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比誰更損呢(2 / 2)

蘇園梳好頭發,就打個哈欠,準備上床睡覺,忽然聽到有人敲窗。

因孫荷與她同住,蘇園便把臨窗的羅漢榻拾掇出來,讓孫荷睡在那裡。如今被敲的窗戶距離孫荷極近,蘇園就下意識地往孫荷那邊看,這家夥早已經在榻上睡熟了,半點醒來的意思都沒有。

未免出聲吵醒了孫荷,蘇園便披了件衣裳,舉著油燈推門出去。在外頭不見彆人,卻在那被敲過窗下看見了一個精致的紅木食盒,拎起來還挺沉。

蘇園把食盒放到桌上,一層層打開來看。第一層是螃蟹清羹、炙鵪子脯、肫掌簽。第二層是炸魚、煨牡蠣、蒸羊排。第三層是各種餅子饅頭。第四層則有各式樣的點心八種,蘇園隻認得桂花糕、荔枝甘露餅和櫻桃煎。

那邊榻上睡熟了的孫荷突然抽抽鼻子,閉著眼睛就抬起頭來,對著食物的方向伸長脖子,接著在深吸一口好像確認了什麼一般,她才睜開眼。一見桌上有這麼多好吃的,她頓時就興奮了,連鞋都不及穿,就跳過來。

“哇,好多好吃的,蘇姐姐這是還沒吃飽,要再補一頓宵夜麼?”

蘇園笑看她一眼。

孫荷湊過來深吸一口氣,“可真香啊,若我沒猜錯的話,這是京城最好的酒樓瑤光樓的飯菜。”

蘇園聽說過瑤光樓,跟這裡隔了大半個城。據說在那裡吃一頓飯最低也要十兩銀子,是實打實的美食宵金窟。

孫荷給蘇園奉上筷子之後,自己就不客氣地先吃起來。

蘇園看著她嘗遍了所有的菜,方幽幽地開口問:“你就不怕有毒麼?”

孫荷邊咬著桂花糕邊不解問:“為什麼會有毒?”

“食盒是我在窗下撿的。”

孫荷剛吃到嘴的桂花糕頓時卡住了,表情比吃了蒼蠅還難看。她哭喪著臉一臉絕望地以為自己可能要死了,欲趕緊把嘴裡的東西吐出來,就見蘇園淡定地起筷子,跟著吃起來。

孫荷:“不是……不是擔心有毒麼?”

蘇園:“看你吃了這麼長時間還沒事,應該安全。”

孫荷:“……”

其實蘇園早猜出來了敲窗的那位是誰,也猜到他為何會送出吃食過來。她剛才不過是逗一下孫荷,誰叫她嘴快呢,敢和她搶食。

這件事在孫荷心裡徹底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以後吃飯,她會謹記,一定要等高人先動筷後她再動。

……

三日後,蘇園終於等來了她的麻煩。

這麻煩來的比她想象中的溫和很多,但足夠惡心人。早聽說這平遠侯與龐太師是蛇鼠一窩,如今看來還真不辜負其‘盛名’。

平遠侯府竟派了媒人特意登門開封府,欲給蘇園說親。

說是給蘇園說親,實則一套話全都是說給包拯聽的,為了打口水仗,為了氣死包拯。

“我們侯爺說了,陰親案侯府雖然無辜,但到底因為他心疼早亡的兒子,才會做出結陰親的決斷,令那鬼媒人有了作案的動機,是侯府對不起蘇姑娘。故而為了補償蘇姑娘,也為了證明我們侯府在陰親這事上的清清白白,我們侯府願意為蘇姑娘的後半生負責,聘娶蘇姑娘進門,做我們侯府謹三爺的妻子,正的,正兒八經的正妻!”媒人再三強調道。

包拯聽到這番話後,還真差點被氣死。

“胡鬨!”

包拯拍案而起,直罵那平遠侯歹心未泯,竟明目張膽要挾開封府,威逼孤女。

蘇園給包拯奉上清火的菊花枸杞茶,小聲勸他老人家消消氣,為了平遠候不值當。

“我自不是為了他,是為了——”包拯愧疚地看向蘇園,卻見蘇園還是笑著給自己奉茶。他心裡更加愧疚和心疼,便接了茶過來,後半句話就被茶水淹沒在了嗓子裡。

“不知這謹三爺是誰?”蘇園問媒人。

“侯爺的第三子,雖為庶出,可正經是侯爺的兒子。嫁給他,榮華富貴,錦衣玉食,斷然是缺不了的。”媒人高揚著頭,頗為倨傲地介紹道。

“長相如何,可有畫像?”蘇園繼續打聽。

媒人見蘇園不僅不怕,竟還有幾分認真的意思,臉色微變。這姑娘不會是真想嫁進侯府吧?真被富貴繁華迷了眼,不要命了?

“沒、沒有。”

“聘禮禮單可備好了沒?”蘇園接著再問。

“也沒有。”

“那你們侯府還比不過張家呢,即便你們想弄點花樣給陛下看,也該更認真些才行。”蘇園好心提醒道。

媒人徹底臉色大變,想不到這姓蘇的小丫頭竟如此口齒伶俐!

這姓蘇的丫頭話說的每個字都乾淨,但連成串後卻比那罵人的臟話還狠。拿他們高高在上的侯府跟判了死刑的張屠戶家比較,還說比不過,這不是咒他們平遠侯府全都不如死刑犯麼!還譏諷他們做戲給皇帝看的能耐都不夠!

“安排個相看吧,讓我見見你們的謹三爺。”蘇園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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