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來幫忙的士兵也獲得了一碗熱湯和一塊烤熱的麵包,一片香腸。本來還有那些來送貨士兵的份,可他們已經跑了。
“他們是誰?後勤處的嗎?”追到門外的幾個士兵看著遠去的車輛,問身邊的人。
“不是後勤的,後勤的人隻會說沒東西……或者把東西都送去給軍官。”
“我看見了黑玫瑰的徽章,雖然被其中一個人用毛巾紮住了,可他的毛巾鬆了。”
“瑪麗公主?那個色鬼?這又是為了做個新聞嗎?”
“沒有記者……況且,公主就算好色那又怎麼樣?至少她還記得我們。”
瑪麗的車駛過街道,現在這座城市裡已經擠滿了賴格義的士兵,瑪麗掀開窗簾的一角,看著街道上的景象。她看見許多男性士兵和少數女性軍官在街邊對她的車輛行禮,放下窗簾,瑪麗很開心的笑了一下,又忍住了。
她眨著眼睛,看著對麵的人:“你的方法有一點用,但這種用物資交換好感……不是和買來的忠誠一樣並不保險嗎?”
“不,給富翁一個金幣,他甚至可能以為你在侮辱他。但給快餓死的人一個麵包,隻要這個快餓死的人稍微有一些良心,就會視您為恩人。”
“……”瑪麗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
“但這有什麼用呢?一群乞丐能給一位公主什麼?”塔奇拉夫人,那位總是緊跟著瑪麗的刻板老婦人,也是瑪麗公主的家庭教師,她顯然很不滿意段少泊的存在。
“殿下,我寫了一篇文章,應該以您的名義發表,才能讓這篇文章獲得最大限度的關注。”
“拿來我看看。”瑪麗伸出手,她知道,這就是對方說的第二步了。
段少泊提起身邊的一個圓筒,從裡邊抽出了自己寫的論文。在其它世界用慣了紙張,這裡的紙莎草就顯得越發難用,否則論文是可以早兩天拿出來的。
這是一篇關於關於盟國與納爾魯之間武器對比的論文。
它是論文,可是用的言語很平實直接,一個又一個舉出來的例子,能讓人眼前浮現出硝煙彌漫的戰場,浮現出倒地的賴格義士兵。這篇論文,比瑪麗最近看到過的很多抒情詩都要讓人明確的感覺到戰爭的傷痛與慘烈。
“多麼粗鄙的話語,聖母啊!有些用詞竟然讓我能聞到陰溝裡的臭味……”可當瑪麗把論文交給塔奇拉夫人,這位夫人卻一臉厭惡的用手帕捂住了鼻子,並且意圖撕碎這份紙莎草。
“夫人!”瑪麗少有的提高了音量。
塔奇拉夫人動作一頓,把撕出了一道口子的紙莎草遞了回去,她抬高下巴:“我的殿下,您是尊貴的賴格義公主,我從來沒見過您如此失態過,您應該……”
“車已經停了,我們到了,塔奇拉夫人,下次請您坐後一輛車。”瑪麗打開車門,自己走下了車。
本來應該是段少泊首先下車,請兩位尊貴的女性扶著他的手下車的,結果瑪麗自己下去了,塔奇拉夫人因為瑪麗的話臉色難看的僵在了車裡,用仇恨的眼神看著段少泊,段少泊臉色不變,緊跟著下車,跟隨在了瑪麗的身後。
現在,段少泊基本上已經弄清楚了瑪麗公主身邊眾人的情況,這位塔奇拉夫人是瑪麗的乳母,也是幼年的禮儀教師,她陪伴了瑪麗度過了到目前為止的整個人生。瑪麗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比與自己的父母在一起的時間都更長。
曾經!她們必定非常親密過。之所以說曾經,因為很明顯塔奇拉夫人的話,越來越不合時宜了,而且她在意圖操控瑪麗,排擠瑪麗身邊的其他人——不隻是段少泊這個漢子,其他所有人也都受到了排擠,包括那些努力向塔奇拉夫人學習的軍官們。
能在瑪麗身邊屹立不倒多年,塔奇拉不是個傻子,她不是看不出來一些事情對瑪麗的好處,可她就是否定、否定、否定!
瑪麗公主快步走進一個小客廳,十幾位男女軍官跟隨著她,分散在了小客廳的各個位置。
瑪麗坐下,喝了一點咖啡,立刻站了起來,可抓了兩把裙子,她又坐下了。
段少泊猜測,她是希望看見塔奇拉夫人的,甚至段少泊從瑪麗公主的臉上看出了掙紮和後悔,這位公主殿下或許正在思考向塔奇拉夫人道歉?
