔叔,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一整個白天,棠寧都沒收到他的回話。

中途,秦瀟瀟還來以借口來找她的麻煩。

昨晚的慰問演出中,她跟秦瀟瀟的獨舞風格是最接近的,但團長隻表揚了棠寧,秦瀟瀟向來爭強好勝,也沒咽下這口氣,非要嘴上刻薄一番才行。

夏桃沒忍住,明裡暗裡損了秦瀟瀟好幾句。

這場鬨劇最後在排練中結束,整個過程棠寧根本就沒有要理秦瀟瀟的打算,看著她像個跳梁小醜上下蹦躂也挺有趣。

傍晚,演出團的訓練結束。

天空中晚霞萬裡,夕陽的金光照耀在臉龐上,讓棠寧有瞬間睜不開眼睛的衝動。

手機這時候終於來了條短信。

[周六晚六點,軍分區門口等你。]

-

周六早上五點。

江城的天氣逐漸轉涼,但是軍區的哨聲一響,全體戰士動作迅速地換好裝備,整理著裝,集合歸隊。

今天的任務是要進行常規的上飛機跳傘演練。

運-20轟轟隆隆起飛,到了一定高度後停留在藍天之中。

程懷恕穿著空軍作戰服,正跟投放員一起給大家加油鼓勁兒。

所有人都熱血沸騰,除了薑小滿。

名字聽起來有點像女孩子的一個新兵。

他隻能感覺到耳邊的轟鳴聲很強烈,無論怎麼調節,心跳都無法恢複到地麵狀態時的平靜。

投放員做完準備工作,就向後喊道:“大家做好準備——”

所有人嚴陣以待,精神高度集中。

“準備好——”

“跳!”

投放員輕輕借力,推下去第一個傘兵,後麵就要接二連三地跟上。

當傘兵就是跳下去的那一刻就彆無選擇,開傘成功擁抱藍天,萬一失敗,幾乎沒有生存的幾率。

狂風吹拂,天地蒼茫。

程懷恕按照自己的節奏飛躍而下,傘花頓時在空中綻放。

而他眼中的世界,陽光穿透雲層,目之所及幅員遼闊,山河無恙,空中領域同樣神聖不可侵犯。

每一次的跳傘,都宛若一次重生。

第一批次跳完後,身為空降兵突擊隊的隊長,程懷恕就在地麵觀察第二批次的跳傘情況。

然而意外發生了。

很明顯,在漫天的白色傘花中,有一個人的傘沒開,因為他的降速比周圍所有人都要快。

這種情況著實讓所有地麵上的人都捏了一把汗。

程懷恕戴著無線耳麥,不斷強調道:“啟動備用傘,啟動備用傘——”

按這個降落速度來說,隻有幾秒鐘的調整時間。

在離最後跳傘底線隻剩下很近的距離時,薑小滿終於成功啟用備用傘,安全著陸。

即使人是平安的,而且還驚魂未定,隊裡都知道他免不了程懷恕一頓批評。

隊裡都知道程懷恕的性子,平日裡開開玩笑,他不怎麼在乎,但真正到了訓練場,絕對是一等一的嚴格,誰都不敢不服他。

薑小滿愧疚道:“對不起程隊。”

孟亞鬆怕程懷恕給人說出心理陰影了,趕緊過來打個圓場:“你他媽彆怪隊長說你,命隻有一條,你們隊長是從維和戰場上撿了一條命的人,所以有些勸導也是為你好。”

“你下次要是跳傘前出現身體不適的情況,彆一昧地緊張,平時教給你們的調節方法都忘光了?關鍵時刻總得用得上。”

空降兵突擊隊裡兩人就一直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配合的倒還算客氣。

薑小滿充滿感激地看著孟亞鬆,腦袋還垂的低低的。

程懷恕也沒繼續多說:“行了,回去好好反思下。”

訓練到下午終於結束了,程懷恕迎來了半天假期。

他看了眼時間,快到六點,就開著那輛黑色吉普車準備跟孟亞鬆出去一趟。

還沒出營區,孟亞鬆就看見了不遠處站著的小姑娘,身材比例和儀態都是一等一的好。

就這麼站著,想不矚目都難。

孟亞鬆是個愛開玩笑的,也就沒怎麼顧及言辭:“這小姑娘長的挺好看,不知道誰家屬啊......”

程懷恕沒吭聲,目光灼灼地看著那一抹俏麗的身影。

“嘖——”

“不是家屬的話,有點兒想泡。”孟亞鬆將頭靠在車座上,笑得挺吊兒郎當。

程懷恕眉峰微動,一字一頓地說:“彆的人都可以。”

“就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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