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點頭:“采薇品行不端,這樣的下人本不該留在盛家,如果不是她的肚子,老夫人也不會輕饒。”
沈妤正專心於荷香說話,卻聽見身後傳來一聲驚呼,她轉過身去,正看見盛延卿蒼白著一張臉倒
下去。
謝長裡接住了盛延卿,用力搖晃他的身體,一伸手,卻摸到一手血。
沈妤也去看盛延卿的後背,才發現他的衣服被血水濕透了,隻是,他今日穿了件玄色的長衫,辨不出血的顏色。
“快,把人送回楓林苑,”沈妤神色焦急,扭頭吩咐,“你去請大夫,謝管家,再勞煩你,坐茶坊的車去省城,找楊慧榮楊大夫。”
明明六神無主,沈妤卻鬼使神差一般,吩咐地有條不紊。
幾名家丁將人抬到了楓林苑,大夫還沒來。
沈妤隻好自己動手,拿剪刀剪去盛延卿身上的衣裳,幫著他清理傷口。
血水浸濕了他的衣裳,他的後背血肉模糊。
她的手抖個不停,低聲道:“這些人怎麼會下這樣的狠手!”
來福也在跟前幫忙,他道:“我聽說執行家
法的是大夫人的人,這兩個人,從前都是衙門的,打板子很有一手。”
荷香瞪了來福一眼,“去去去,哪涼快哪呆著去,在這裡竟給大少奶奶添堵。”
來福隻是個半大的小子,沈妤問他答,荷香這麼說,他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急忙捂住了嘴巴。
荷香端了一盆溫水過來,沈妤的手泡在水裡,頃刻間便將水染成了紅色。
“大夫人的心可真是狠!”沈妤自語道,盛延卿能在大夫人手底下長大,也不知從小到大受了多少委屈。
她自認為是一個理性的人,但想到這些,眼淚還是不聽話地落下來。
這時,一雙溫熱的手卻伸了過來,盛延卿想為她拭淚。
她轉過身去,靠近了一點,臉頰貼上了他的手。
荷香識趣,立即去門口守著了。
盛延卿臉色蒼白,卻強笑著道:“你哭什麼,一點皮外傷,這幾日沒休息好,睡一覺就沒事了。”
沈妤嘟起嘴,故作生氣,“誰讓你硬撐了,我不是說過嗎,你隻管把罪責推倒我身上,反正流言蜚語夠多了,我不在乎…”
“但是我在乎。”盛延卿截住了她的話茬。
沈妤心裡明明暖融融的,卻感覺眼睛酸澀,眼淚不聽話地往下流。
她一邊擦淚,一邊嗚咽著道:“我也在乎,為了我,以後再不要為我冒險。”
盛延卿笑著點頭,他趴在床上,臉朝著沈妤,忽然正色道:“你這幾天都去了哪裡?沈…沈淮安有沒有為難你?”
她那套說辭能騙過宗族的人,卻騙不過他。
“還能如何,好吃好喝地供著我,你看,我都胖了。”沈妤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