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三更合一(2 / 2)

“這就爽了?”蘇園反問。

孫荷聽出蘇園話中有話,立馬興奮湊到蘇園跟前:“難道還有?”

“姓龐的太閒了,我們便做些好事幫他解解悶兒。”

孫荷立刻歡呼。剛才她暴揍紈絝的感覺實在是太爽了,她已經上癮了!還想繼續!

“那老大,咱們下一步乾什麼?”孫荷躍躍欲試,蓄出滿身力氣,請她有什麼吩咐儘管示下。

“下一步——”蘇園看眼天色,“回去吃飯。”

孫荷:“……”

至開封府,聽說白玉堂還沒回來,蘇園略微蹙眉。

他這次離開的時間貌似有些久?

“晌飯是燒餅和燉羊肉,挺好的。”

孫荷提前去廚房打聽了,高興地來告知蘇園,隨即表示幾分遺憾。

“本來呢,咱們中午是定好了在外頭吃,那菜樣就多了。偏倒黴,接連碰見倆個討厭的人,鬨得沒心情繼續逛下去。”

偌大的東京城,竟隻有開封府這裡最安寧。

孫荷將一碗肉量頗多的燉羊肉放在蘇園跟前,又將一盤沾滿芝麻的燒餅放在旁邊,給蘇園遞上筷子。

而另一碗肉量較少的孫荷則留給自己,然後她就在蘇園對麵坐下來。

“說起來,老大在京的仇人可不少啊,龐顯,蘇家,若醫不活也算的話……”孫荷拿起筷子,又道,“之前還有那許婆子、曹謹、陸裕豐。”

“蘇家的事兒講不了了,身世所致,無從選擇。陰婚案的許婆子和曹謹,起因在我是孤女,無親無故好算計。陸裕豐倒沒什麼好說,他偏一眼看上我了,算他倒黴。龐顯責由曹謹而來,起初目的是為兄弟報仇——”

“那現在呢,難道不是了?”孫荷問。

“很快就不是了。”

蘇園喝一口羊湯,微微眯起眼。

“至於醫不活,他盯上的人是白玉堂。”

既然孫荷提了,蘇園就順便把過往都捋一遍,好像沒什麼規律可總結。無他,就是運氣好!這誰也羨慕不來,若換個人過她這種日子,早不知死多少次了。

不過剛才孫荷有句話感慨得很好,開封府是避風之港,在這裡的日子安寧。大概因為有包大人的聲威震懾,沒人敢隨便招惹開封府。畢包拯是連龐太師都敢對抗不懼的人物。

吃完飯後,孫荷想了又想,跟蘇園道:“老大,我覺得那醫不活你也得防著點,那包血肉蟲他是專門往你身上丟的。我當時聽你講這事兒經過的時候,就覺得他在針對你。你想啊,當時白五爺也在,他跟白五爺不對付,為何不朝白五爺身上打,朝你身上打?”

“有道理。”蘇園恍然點了點頭,倒也不以為意。

“老大平常那麼聰明,怎麼事到自己身上就迷糊了呢?這可是大事,要警惕!若醫不活若針對老大而不是白五爺,五爺在外頭還能追到他麼?老大在開封府也有危險。”孫荷這會兒腦子不是一般的靈光,居然把很多問題都想到了。

蘇園笑起來,“那正好啊,不比他就此跑了,三五年再難找到蹤影強?”

孫荷怔住,這才徹底明白過來,老大不是沒考慮到,而是早就想到了這種可能,根本不在乎!不愧是她家老大,這得到多厲害的程度,即便被醫不活那等狡猾陰毒的人盯上了,她依舊會如此從容不害怕。

“不過我覺得他沒盯上我,丟紙包不過是之前瞧我收拾他兒子,隨手給個回饋罷了。”

“那他是還在針對白五爺?”孫荷問。

蘇園‘唔’了一聲,對孫荷道:“這人有點怪,不能以常理度之。”

他縱子又殺子的行為,叫人猜不透。收人錢財去殺任大牛,又把錢財上繳,並供出幕後主使的行為,也叫人猜不透。

“連老大都猜不透的人,那我就不猜了,我肯定也猜不著。不過,我看他就不該叫醫不活,應該叫醫難猜。”孫荷不滿地哼一聲。

蘇園瞧她氣鼓鼓的樣子笑了笑,問她剛才可吃飽了沒有。孫荷特意把肉多的那碗燉羊肉讓給她,她是知道的。

“吃飽啦!”孫荷笑嘻嘻地對蘇園道。

“那我做無骨炸雞,你吃不吃?”

“吃!”孫荷立刻應承,沒有絲毫猶豫,“其實我剛才隻吃了個半飽,不過就算吃飽了,隻要是老大做的東西,我照樣還能吃。這美人可以錯過,但美味絕不能錯過。”

蘇園哼笑一聲,“美人?你說的可是東京第一美的那種美?”

