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他們倆還被孤立了。原本多少能說上幾句話的同門,現在遠遠的看見他們轉身就走。原來就有齟齬的,倒是不跟他們鬥了,可迎麵見上那表情,一個比一個不懷好意。
左靜兒和白靈老祖出關了,白靈老祖依然沒露麵,甚至把他們倆的住房給挪到了山下去,然後他又新收了徒弟。左靜兒到死過來譏諷了他們幾次,可是看兩人一點反應都沒有,就走了。
不過,每個月他們房裡會突然多出些正好合用的靈藥來,兩人都知道是誰送來的。
楚澤玉沒有拒絕,他把這些藥都用了,把瓶子攢了起來。他偷偷躲起來,想看一眼薛易——他不在明麵上送東西來,必定是不得已,或者是他不願見他們。不管是什麼原因,楚澤玉額都不想他為難,而且,楚澤玉自己,也覺得在力量不夠之前,沒有臉見薛易。
可是,來送藥的隻是個尋常弟子,並不是薛易……
楚澤玉看見人出來就竄了出去:“是薛易讓你送東西來的嗎?他怎麼樣?!”
“哎?!哎哎哎!”這弟子嚇了一跳,胳膊又被楚澤玉拽得生疼,一疊聲的嗷嗷叫著,“放手!放手!放手!你放手我說!”
楚澤玉趕緊放手,陪著笑的,拱手道歉;“這位師兄,抱歉抱歉,是我魯莽衝動了。”
這弟子揉著胳膊道:“行啦,誰讓我好心呢?不過,你問我這些,我也沒法答,這東西是一路從上麵交代下來的,到我這裡都不知道倒了多少手了。你問我薛易是誰我倒是知道,可他到底怎麼樣我就不知道了。”他又拍了拍楚澤玉的手,“不過,兄弟啊,說一句為你好的話,你趕緊把人忘了,好好修煉。”
這人走了,下個月還是他來送藥,不過就不是私下裡偷偷摸摸,而是徑直送上門來了。偶爾還會跟楚澤玉說上兩句。
兩年之後,楚澤玉終於到了築基後期,也是這一年的年底,藥沒再送來了。
楚澤玉和淩秀秀費了一番手腳才找到了送藥人,他們不是擔心自己沒了藥,而是擔心薛易出了事。
“這不我不給你們送藥,是上麵沒藥下來讓我給你們送。”送藥人撇撇嘴,“我說你們,也就夠了?兩年了,那薛易也就算是夠有良心的了。你們也彆扒著人家不放了。”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淩秀秀怒了,楚澤玉拉著淩秀秀走了。
“小玉!你就讓他那麼說你啊!”
“我們來就隻是想知道薛哥到底怎麼樣的,現在知道了,他沒事,那不就好了嗎?”楚澤玉語氣淡淡的,他過去可是跳脫的人,但現在“跳脫”這兩個字怎麼寫,都已經忘記了。不隻是麵容上越發成熟,心態也厚重了起來。
淩秀秀咬了咬嘴唇,點了點頭。
沒有了薛易送來的藥,他們的日子反而好過了,宗門派發下來的任務變得正常了,偶爾也有人叫著他們出去做外務了,這得到的收獲雖然比不上那些靈藥珍貴,可對他們來說已經足夠了。唯一沒恢複的,就是白靈老祖依舊視他們如無物,不過這也好,他們已經無法再把那人當成師父了。
楚澤玉在第五年的時候終於成就了金丹,這樣他就有一個自己的小山頭了,不大,偏僻,可那是他和淩秀秀的家。
同時,楚澤玉也開始能接觸一些上層的事情了,比如薛易的事情。
他知道天韶尊者很寵愛他,沒有讓其他人碰他,甚至除了仆役之外,很少人其他人見到他,還為了他跟其他尊者鬥過法。
這時候楚澤玉已經知道了天陰靈根有多珍貴,聽到這些傳言,楚澤玉鬆了一口氣,可與此同時,心裡卻又陣陣刺痛起來。
又過了很多年,瀾波道宗開了法會,已經成就元嬰的楚澤玉和醉了酒,迷迷糊糊的走到了一處庭院裡,他還要往裡走,卻被人攔住了路。他抬起頭,看緊個衣著華麗雌雄莫辨的人從他眼前走過去,被另外一個握住了手,兩人飛天而去。
[不要再來了,有多遠走多遠。彆跟彆人說。]那人走過去的時候,他耳邊突然響起了一聲傳音,等人走了,迷迷瞪瞪的楚澤玉才大吼一聲:“這是誰呀!”
攔他路的修士這時候也放了行,聽他的聲音回來笑道:“你小子也是有福氣,見著了咱們天韶尊者的最得寵的侍人,怎麼樣?那天陰靈根身上的味兒聞一口都抵得上十年修行?”
“……”其他人都壞笑著走了,就剩下楚澤玉一個人站在原地,渾身上下逐漸被憤怒填滿!
