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墨一下擔心上了:“妹,你可不能這麼乾啊,不然我怕咱爸媽清理門戶。”
翟伊看了眼季遠,嗔道:
“怎麼可能?我知道輕重。”
“好了好了,跳舞!Steven,換歌!”
Steven看著人群,手下利落換彈。
他的手指實在靈活,這樣炫技式的換歌竟然也沒割裂,靈動的音符從他指尖流出,頓時,場上氣氛一熱。
他還推了鼓點。
“華爾茲?”
棕色翟伊聽出來一回,隻可惜“啊”了半天,還是沒叫出名字。
這回沈雙沒出風頭,倒是方鳴之接了:
“藍色多瑙河。”
“喲嗬,方哥,可以啊。你這洋墨水沒白喝嘛,居然知道這個?”
杠精嘴賤挑釁。
方鳴之不跟小孩計較,轉過頭問小丁香:
“我女伴沒來,雲雲,要不要跟我跳?”
小丁香哪裡肯。
雖然沈小姐說季總是gay,但她總存了那麼點心思,再說她是來給人當女伴的,季總沒發話,她怎麼能和彆人跳舞。
訥訥看了季遠一眼,小聲拒絕:
“不了,方哥。”
她鼓起勇氣,看向季遠:“季總,您……有舞伴嗎?”
季遠眉還未彎,翟墨就道::
“遠哥,今天可是我畫展的慶功宴,你得跟我跳,不然我多沒麵子!”
季遠笑:
“我彆墅都給你辦慶功宴,還不夠有麵子?”
翟伊臉一下紅了。
她不太情願,不過,從小跟在季遠身邊的經曆讓她知道,季遠已經拿定了主意——他並不是一個被人撒撒嬌、求一求就會改主意的人。
他耐心有限。
“……哦。”
她委委屈屈地道,卻還是勉強自己給了個笑臉,跑去跟落單的方鳴之一起了。
上流社會,交誼舞是社交必須。
華爾茲作為交誼舞的一種,早在成年前,眾人就學會了,區彆隻在於擅不擅長,好不好看。
不過,比起那快三慢四的慢舞,華爾茲就時髦得多了,作為圓舞曲,兩兩結對,跳舞時就像轉圈圈,而在轉圈圈中途——
是可以交換舞伴的。
所以,華爾茲代表著激情、衝·撞,和浪漫。
年輕人愛這舞,就是因為跳這起舞時的未知和刺激。
隨著Steven的手指在琴鍵上跳得越來越快,旋律也越發歡快,許多人都音樂被感染,開始自發結對,在長桌圍出的草坪中央跳舞。
而沈雙,則接受了翟墨攤在麵前的手。
她被他一拉,旋身進了圈子,轉圈時,眼角的餘光瞥見,季遠和小丁香也在跳舞。
男人筆挺修長,女孩輕盈瘦弱。
不可否認,在一眾不怎麼專業、跳得十分尋常的人裡,季遠這樣肢體修長、動作優雅的男伴,即使帶了個跳得一般的小丁香,也依然最受全場矚目。
沈雙注意到女孩們若有似無的視線,而那心思也似乎昭然若揭——
下一首,一定要找季遠跳。
有些人仿佛天生就帶了聚光燈。
翟墨也瞧見了歎息一聲。
“怎麼了?”
沈雙問。
“我那妹妹......”
“季先生難道不知道翟小姐的心思?”
沈雙被翟墨帶著轉了個圈,極其自然地問了出來。
“知道,怎麼不知道?”一邊是妹妹,一邊是兄弟,翟墨夾在裡麵還挺痛苦的,“我遠哥聰明著呢,我妹那麼蠢,怎麼可能瞞過他?”
沈雙:……
這哥給她,恐怕也想扔吧。
“你不知道,以前季爸帶遠哥去測過智商。”
“多少?”
沈雙一聽,好奇了。
“185還是195來著?”
翟墨記不大清了,“我還特地出去查過,普通人110,120~140就算天才了,我遠哥185還是195?簡直了,人往他麵前哢哢一站,就跟沒穿衣服似的,彆說,我有時候我還挺怵他的。”
“可我看季先生挺照顧你啊。”
“那是,我倆的交情都可以追溯到幼兒園了,同穿一條褲子長大的,那能一樣嗎?我遠哥看著挺涼吧,其實對我們這些一塊長大的都挺照顧。”翟墨簡直是季遠的迷弟,說起季遠來就滔滔不絕,“不過吧,我遠哥也挺損的。”
“小時候玩躲貓貓,等我們躲起來,他就跑了。你不知道,我、方哥、胖子幾個,他·媽躲了一下午,沒等來人,去他家一看啊,他躺床上睡大覺呢。”
沈雙:......
“損吧?”
沈雙點點頭:“損。”
“三歲看老,那時候我爸說,這要麼是個人中龍鳳,要麼是個蹲號子的,讓我離遠點,我不行,我跟遠哥可是一塊蹲過坑的交情。我還沒跟你說過吧,有一回啊,遠哥他離家出走,掉一個土坑裡了,那坑賊深,我拉他不上來,出於義氣嘛,就跳坑裡陪他了。之後我倆就一直好,特好。那會遠哥跟我說,以後有他一口吃的,就有我一口吃的。”
翟墨說起過去的中二事跡就樂不可支,“我倆還在坑裡拜了把子。那會才六歲?古惑仔可流行了……”
翟墨嘚吧嘚吧,沈雙的心卻沉了下來。
她看向不遠處帶著小丁香起舞的男人,心想,如果翟墨對他來說擁有這麼重的分量,那她對季遠來說……
意味著什麼呢?
是投鼠忌器的石頭,用完就丟;還是沉甸甸的用來壓秤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