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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們師叔帶隊,跟著他就好了,彆多說話。”李濱程眼神在大徒弟和二徒弟之間掃過,最後定格在二徒弟身上,“少泊,把辭久交給你照顧我放心,畢竟你已經照顧了他一百多年了。就是太辛苦你了。”
“師父……是大師兄照顧我。”段少泊無奈,“每次出門在外,大師兄才是辛苦的那個。”
“行了,你不用替他說話。”李濱程一擺手,“不許欺負你師弟!”
沒辦法,他這兩徒弟,就算從頭到腳穿的一模一樣,但站在一起,也給人完全不同的感覺。大徒弟顧辭久一看就是鮮活明亮的人,二徒弟段少泊則是沉穩安靜。一個太有氣勢,一個太沒氣勢,就算什麼都不做,氣勢上的侵占和擠壓也是存在著的,給人一種,顧辭久好像隨時隨地都在欺負段少泊的錯覺。
“怎麼可能欺負?”顧辭久咧著嘴笑,露出大白牙來。
本來李濱程都該把兩個人趕出去了,可一看顧辭久這樣子,趕人的話改了口:“少泊,你先出去,我跟你大師兄有些話要說。”
“師父……是。”
“辭久,你懂情了嗎?”
“不懂情,但我懂了欲。”顧辭久搖頭,誰看見他現在生動的樣子,都不會跟原來麵無表情的小孩聯係到一起,“不過欲一直就在那,其實也不能算懂,隻是讓我醒悟過來,發現到了而已。”
“有些欲你滿足自己那是應該,但有些……答應為師,你沒弄明白之前不要碰。因為對有些人來說,那欲不隻是欲,其中還有更深的東西。”
“是,師父。”
“保護好你師弟,不要欺·負·他。”
“師父放心。”
【心有餘力也足,無奈……天意弄人。】
【……】聽他這麼感慨,係統一點也不同情他,一點也不!反而忍不住發出姨母般的微笑,該!
修士辦事有時候很拖遝,動輒幾十幾百年都不一定能把某件事乾好。有時候卻又雷厲風行,前一刻說好的事情,下一刻就去辦了。
這次劍宗前往瀾波道宗賀壽,就屬於後者。
這邊李濱程吩咐完,就讓他們去了掌門那個山頭。拜入山門兩百年,兩人頭一回見著掌門和師叔從他們的那間破草房裡出來了,還不是在蒲團上打坐,而是站著的。
即便是顧辭久都忍不住在這兩位劍宗的最高掌權者身上,多看了兩眼。
掌門依舊是渾身黑漆漆,卻又英姿勃發的少年模樣。師叔……也依舊是那一身婚裝的胭脂劍尊模樣。
要跟著一同前往的劍宗弟子陸陸續續到了,根據修為和輩分這兩人麵前站成了四排。
顧辭久和段少泊兩人還沒到,就已經有人讓出了位置,畢竟顧辭久那一身劍氣可是惹眼得很,遠遠看著就知道他來了。
加入隊伍裡,兩人並排站好,顧辭久習慣性的掏出了一支糖葫蘆,遞給了段少泊。周圍同門都看了過來,段少泊坦然的接過糖葫蘆,一如往常的用讓顧辭久腦海裡“好乖”刷屏的姿勢,開始吃。
“段師弟,聽說你在外頭有兩個名號,一個叫碎玉劍,一個叫糖葫蘆。”站他們前邊的一個劍修,突然笑著道。他也不是壞心,就是對兩個年紀小的師弟打趣——在場的劍丹,年歲都在五百歲朝上,最大的已經八百多歲了,相比之下,他們倆真是小孩子。
顧辭久眉頭挑了挑,段少泊卻一笑,很坦然的道:“糖葫蘆很符合一點,因我卻是喜歡糖葫蘆,一刻都離不了。”
“哎喲!”那說話的劍修怪叫一聲,繼而哈哈大笑起來。旁人也跟著小,還對著顧辭久和段少泊擠眉弄眼的。
更有人去問顧辭久:“顧師弟,你這糖葫蘆看來果然是美味,可否讓師兄們也嘗嘗?”
顧辭久搖頭:“糖葫蘆不行,是專門給師弟做的。這卻有一罐冰梅糕,師兄們嘗嘗吧。”
他那糖葫蘆誰都看得出來,果子隻是看起來像山楂的尋常靈果,隻糖的用料有些特彆,但修士吃的糖也就是那幾種,再好又好得到哪裡去?
反而是冰梅糕,這東西乃是北邊某個小宗門的特產,不但對修士們來說是難得的美味,且其所用冰梅也是一種稀少的靈果,冰梅糕本身就有靜心安神之效。
即使這東西的效果對劍修來說,並不像是道修那麼大,但總歸是稀罕的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