那人的臉不是薛益,不對,天韶尊者喜歡說過不喜歡他的樣貌,要給他換臉。奇怪?這事情誰告訴我的,薛易?可明明他被帶走就沒被帶回來過。不過這事不重要,他惦念了那個人近千年,結果呢?好不容易見著了,說的就是這麼一句話“有多遠走多遠”?!這是嫌棄他跑到他麵前礙了他的眼嗎?!
是我願意來看你的嗎?我才沒有惦記你!我早把你忘了!
楚澤玉跑回了宴席上,一把拉住了還在飲宴的淩秀秀,把她拽回了兩人的小山頭。淩秀秀一頭霧水,被楚澤玉一吻印在了唇上,立刻呆住了。
“秀秀,跟我在一起。”
“啊?!”淩秀秀大驚,把楚澤玉推開,“小玉,你忘了薛哥了?”
“不是我忘了他,是他已經忘了我們了!”
“小玉,你到底怎麼了?”
“我見著薛易了,他卻嫌棄我臟了他的眼睛,讓我有多遠滾多遠!”
“他當著你的麵這麼說的?”
“自然是擋著我的麵說的,隻是用的傳音而已。”楚澤玉撇了撇嘴,隻覺得越想越膈應。
“不會?我覺得薛哥不是這樣的人。”
楚澤玉臉色越發難看:“不是這樣的人?可能近千年之前不是,但時移世易,誰知道他如今是個什麼樣?你彆忘了,他連給我們送那些破藥,都隻送了兩年。”
“……小玉,薛哥怎麼跟你說的,當時是個什麼情景,你都與我說說。”
楚澤玉一甩袖子,轉身走了:“你不願意,我就去找彆人。”
“小玉!小玉!”淩秀秀拉卻沒拉住。
楚澤玉已經飛走了,他容貌俊美,不足千歲已經是元嬰,不算是頂頂出色,但也多有男女修士傾慕,他過去不親近他們,但如果招招手,自然有不知道多少男女願意撲上來。
看著這些曲意逢迎的男女,楚澤玉臉上笑著,心裡卻想:你們都跟他一樣是賤.貨!看見更強的,就迫不及待的脫了褲子張開腿,惡心!
顧辭久和段少泊的房中,看著那霧圈裡的畫麵,顧辭久冷哼一聲,段少泊彆開臉。
如今他們用的,乃是入夢之術。這三人組人是被救回來了,其他兩人都還好,可是楚澤玉看似無恙,情況卻不太對。
從原劇情看,這小子的性格就是執拗偏激——顧辭久覺著,他要不是主角,早就入魔了。雖然把人弄回來了,可這還是剛開始,劇情五百萬字的轉折點還沒到呢。誰都不能確定,他就真的不會又走上老路。
顧辭久就覺得,要給他下一劑猛藥!
這小子最大的問題是什麼呢?是他以自己為中心,又過分莽撞,有什麼事當場就要拿下,他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從長計議,什麼叫周全。這是著書人的原因,因為著書人是站在一個俯視全局的角度上,他讓彆人怎麼動就怎麼動,所以楚澤玉的所有決定,就都是英明的,對自己有利的。
可是放到現實中,那他的決定顧然還是對他有利的,卻並不一定全都是對的。
顧辭久的猛藥,就是讓楚澤玉明白明白,什麼叫做悔之晚矣。
不過這藥真是太猛了,係統和段少泊都有點擔心,顧辭久表示那就看他們構建的這個夢境劇情發展,如果到時候發現情況跟他們想的不同,那就不需要下藥了,畢竟是藥三分毒。如今看來,這藥還是得給他下啊。
——他們如今給這楚澤玉做的夢也不是憑空瞎編的。這回來的幾天裡,三人組多有夢魘。楚澤玉就把他們的夢提了出來,放在蜃瓶裡,既是讓三人都好好休息,通過這些夢,也能徹底了解三人的性格。
薛易的噩夢,最多的就是那位天韶尊者,而且他的夢也最真實,應該都是當日被就出來前的經曆。這位天韶尊者,原劇情裡也還真有,不過卻是個出場沒多久的炮灰,他是個極其自負於自己容貌的男人,卻中了魔族的陷阱,臉上碰到了特殊煉製過的毒龍毒液,從臉開始腐爛,最後化作一灘腐水。
淩秀秀的噩夢最平直,她多是夢到薛易被帶走,她跟楚澤玉打上門去,然後他們都讓人給殺了。
楚澤玉的夢就“有意思”了,固然他的噩夢中也是他們三個沒被就出來,但這並不算噩夢,真讓他恐懼的,是後頭,他夢到自己成了化神去找薛易,薛易卻根本早就把他忘了,跟彆人當著他的麵翻雲覆雨,還笑他是個傻瓜。
他甚至還夢到過好不容易把薛易找回來了,薛易卻嫌棄他沒用,偷偷跟天韶尊者私會的?
會夢到這種東西,應該有劇情影響在裡邊,但這也說明楚澤玉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自信,他對薛易的信任也並不那麼堅定。
作者有話要說: _(:з」∠)_這裡是存稿箱菌,作者菌……已經在病毒的鎮壓下壯烈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