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比較好控製,跟馬一樣,隻要牽製住了頭羊或者頭馬,後麵的羊群就會跟著,就算有個彆掉隊,趕一趕就好了。
任鶴隱抹了把額角上的汗水,問:“這裡離部落多遠?以我們平常的走路速度,要走多久?”
“走兩天。”
“兩天還行,老大,要麼我們就慢慢趕著這些羊回去吧?這麼多羊,全背回去不好背,要是趕回去,我還能看看路上能不能找到什麼特彆的植物。”
他們這一年來探索了部落附近的每個角落,已經好一段時間沒找到能吃能用的植物或者礦物了。
這裡離部落那麼遠,又是春天,說不定能有所發現。
雲鳴不反對,“你要喜歡,我們就慢慢來。”
任鶴隱去看羊,“這些羊要多久才能醒?我們先用藤蔓綁起來吧,免得它們醒了之後亂跑。”
任鶴隱看了一眼,“我敲得不重,一個小時左右能醒。”
“那你看著這些羊,我砍藤蔓。”
“我去,你休息一下。”
任鶴隱連忙搖頭,實事求是,“要是羊突然醒了我控製不住。”
“不會,”雲鳴揉了他腦袋一把,道:“我回來之前它們醒不過來。”
於是任鶴隱就留在原地休息,雲鳴去砍藤蔓。
他確實跑得挺累,雲鳴走了,他一屁股坐下來直喘氣。
今年抓到的這批羊比他們去年抓到的還大一些,難得經過漫長的冬天,這群羊還膘肥體壯,也不知道是不是種群有著微妙的差異。
也有可能是這些羊毛發蓬鬆,看起來就格外大一隻。
任鶴隱去觀察著羊毛,正好又到春天了,回去他們可以再剃一次羊毛,羊毛用堿洗乾淨後,編點繩子用就挺好,冬天用來織手襪織襪子也不錯,羊毛襪子要比皮毛襪子透氣許多,不會臭腳。
任鶴隱還在盯著這群羊打它們的主意,雲鳴很快就砍了藤蔓回來了。
兩人齊心協力,將這些羊綁在樹上。
“我們先休息一下吧,下午再準備出發。”
任鶴隱將提前準備好的靠芋頭跟臘腸等拿出來,他們中午先吃自帶的食物,等晚上再燒烤。
兩人相對吃完,雲鳴問:“睡會午覺?”
“我感覺都行,我一上午也沒做什麼。”
“睡會,等會我叫你。”雲鳴拉著他去旁邊洗完手,“羊群還沒那麼快醒。”
雲鳴變回獸形,任鶴隱躺在他身上,頭頂藍天白雲,身下是雲鳴巨大的獸形,原本想跟雲鳴說說話,沒想到幾乎一躺下去就睡著了,還睡得格外香甜。
這一覺任鶴隱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被一陣羊咩咩叫聲叫醒。
“老大,羊醒了嗎?”
“醒了。睡飽了嗎?”雲鳴轉過頭來,大有任鶴隱要是沒睡飽,他就去將這些羊再敲暈一頓的架勢。
任鶴隱點頭,從他身上坐起來,打個哈欠,“好久沒睡得這麼愜意了。”
雲鳴尾巴甩起來,輕輕拍著地。
兩人過去看羊群,羊群非常驚恐,察覺到雲鳴的氣息後連跑都不敢跑,被嚇得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任鶴隱轉頭看雲鳴,“老大,要不你收斂身上的氣息吧?”
“嗯?”
雲鳴收斂,羊群還是在發抖。
任鶴隱無奈,“這些羊太膽小,等會吧。”
他等了一會,又問:“喂它們吃點草料會不會好一點?”
“你試試?”
任鶴隱便在附近割了點草料,一隻隻羊喂過去。
這群羊本來十分害怕,吃了他手上的草之後漸漸好一點了。
任鶴隱看雲鳴,“直接解開嗎?”