“嘔——”孫荷做嘔吐狀,“老大,這種時候,您就彆提倒胃口的玩意兒了。”

蘇園將雞腿和雞翅根脫骨後進行醃製,之後調麵糊裹炸。這無骨炸雞除了原味的,她還額外做了藤椒和醬油炸口味的。炸雞外皮薄而焦脆,裡頭脫骨的雞肉則在咬開的時候鮮嫩微微淌汁。這炸雞做到了脆與嫩的完美結合,再配上綠豆、冰雪甘草涼水吃,一熱一涼,香而解膩。

“啊——吃炸雞喝涼飲的日子,真的太舒爽了!”

孫荷吃完打了個飽嗝,繞後看著桌上還剩下的三盤炸雞,有點後悔自己吃午飯了,不然她肯定就能將剩下的全部包圓了。

“沒有包大人他們在,吃飯都不那麼熱鬨了,五爺也不在。”

“吃飽了就睡會兒。”蘇園打發走孫荷,就將炸雞放在廚房的木架上,自己也走了。

等了片刻後,她從牆角冒頭,往廚房那邊望,正見白玉堂端著炸雞離開。瞧他一身風塵仆仆的模樣,白衣衣角上有明顯的汙漬,便曉得他此番在外沒少折騰。

下午,天黑之前,蘇園和孫荷正在梧桐樹下納涼,吃李子。

白玉堂現身了,還如往日那般,白衣勝雪,衣袂飄飄,人也是清雋冷峻的,臉上不見半點疲色。

他倒是恢複得快,之前那般狼狽,睡一個半時辰的午覺便把自己整理得如此利落了。

“五爺回來了!”孫荷高興地為白玉堂搬了凳子,給他送茶送點心。

“聽說龐顯欺負你?”白玉堂沒理會忙活的孫荷,直接看向蘇園。

“沒事,孫荷幫我擋下了。”蘇園對白玉堂一笑。

她越是這般善解人意,越叫人忍不住心疼。

“對了,廚房有蘇姐姐做的無骨炸雞,可好吃了。我去讓廚娘複炸一下,給五爺端過來。”孫荷說罷,就高高興興地去了。

白玉堂:“……”

蘇園偷瞄一眼白玉堂,假意喝茶,當茶杯靠近她嘴邊的時候,蘇園就再難抑製住嘴角的弧度,忍不住偷笑起來。

不一會兒,孫荷回來了,滿臉喪氣:“也不知哪個饞貓,把炸雞都給偷吃了不告訴一聲!”

蘇園全力抿住嘴角,在心中狂笑,糾正孫荷的用詞:不是饞貓,是饞鼠!

被說饞貓的白玉堂,大概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尷尬,垂下眼眸喝起茶來。

他麵色倒是一直沒什麼變化,少年雋朗,不管以何種姿態呈現,皆賞心悅目,如一幅畫一般。

“跑了那麼多地方,還沒找到醫不活的線索?”蘇園問。

白玉堂注視蘇園:“你怎知我跑了很多地方?”

“五爺出去這麼久,難不成隻停留在一處地方休息睡覺?”蘇園以反問的方式化解了白玉堂的懷疑。

白玉堂起身走了幾步之後,他駐足了,回頭囑咐蘇園和孫荷:“今晚你們晚點睡。”

孫荷屏息目送走了白玉堂之後,就訕訕湊到蘇園身邊,小聲問:“老大,五爺這話什麼意思啊?為什麼要我們晚點睡?難道今天深夜他要找我們?”

“大概是。”

“乾什麼呢?”孫荷一雙眼晶晶亮。

蘇園聽出孫荷話裡彆有意思,笑看她一眼:“倒說說你腦子裡現在正想什麼呢,我有個朋友她很想知道。”

“我能想什麼。”孫荷被蘇園說得紅了臉,“嘿嘿……其實我這兩天看了一本挺有趣的書,書裡那位清冷侯爺對他的小娘子們剛好就說過一句類似的話。實不相瞞,我便想得有點多了。這可不能怪我啊,五爺那話說得,本就容易惹人遐思!”

“小娘子——們?”蘇園關注了到了重點,令孫荷趕緊交出那本書來。她這就備好冰雪冷元子和香炒瓜子,好好享受一個的夜晚。

“老大這麼乖巧單純的人,我可不能帶壞你!”孫荷拒絕分享後,見蘇園拿詭異的目光打量自己,她補充解釋道,“臉,老大臉長得那麼乖巧單純,看這種書實在不合適。”

“你完了,你以後沒炸雞吃了。”蘇園起身就走,向孫荷無情地宣告末日來臨。

孫荷立刻麻溜地回屋,把她那本書獻祭出來,一切為了炸雞!