“我的殿下。”沒等段少泊采取行動,一位男軍官突然走了出來,他是黑薔薇的少校副團沃爾夫·米倫特,也是賴格義國內目前為止軍銜最高的男性,他走了出來,單膝跪地,右手按在自己的心臟位置,左手向瑪麗伸出,“您已經不需要一位保姆了,您需要的是智者、謀士、騎士、將軍,乃至於是會計與刺客……而我們,會成為您的智者、謀士、騎士、將軍、會計和刺客!”
看得出來,黑薔薇的男性們都很意外,沃爾夫的行為並沒有跟誰商量過,可他們都緊跟著跪了下來,滿含誠意的看著公主。
女軍官們則在意外上還要加一個更加,但她們中的大多數也選擇了跪下,隻有幾個在猶豫,可當猶豫的人發現公主公主根本沒在意她們,隻是緊緊盯著沃爾夫的手,然後一點一點的,顫抖著把自己的手伸過去的時候,這些人也都跪下了。
瑪麗公主在今天這個位置上,顯然是對更大的那個權力有著她自己的野心的,而既然她很聰明,那當然知道什麼對她更好,隻是年紀和習慣的原因,讓她割舍不掉一些感情。
公主握住了沃爾夫的手,這當然也不是第一次有人跪下為她宣誓忠誠。宣誓的詞句也不是最好聽的,可過去那些宣誓,都是那麼的程序化,一切隻是規定好的,就仿佛舞台劇上背誦台詞的演員們。
無論是最好的,還是最蹩腳的三流演員,假的同樣是假的。現在卻不同,這是真實的,並不是為了傳統,為了排場,為了演戲,這是真真正正的屬於她的忠誠。
看著沃爾夫的手掌,瑪麗笑了起來,沃爾夫與她的眼睛對視,也笑了起來。
“我要跳舞!”瑪麗一把將沃爾夫拽了起來,“所有人!跟我到花園裡跳舞!”
她確實還是個小女孩呢,遇到了高興的事情,就要用跳舞歡宴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不管心裡怎麼想的,瑪麗公主的跟隨者們都集中到了花園的噴泉邊,有人掏出了口琴,有人匆匆取來了長笛、小提琴等等樂器,在這裡演奏起了歡快的樂曲。
段少泊在跳舞中看見了塔奇拉夫人身邊的侍女,雖然她隻是匆匆而過,可絕對是被塔奇拉夫人吩咐過來探聽情況的。
晚飯的時候,塔奇拉夫人的身影並沒出現在長桌邊,侍女回答,說塔奇拉夫人生病了。
瑪麗下意識的就想去探病,可她隻轉了一下身體,就停下了動作,重新扭過頭看了看其他人,原本看著她的眾人大多低下了頭,隻有少數幾個人依舊抬著頭,並沒有躲閃她的目光,她從這些人的眼中,看到了擔憂,看到了無奈,看到了驚慌。
不過隻有段少泊,他一臉的平靜,還對她笑了一下。
瑪麗眨眨眼睛:“我知道了,為夫人叫醫生來吧。”
“夫人拒絕叫醫生,告訴我她隻是睡一覺應該就好了。殿下,或許您能說服夫人看醫生。”
瑪麗又有些猶豫,一位女上尉在這時候也突然開了口:“殿下,我聽說塔奇拉夫人有一位侄女是第四軍團的隨軍軍醫,既然夫人不舒服,那麼把她叫來,不是以醫生而是以親人的身份見見塔奇拉夫人,我想夫人會很樂意的。”
這位女上尉,正是那天勸段少泊去“自首”的軍官,還以為她跟塔奇拉夫人是一起的,沒想到這位背後插刀也插得很痛快啊。
——塔奇拉夫人雖然是個寡婦,可並不代表著她就沒有家人了。
“塔奇拉夫人既然有個在軍中的侄女,為什麼不讓她進入白百合呢?”段少泊好奇的問了一句,真是好奇,不是補刀。
“大概是因為進入白百合,她的軍銜就很難升遷了吧?那位侄女聽說現在已經是上校了。”這個真·補刀的,就又是另外一個女軍官了。
作者有話要說: 散兵遊勇是一個成語,說的是遊離在隊伍之外,無組織的鬆散行動的人
→_→明天久久女裝~~小師弟的女裝,還要等兩天。┗|`O′|┛ 我們的女裝大佬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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