“直接解開,有我控製,這群羊不敢亂跑。”
兩人解開繩子,這群羊果然十分乖巧,隻按任兩人趕的方向前進,並不敢跑。
任鶴隱心放下來些。
他們趕著羊往部落方向走,一路上抓了好幾隻鳥,又撿了不少鳥蛋。
路上兩人還看見不少野菜。
野菜的味道大部分都不怎麼好,要麼酸要麼澀,要麼發苦,有的還有種怪味。
野菜的纖維還比較粗,分解的時候會吸收大量水分,要是一不小心吃多了,還容易引發便秘。
這也是為什麼野外野菜那麼多,如果他們願意努力采集的話,一年到頭也不會缺食物吃,他們還願意花費大量時間精力種植的原因。
當滿足了果腹這一項基本需求之後,兩人願意勤奮一些,讓生活過得更好一些。
“這裡鳥爪菜好多!”
在路上,任鶴隱看見一大片鳥爪菜。
鳥爪菜顧名思義,長得有點像鳥爪,一般一叢叢長在草地裡,味道鮮嫩清甜,吃起來基本無渣,是一種很好吃的蔬菜。
走在前麵的羊都忍不住,低頭嚼一兩口。
雲鳴道:“多采一些,我們背點回去。”
“我用柴刀割吧,這樣比較快。”
他們的柴刀出發前剛磨過,刀刃雪亮,一割就是一大片。
任鶴隱特地錯開來割,儘量保留一點鳥爪菜的根莖,三五今天後,這些鳥爪菜又能長出來。
兩人陸陸續續采了小半筐。
任鶴隱道:“這種鳥爪菜拿回去曬得半乾,跟蘿卜一起,用鹽跟香料辣椒粉醃了,做成小鹹菜吃挺不錯。”
他們種下去的蘿卜長得不錯,用不了一個月,那些蘿卜就會開始結出蘿卜仔,過兩個月,蘿卜收上來,肯定有一部分要做成蘿卜乾,另一部分要做成鹹菜。
他小時候常吃一種叫八寶菜的東西,大致就是蘿卜豆角海帶等混在一起醃製,那個用來喝粥挺好吃。這裡沒有海帶豆角之類,用點筍片鳥爪菜等本地特色菜醃八寶菜也不錯。
兩人走了一下午,等到黃昏的時候,找了個比較適合宿營的地方將今天摘到的菜跟蘑菇倒出來,清點存貨。
他們采摘到的野菜不少,除了鳥爪菜之外,還有好幾種野菜嫩葉,連野蔥都挖到兩大叢。
雲鳴問:“怎麼做?”
“就做叫花鳥吧,等會這些野菜洗乾淨拌上調料塞到叫花鳥的肚子裡,也借一借叫花鳥的肉味,順便給叫花鳥增添一份鮮美。”
野鳥其實味道並不算好,大多數種類都沒有任鶴隱他們養出來的白花鳥肥美,很多野鳥肉質很柴,不費一番功夫,吃起來感覺隻能填飽肚子,算不上美食。
任鶴隱將摘到的無毒大葉子放在地上,在上麵切蔥薑蒜,又用油將香料辣椒粉跟鹽調和好。
雲鳴將宰殺好,去掉腦袋跟尾部內臟的鳥提回來,任鶴隱把調料抹遍鳥身內外,最後才將洗乾淨的菜與剩餘調料一齊塞到鳥肚子裡。
叫花鳥比較好烤,今天捉到的鳥比較多,鳥也比較大一隻,一隻起碼五六斤重,這樣的重量,隻是將鳥放在火堆裡還有些難。
任鶴隱看看天色,趁著今晚不用做什麼事,乾脆跟雲鳴壘起窯來,打算參照窯雞的做法,做一個窯鳥。
窯鳥前麵的步驟跟叫花雞差不多,都是用大葉子將鳥裹起來,外麵再糊上一層泥巴。
