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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澤玉的眼睛, 一直追逐和薛易離開的方向,即使他什麼都看不到。他剛才跪在那個天韶尊者的麵前,腦海裡想了很多東西, 多是如何反抗。
但這裡是瀾波道宗,不是桃夭秘境, 秘境裡頭, 他們還能想方設法逃脫出去,這裡,他們怎麼逃?
他現在隻覺得自己沉在漫天黑色的冰水裡頭, 滿滿的都是絕望和無奈。
他感覺到了淩秀秀一瞬間對他的恨, 他也恨自己!隻是和淩秀秀恨的不一樣……
“為什麼……我沒相信他?”楚澤玉嘀咕著,他閉上了眼睛,那個劍修,現在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若那個人真能幫他們, 那他彆說是做他徒弟,就是做孫子,他也原因啊 !
隻是, 楚澤玉雖然捏碎了小劍, 他心裡還是沒多大指望的,那個劍修終歸隻是一個劍丹,他如何能夠幫得了他們?
如今,楚澤玉最大的指望在乾啥呢?
→_→他跟著師父與掌門已經到了瀾波道宗門口了。
時間稍微向後推一點,顧辭久在劍宗大大小小目瞪口呆的注視之下,安安穩穩的渡過了化神劫, 成為了新近出爐的劍尊!一身破衣爛衫的顧辭久,渡劫之後第一時間回到了李濱程的山頭,開口便說:“師父,請你跟我去瀾波道宗救一下你徒孫。”
這時候楚澤玉他們應該還在傻樂著回瀾波道宗的路上,顧辭久這麼說是冒了極大的風險的,這不太符合他一直以來拿不準的事情就先不乾的行事準則。
但是,顧辭久與段少泊倆人一起研究,再加上係統提供的,他之前與三位宿主合作各種經驗分析——薛易這個人本身就是個下場淒慘的人物,他的人生路線就是朝淒慘的方麵走的。現在這個變化,把他的晁靈根變沒了,在他的人生就此平順幸福和大喜之後遭逢大悲比原先更倒黴之間,他們選擇後者。
而且,顧辭久跟他們相處過幾天,他看見了楚澤玉懷抱著薛易的樣子,雖然比不上他抱著師弟時候那麼深情,但也不差什麼了。
如果薛易出了什麼事,楚澤玉的轉變絕對不會比原著裡的好。
李濱程被顧辭久這話弄得一愣,過了片刻才問:“誰?”
“三個瀾波道宗的弟子。”
“那怎麼沒帶他們回來?”李濱程覺得搶瀾波道宗的弟子無所謂,但是這種人在的時候不搶,人沒了有的大老遠跑去的行為,不太讚同。
“他們當時不願意,但我想等我們再見麵他們就願意了,應該是……”
這不確定的語氣,李濱程也有種涼涼的感覺,不過,李濱程還是選擇了站在顧辭久一邊:“你說的這事,單憑我師徒二人大概有點不足夠,走!找你大師伯,咱們掌門去!”
掌門看著這找上門來的二位,聽他們三兩句把事情說完就問了一句:“師侄,你這三個徒弟會像你一樣兩百年就化神了嗎?”
“不會。”顧辭久搖頭,“不過他們應該也不會太差。”
“不不不,還是差點好,差點好,你彆對你徒弟那麼嚴苛。行,咱們這就啟程去瀾波道宗。”
“……”顧辭久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
但是管什麼不對!反正掌門就真的帶著他們倆一塊倒瀾波道宗來了!
[師父,這不會對掌門的修為有什麼影響?]從來都被係統認為沒良心的顧辭久,頭一次覺得有些不安。
[修為?出一趟門而已,能有什麼影響?]
[師叔不是上次出門後回來就閉關了嗎?]
[呃……]李濱程傳回來的聲音,有點怪怪的[你……也不算是小孩子了,所以應該也能跟你說了。]
[?]
[有一點想的沒錯,你師叔現在閉關,確實是因為修為有有所增長,他得壓製下去。但這個增長的原因……辭久啊,你師叔練的是什麼劍?]