蘇園看書看到一半的時候,已經至深夜了。

白玉堂敲響了房門。

孫荷忙幫蘇園把書藏在枕頭底下,去開了門。

蘇園還沉浸在劇情之中,看見穿著一身玄衣進門的白玉堂,愣了愣。夜行衣與平常白天穿的那種寬衣大袍不一樣,因為要便於行動,所以會利落貼身很多。剛好把白玉堂修長的身姿襯托出來,蜂腰猿背,鶴勢螂形,是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完美身材。

代入書中那位侯爺的話,小娘子們一定會很□□。

“在想什麼?”白玉堂發現蘇園一直盯著自己,卻有些發呆走神。

“炸雞!”蘇園忙道,“在想五爺還沒吃到我做的炸雞,明天我定要做些給你嘗一嘗。”

白玉堂輕笑一聲,招呼她和孫荷走。

等到了城東破廟,蘇園和孫荷都納悶地看向白玉堂。

這不是挖眼案的現場之一麼?

“本就荒廢了,又因這裡發生過案子,所以這間破廟更不會有人來。”白玉堂解釋完,就進了廟裡。

蘇園和孫荷緊隨而至,就看見屋中央的柱子上綁著一人。他眼睛被布給蒙住了,嘴巴也被堵住了。

點燃火折子湊近一看,發現竟是龐顯。

白玉堂將一根棒子遞給蘇園。

蘇園搖了搖頭,從袖子裡掏出一根針來,表示她用這個就行。前些日子公孫先生正教她針法,她找正愁找不到活人試一試穴位。

孫荷便要拿棒子去打龐顯,蘇園給她換成了一串小夾子,令她用這些夾子去收拾龐顯。

孫荷不解緣故,不過她發現這夾子夾人還真挺疼的,也就招呼在龐顯身上了。龐顯被折磨得哼哼嗚嗚叫疼,奈何怎麼掙紮都沒有。好容易挨完這一遭了,他以為總算熬過去了,不想下一輪更叫他生不如死。

輪到蘇園的時候,幾針刺下去。龐顯就疼得滿臉流淌冷汗,四肢都在顫抖。

……

次日,幾名文人雅士相約聚在仙人樓,忽聽到天字一號房裡有奇怪的聲音,大家推進門去看。隻見龐顯被紅綢緞綁在榻上,赤身未著一縷,身上有很多處斑駁不明的紅痕。

眾文人雅士皆愣住,接著趕忙叫店家幫忙救人,又去傳消息給太師府。太師府來人飛快地接走了龐顯,並請相關知情人保密。然而第一美男子有特殊癖好的消息,還是傳遍了整個京城。

在家避風頭的龐顯氣憤不已,萬般後悔自己昨夜草率,竟為結交一位他看好的貧寒子弟,也為了顯示自己有禮賢下士之德,竟跑去那貧寒子弟的家中居住。

因住所簡陋,沒有護衛,才叫那惡賊得逞,將他輕易劫持了去。偏他被蒙住了眼睛,狠狠受到了一番折磨之後,竟還不知害他的人是誰。

龐顯看著自己指上幾乎不顯的針眼,更是怒火滔天。彆瞧這傷口小,昨晚上可疼死他了!

在得知外頭傳了關於他不好的流言時,龐顯更加急得不行,他最在乎他京城第一美男子的稱號,因將來他想要憑這個稱號娶郡主的。

他趕緊派人澄清消息,解釋說昨夜他是被人劫持,但是越解釋反而越讓原本的流言傳得更盛,他百口莫辯,根本沒法子徹底澄清了。

龐顯暴躁不已,在家中砸了不少東西。

龐太師聞訊,將他叫到跟前來勸慰,並給他出了一個主意:“你想要澄清名聲卻也不難,何不上告開封府?”

龐顯轉轉眼珠兒一想,這的確是個好主意。眾所周知,開封府查案公正廉明。隻要他上告開封府,令開封府查清他那夜的情況,從旁輔助作證,那流言自然就會消弭了。

龐顯當即就去開封府擊鼓鳴冤,要求開封府徹查他遭遇劫持受害一事,並且要求開封府要公審,令眾多百姓旁觀,以證明謠言虛假,他很清白。

蘇園收了龐顯的狀紙之後,便請府中大夫為龐顯診脈驗傷。

診脈之後,大夫蹙眉道:“龐二爺昨日真收到了非人的折磨?”

“當然!”龐顯擼起袖子,給大夫瞧他胳膊上的紅痕。

大夫見這痕跡,有幾分目光閃躲,不好意思多看。

隨即他對蘇園、周判官等人道:“經小人診脈,龐二爺的脈象不浮不沉,氣血充盈,身體十分健朗,不像是受過傷,反而還像是被好生調理過,生龍活虎,十分好。”

龐顯聞言,立馬罵大夫庸醫,說他受了蘇園指使,公報私仇。

“龐二爺說笑了,我們哪有什麼恩怨呢,昨日還多虧二爺出手,我才免受被那些紈絝子弟的欺負。”蘇園友好微笑,對龐顯報以最耐心地服務,“那就再去城中請四位大夫來,稍後也會再請兩位禦醫來給您瞧瞧。”

到時候便會有數位大夫的診斷來證明,龐顯身體好在假裝病。那既然身體好,那就不算受襲,沒受襲那就是假報案,結果自然是:開封府大牢歡迎您!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泥萌的鼓勵!真心謝謝!這對我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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