後麵的步驟就不同了,他們得壘起一個窯爐來,一直燒著這口窯,然後將裹好泥的鳥投入窯爐裡,再在上麵放柴繼續燒,燒得差不多後將整口窯封起來。
這樣會讓熱量流失得儘可能少,泥團裡的鳥受熱也比較均勻,肉汁保留較多,還能保持鮮嫩的口感。
現在已經是春天,晚上還是很冷,一入夜,冷風呼呼吹,將人腦門吹得發涼。
任鶴隱不得不另外生起一堆火,烤著火才算好一些。
“這裡的枯草好多,我們晚上鋪個草窩吧,鋪個草窩比較舒服。”
雲鳴道:“沒必要,我獸形太大。”
“還是鋪吧,春天太潮濕了,我感覺坐了一會,屁股底下濕漉漉全是水。”任鶴隱打個哈欠,“先把地烤一下,等會再鋪。”
兩人動手能力都很強,附近柴火跟乾草又多,不一會,兩人就收集到了足夠的柴火跟乾草。
任鶴隱點起一堆巨大的火,將底下的泥土烤一邊。
烤過之後,泥土會乾燥許多,底下的蟲子也會被燒死。
雲鳴皮毛厚實,並不在意那些小蟲子,不過沒有小蟲,睡得總要舒服一些。
窯鳥很快就涼得差不多了,任鶴隱將泥土掘開,用柴刀把幾個泥團扒拉出來。
泥團表麵全乾了,上麵有一條一條的裂紋。
任鶴隱將泥土敲開,“我先開一個看看,要是不行,我們再燒一會。”
“應該行,我聞到香味了。”
“不會吧,這麼嚴實也聞得到?”任鶴隱將泥團利落敲開,裡麵裹著鳥肉的大葉子已經被烤得發黃,“好像是差不多,這個顏色好均勻。”
任鶴隱十指拆著大樹葉,樹葉很燙,他不得不拆一會停一會。
雲鳴道:“我來。”
雲鳴伸出手來,手很利落將大葉子全扒拉開。
裡麵的鳥肉瞬間冒出了滾滾熱氣,一股濃鬱香味飄散而來,金黃色的表皮很油潤。
任鶴隱做了那麼多次叫花鳥窯鳥,鮮有做得那麼成功的時候。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我都看見上麵的白氣了,好香!”
兩人將第二個泥團也拆開,今晚吃兩隻就差不多了,還有兩隻可以留到明天早上再吃。
水源就在附近,兩人洗乾淨手,回來等了一會,雲鳴直接上手,將鳥肉拆成一塊一塊。
鳥肉裡麵肉汁十分充沛,肉很細嫩,任鶴隱接過其中的翅膀,抓著咬了一塊,衝雲鳴豎起大拇指,“香。”
雲鳴將兩個翅膀留個他,吃了一塊肉。
鳥肉確實香,兩人坐在火堆旁邊吃了,任鶴隱去折了樹枝過來當筷子用,夾鳥肚子裡麵的鳥爪菜跟野菜吃。
鳥爪菜等野菜被封在鳥肚子裡,上麵的裹著油脂跟肉香氣,十分鮮美。
先前鳥肉的那份油膩被野菜這麼一種和,堪稱完美。
任鶴隱吃了小半隻鳥跟拌粉野菜,撐得不行。
雲鳴吃了另外一隻半鳥跟剩下的野菜,慢條斯理,動作優雅,這麼多食物仿佛隻是略填了個肚而已。
任鶴隱抱著肚子,快要睡覺了還哼哼,“我感覺吃得太撐了,要麼我們散散步走動一下?”
“我們去洗澡。”雲鳴拉他起來。
“留這些羊在這裡不要緊嗎?”
“不要緊,它們不敢跑,彆的野獸不敢過來。”雲鳴拉起他,“想去哪邊的溫泉洗?就去我們熟悉的草原那口溫泉?”
