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三更合一(2 / 2)

廣進:“小人不知,大爺還是等老爺回來了,親自問老——”

蘇方明一腳將廣進踹倒在地上,腳直接踩在了其柔軟的肚子上。

廣進痛得嗷嗷大叫。

“我不會問第三遍。”蘇方明下腳更狠。

李氏正帶人端著一碗燕窩過來,見這場景,慌忙跑過來拉蘇方明,問他怎麼了。

“好端端的,怎麼對下人發這麼大脾氣?”

蘇方明性子淡漠,鮮少有表露情緒的時候,這一點是府裡人都知道的事情。尤其是像這種大怒,甚至動腳了,從未見蘇方明這般過。

李氏意識到肯定出大事兒了,拉著蘇方明的胳膊,求他快說。

“說了又如何,母親能管什麼事?”蘇方明聲音冷冷地反問,看李氏的眼神裡毫無波瀾,更準確的說是不抱有任何希望。

李氏鬆開手,震驚地望著蘇方明,她隨即就紅了眼眶:“你這話什麼意思?”

“連自己親生的女兒都保護不了的母親,能有什麼意思?”蘇方明嗤笑一聲。

李氏忍住了眼裡的淚水,重新抓住蘇方明的胳膊,“你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是蘇喜——”

李氏隨即從蘇方明外露的情緒裡讀到了答案,“是蘇園?你爹對蘇園做了什麼嗎?”

“不知道,正問呢。”蘇方明聲音冷淡,“她今早失蹤了。”

李氏看向地上躺著的廣進,問他:“老爺去了哪兒?”

廣進本來就被蘇方明踩得痛得不行,見夫人來了,連忙告狀求救。他眼睛眨巴地十分頻繁,卻依舊聲稱不知道老爺去了哪裡。

李氏看看左右,見書房裡沒彆人,她打發端燕窩的丫鬟去外頭受著,隨即就把門關了。

廣進不明所以地看著李氏。

李氏拿下頭頭上的一根簪,便狠狠紮在廣進的肩膀上,“我在問你,老爺去哪兒了?”

蘇方明訝異地看眼前這一幕,險些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這以簪子毫不猶豫紮人的女人,真是他母親?

廣進吃痛地捂著流血肩膀,一臉不可置信。這哪裡是平日裡溫溫柔柔,遇到點事兒就愛垂淚的夫人?

李氏見廣進還在恍惚不答話,立刻拔出簪子,又要插下去。

廣進嗷嗷叫著求饒,忙道:“去了城東五桃彆苑。”

李氏晃了下身子,有些癱軟。蘇方明忙攙扶住李氏,眼裡有著許多對她不解地探究。

“你快去吧。”李氏對蘇方明道。

蘇方明應承,縱然對李氏有疑問,也要等找到蘇園再說。

蘇方明先派人去開封府等消息,若蘇園回去了,便第一時間通知他。

然後,他就匆忙趕至城東的五桃彆苑。

蘇家在城外的彆苑有十幾處,這一處五桃彆苑沒什麼特彆,普通得很,甚至連起名都沒怎麼走心,隻因為院中有五棵大桃樹,所以才起名為五桃彆苑。

蘇方明找到蘇進敬的時候,他正在桃樹下品茶,看似十分悠哉。但這裡的環境比起蘇府後花園的景致,差太多了。除了這掛滿樹尚未成熟的桃子,院子幾乎其它地方沒什麼可看之景,甚至在邊角處還能發現有雜草未除乾淨。顯然這這宅子因為空置太久,打掃也不頻繁。

“你怎麼來了?”蘇進敬一聽到腳步聲進來,本有幾分激動,但卻見來人是蘇方明,眼睛裡有明顯的失落情緒。

“蘇園失蹤了。”蘇方明開門見山,見蘇進敬對他所言並不驚訝,便接著道,“兒子怕父親消息知道晚了,特意趕來告知。不過父親書房裡的小廝倒是不太聽話,不肯告知兒子父親在哪兒,兒子便教訓了他一通。”

蘇進敬氣得拍了下桌,“連我的人你也敢動?如今翅膀硬了,欲以下犯上,忤逆為父?”

“父親雇了江湖人對蘇園下手?”蘇方明不管蘇進敬如何問責他,隻問自己想問的問題。

蘇進敬怒瞪著蘇方明,叱罵:“孽障,有你這麼誣陷自己父親的麼!”

