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夜色撩人。
兩人的眼神對視了一秒。
不過,下一瞬,季遠就挪開了視線,對著steven笑:
“恭喜你,steven,你的漁具保全了。”
Steven卻不怎麼在意的模樣,隻是又彈了一段,音樂如法國山間小道般活潑歡快,這回,他沒再看向季遠,那雙比一般人淺一些的眼瞳看向沈雙——
沈雙彎了彎眼睛:
“法國組曲裡的一段,巴赫寫給他第二任妻子的。”
“這個呢?”
“李斯特,諾瑪的回憶。”
“secretbase。”
“……”
兩人快彈快答,沈雙一個都沒錯,Steven眼裡欣賞的光越來越盛,旁邊小丁香“哇”了聲:
“沈姐姐,你知道的好多哦。”
其他人也是有些驚訝的,尤其以翟伊為最。
在她印象裡,這些女團愛豆大都不學無術,文化素養極其有限,如果不是事先準備好台本,恐怕連采訪都做不好——
可她沒想到,沈雙對鋼琴所知不少。
這樣一下就能答上來問題,即使是他們這些從小刻意培養的,也很難做到,除非像遠哥這樣博聞強識的……
翟伊下意識看向季遠,發現他的注意力倒沒在沈雙身上,隻是執著高腳杯站steven旁邊,月光透過舒展過來的一點枝丫落他身上,將他的白皮膚渲染出一點冷。
在那一彈一答裡,翟墨突然擊了下拳:“啊!我想起來了,巴赫!”
“是那個超級能生的鋼琴家對不對?二十個孩子!”
小丁香“哇”地睜大眼睛:
“二十個?真的假的?”
“哪能有假?”翟墨挺著胸脯,“這可是遠哥小學還是初中,反正那時候告訴我們的。”
沈雙沒想到,季遠還有這樣八卦名人的時候。
她想象不出來。
翟墨說完,牛眼又亮晶晶地看著她:
“兩隻,你真了不起,這都知道。”
翟墨上網時特意搜過沈雙,超話廣場也都看過,視頻網上她跳的一些舞蹈cut也在播過,他是門外漢,說不出什麼專業的話,就覺得每次看都挪不開眼睛,心裡像有股勁兒在突突突的。
所以,他單知道她跳舞好,卻不知道,她的樂理也不賴。
steven那小子傲著呢,沒點真才實學彆想讓他搭理人。
沈雙了解樂理,也不過是秉著一通百通的道理。
她永遠記得當她第一次進入芭蕾世界時,那啟蒙老師說過的一句話:
“藝術是觸類旁通的。”
不過那時,她不懂個中意味。
跳舞隻是跳舞。
沈雙看向季遠,他在喝酒,嘴角噙著笑似乎在逗小丁香,小丁香被他逗得麵紅耳赤,一副春心萌動之態。
是什麼時候變了的呢?
高中,還是再…往後挪一點?
沈雙笑靨甜美:
“是,我初戀也會彈琴。”
她注意到,自己說完這句時,季遠竟朝她看了一眼,那眼似寒星。沈雙隻回了個笑,又轉過頭去。
翟墨也挺不是滋味的。
男人的劣根性在求偶方麵自古到今都一樣,明明自己初戀後戀無數,卻恨不得永遠是下一任女朋友的第一任——
沈雙這話,不就是說,她這鋼琴樂理都是初戀教的?也許教的時候還手握著手,想到對方不盈一握的腰肢,又覺得那鋼琴也實在是個好器具……
年輕男人精蟲上腦,什麼都能往下三路去。
何況沈雙這模樣,也確實勾人。
翟墨心底酸溜溜一片,偏還要裝大度,隨口說了句什麼,左右看看風景,就見遠哥一仰脖,將酒飲了,空酒杯隨意一落,落得急,腕表上那滴紅色酒液就格外顯眼。
翟墨立馬就找著事了,抽了張紙屁顛屁顛過去,幫季遠擦手表:
“我來,我來,遠哥,你也太不小心了,這可是勞力士的古董表……”
老婆啊老婆,摸一摸也是賺。
季遠手一抽:
“行了。”
沒好氣地道,“再摸滾蛋!”
翟伊覺得,自己這哥忒丟人了,他爸出生的時候,怎麼就沒把他射牆上?!害得她還要在這一起陪他丟人現眼。
當下不高興了:
“Steven!”她喊,“換首歌!我們來跳舞!
草坪上本來就有人在跳舞。
而之前在跳踢踏舞的年輕人們喊:“要鬥牛舞!鬥牛舞!”
“倫巴!”
“弗拉明戈!”
連花滑都出來了。
那邊喊得熱鬨,方鳴之一下笑了:
“伊伊,你這都請的什麼人?”
“年輕人啊,”翟伊老實不客氣地說,“方哥,你老了,我們年輕人都這麼玩。”
“你們開畫展的藝術家,不得……”方鳴之頓了頓,“有點人文氣息?”
“哦,有,太夠了。”翟墨道,“Eric,我師兄,特彆有人文氣息,戴了個領帶就出門搞行為藝術了,後來被警·察叔叔抓進去關了兩天。”
方鳴之:……
翟墨:……
杠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