“就那吧,我們好久沒去那邊看星星了。”
難得天氣那麼晴朗,星空正明亮,他們可以去賞星消食。
兩人去好好泡了一個澡,回來用乾草鋪地,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天任鶴隱一大早就醒了,不知道是不是醒得太早,他一睜眼,感覺眼睛跟瞎了一樣,眼前到處都是濃霧,白茫茫一片,能見度不超過五米。
“老大,下霧了!”任鶴隱揉揉眼睛,“今天霧怎麼那麼大?”
“太陽出來就好了。”雲鳴睜開眼睛,懶洋洋,“要不再睡一會?”
任鶴隱趴在雲鳴身上,醞釀了一下睡意,奈何睡飽了,神清氣爽,實在睡不著了。
他搖搖頭,“算了,還是不睡了,我們起來吧。”
火堆一直沒有熄滅,食物昨晚就做好了,略微熱一下就能吃。
兩人洗漱完,沒用多久,就吃完了早飯。
兩人把火滅了,繼續出發,趕著羊往部落走。
任鶴隱有些失望,“原本還指望起早一點,早點回到部落,現在一場大霧,連前麵的樹都看不見,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回到部落?”
“不要緊,要是來不及,下午背著你讓羊在前麵跑回去。”
任鶴隱聽到他的安慰,隻得作罷。
大霧弄得人實在不舒服,任鶴隱有種被人蒙住眼睛的感覺。
看前麵看得彆扭,任鶴隱隻好低著頭往地下看。
太陽漸漸出來了,能從霧氣裡麵看到金色的陽光,不過對這些霧作用不大,霧還是很濃。
任鶴隱調出搜索框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才早上七點多,起碼得等九點多,太陽升高一點,這霧氣才會散去,還有得等。
兩人慢慢趕著羊往前走,任鶴隱格外注意地下,路上發現了不少野菜跟菌子,還發現了一種味道非常不錯的野果。
太陽越升越高,霧氣漸漸薄了些。
他跟雲鳴繼續往前走,走到一條溪流附近時,任鶴隱突然發現眼前一株植物有點眼熟。
“老大,你過來看看,我好像發現新野菜了。”
“什麼?”
“不知道是什麼,應該可以吃,看著很麵熟。”任鶴隱蹲在地上看,“你過目不忘,你看看認不認識。”
雲鳴過來仔細看,看了好一會,說道:“不認識。”
“不應該啊,看這個葉子,這個苗苗,一看就是能吃的菜。”任鶴隱蹲在地麵上,低著頭使勁看,“我覺得很眼熟。”
雲鳴問:“會不會是地球上常見的植物?”
“這個還真有可能!”任鶴隱精神一振,“我看看,可能我奶奶在我小時候種過,所以我會覺得眼熟!”
“能猜出是什麼菜嗎?”
“等等,這種菜看起來不像是吃葉子的。”
綠葉蔬菜主要吃菜葉,葉子會很大,基本上看不到長莖,所以排除綠葉蔬菜。
要麼是瓜果,像什麼冬瓜、南瓜、絲瓜、西瓜、豆角、佛手瓜……任鶴隱覺得應該就是瓜果,奈何一時認不出來。
“調出搜索框,一樣一樣查。”
“現在隻能這樣了。”
任鶴隱調出搜索框,兩人一項一項對比,從冬瓜開始。
冬瓜不是。
南瓜也不是,這兩種看起來相似,但南瓜苗壯實許多。
西瓜更不是,西瓜很好認。
不像是絲瓜。
豆角也不是,豆角特征比較明顯。
兩人顧不上羊,蹲在地上對了很久,還是沒頭緒。
任鶴隱覺得腦子卡住了,死活都想不起來這究竟是什麼。
雲鳴拉起他,“應該是瓜果,實在想不起來就不想了,我們先挖回去,等長大了看結出什麼就知道了。”
“現在隻能這樣了。”
兩人動手,將附近能找到的苗連泥土一起挖起來,放到筐子裡,準備帶回去慢慢想。
挖著挖著,挖到最後一株的時候,任鶴隱靈光一現,突然想起來了,“青瓜!老大,你過來看是不是青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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