[情絲劍意。]
[對啊,你說什麼情況會讓情絲有所增長?]
顧辭久想了半天[什麼情況都有可能啊。]以己及人,他看著段少泊一舉一動都覺得下一刻比前一刻更喜歡他,說句誇張點的,段少泊要是個需要吃喝拉撒的凡人,他大概聽著段少泊出虛恭都覺得是仙音……
[孺子不可教也!]李濱程哼哼兩聲,[他出去一趟,與你大師伯小彆勝新婚,明白了?]
[明白了……]
按照係統的話說,這是被秀恩愛了?還是通過他師父的口,間接秀了一把。顧辭久現在總算是明白了他跟段少泊親親我我的時候,旁人的感受了——撐!是真撐!還是那種牙酸胃疼的撐。
如此看來,他在這方麵果然是多有不及前輩者,以後要多跟方劍仙掌門與倪小槿師叔學一學。
李濱程在傳音裡跟徒弟說完這事,其實他也有點撐,所以忍不住看了他掌門師兄一眼。掌門似有所感,斜眼看他,見了這位師弟的表情,掌門立刻得意洋洋的笑了。原本掌門就是一張少年人的麵孔,往常見他都是端著的,今日他卻咧嘴眯眼,一副壞小子的模樣,顧辭久都驚訝的挑起了眉毛,李濱程淡定的把腦袋轉向了彆處。
——哼!先讓他羨慕嫉妒?!做夢!他永遠都是快樂的單身漢!真的!他很快樂!他才不想要道侶呢!
劍宗的這三個劍尊在這邊眉來眼去的,裡邊瀾波道宗對他們的來訪卻是一頭霧水。
掌門瀚海尊者毛杜江把宗門中的實權長老與他的親近弟子都召了來,問他們知道不知道什麼事。
“難道是為了離火宗之事?”
“離火宗不過跳梁小醜而已,我瀾波道宗不在意,劍宗如何在意?”
“更何況離火宗不是都已經廢了,還管他們作甚?”
瀾波道宗並沒管離火宗的上躥下跳,莫說是外界,就是許多他們瀾波道宗的弟子,都以為是他們樂見離火宗頂替劍宗而上。可他們這些宗門的頂級力量才知道,這不聞不問不是樂見離火宗如何,而是他們根本就沒把離火宗放在眼裡。
隻有越到高階的人,才越明白同階的劍修到底代表著什麼。
至於除了劍宗之外,為何其他劍修宗門並無強者……莫說是什麼強者,那些劍修的小宗門,劍嬰以上的劍修有幾個?且他們收的徒弟那可真是什麼歪瓜裂棗都要,劍修要的悟性,比之靈根可是更難得啊。
不過都是神念交流,所以速度快得很,呼吸之間,這就要議論了得有百千句話,就是到底怎麼回事,顯然他們也都不知道。
毛杜江也知道繼續議論下去依然是沒有結果了,況且總不能讓人家在外頭空等著啊,隻能是趕緊大開山門,掌門親自帶著兩人出去迎人進來,其餘修士也開了水鏡,去看外邊的情形。
水鏡是一種並不算稀奇的法寶,基本上都是宗門裡使用。不過瀾波道宗的這個水鏡比較大,跟個湖一般,還能分割開看不同的情景。不過如今水鏡裡宗門的其他地方都沒有了,隻有那三位劍修,還是從不同的方向看的。
“咦?那一位是誰?他身上那劍並未曾見過。不好!彆看!”話音剛落,噗通幾聲,水鏡湖邊上,連躺下去了三四位尊者。
“這……”其他尊者嚇了一跳,可還沒等他們有反應,那躺下去的幾位又都爬起來了。
“你們這是到底怎麼了?!”不管相熟的還是不相熟,這時候都圍了上去問個究竟。
“好厲害的幻境……”有人捂著腦袋,低聲道。
“還是頭一回見到這般的劍意。”
“如此劍意古怪的劍修,如何我等第一次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