“進財呢?”蘇方明從進來時就注意觀察到,小廝進財並沒有跟在蘇進敬的身邊。

“生意這麼多,我自然是吩咐他去跑腿辦事了。”蘇進敬道。

“蘇園的失蹤果然與父親有關。”蘇方明直接做出了判斷。

蘇進敬氣呼呼質問蘇方明是不是中邪了,才會這樣說瘋話。

“我此番行冒犯之舉來找父親,父親一直憤怒責罵。但當我問起一名進財去向的時候,父親卻暫且不對我發怒了,反而認真解釋了進財的去向。這不是做賊心虛是什麼?”

“滿嘴胡沁!”蘇進敬掀翻了桌子,暴怒喊道。

“父親最好把蘇園放了,今日的事權當什麼都發生過。否則兒子現在就去通知開封府,父親有謀殺蘇園之嫌。”蘇方明很悲哀自己無憑無證,隻能以這種言語的方式來威脅蘇進敬。

“你敢!”

蘇進敬歎完這句話後,隨即反應過來了什麼,冷哼一聲。

“縱然你告了開封府又如何,你們可有證據說我害了蘇園?我好端端在彆苑裡喝茶,什麼事兒都不清楚,竟被自己親兒子莫名其妙鬨一通。我不告你為子不孝就不錯了!”

“父親大可以去告,兒子在哪兒都是修行,坐牢也一樣。”蘇方明此刻也被激怒了,對蘇進敬全然沒有之前那般表麵的尊敬了。他還特意加重了‘修行’二字,意在向蘇進敬表明,他能有此‘境界’還多虧他當年‘教導有方’。

蘇進敬氣呼呼喘了兩口氣後,忽然反應過來,“你和蘇園私下裡有來往?你們這是結了深厚的兄妹情了?”

“若有來往倒好了,何至於今天讓她有此慘況。”蘇方明立刻否認,對蘇進敬道,“蘇家有兩處鋪子先後涉案,我不得不出麵求她。既有恩,自該報恩。”

蘇進敬了解兒子的脾性,雖然冷淡,在乎的事情不多,但是很守信義,知恩圖報。加之他本來就把蘇園當成妹妹了,今日有此衝動到也可以解釋了。

“她失蹤跟我沒關係,你找錯人了。不過你若是想出力找他的話,我這邊都可以出人手,全力幫忙。雖是個不肯認我幾番氣我的不孝女,但我終究是她的父親,狠不下心徹底拋棄她。”

蘇進敬語調滄桑地歎了口氣,叫人聽起來他好似多麼無辜,卻又很心善一樣。

蘇方明目光冷淡盯了蘇進敬片刻,扯起嘴角譏笑了兩聲。隨即他蘇進敬草草行一禮,便轉身就走。

蘇進敬心裡一陣悶堵,儘管蘇方明沒說明話,但他能感受到蘇方明對他有恨怨,全然不似以前那樣對他尊敬了。不過他到底年輕,是個孩子,這會兒氣性大罷了。等過些日子,送他些寶貝,再放點權給他,父子關係自然就能修補。

……

開封府。

公孫策在聽了蘇方明的闡述之後,驚訝問他:“你確認她失蹤真跟你父親有關?”

“沒證據,但憑多年的父子相處,以我對他的了解,有關。”蘇方明道。

包拯沉吟片刻後,提醒他道:“此話不能外傳,僅為你的懷疑,便不可作為證據。人的感覺最不可靠,常有出差錯的時候,哪怕你此刻的想法或許確實是正確的。你懂本府的意思麼?”

蘇方明應承,表示他都懂,這也是他私下裡要跟包拯講明想法的緣故。

“這說法隻為開封府提供一個尋人的方向,黃雀樓、蘇進敬、小廝進財,都是可查之處。”

包拯應承,隨即向蘇方明道謝,感謝他肯舍了父子之情,主動前往開封府告知這些情況。

蘇方明自嘲道:“不敢擔包大人這聲道謝,身為蘇園兄長,我本該是護她周全之人,如今卻半點用處沒有。隻盼她能平安無事,便以我命代之,我也甘願。”

反正他活著,體會不到多少在這世間的樂趣。倒是蘇園,總是能在生活中找到趣味,像吃肉、做飯這等簡單的事,都能讓她開開心心的,她更值得活在這人間。

待蘇方明走後,公孫策對包拯道,“此事卻不能告知王朝他們,如今都焦急在氣頭上,很容易衝動,尤其是白護衛。”

包拯應承,“不知是不是本府的錯覺,冷眼瞧白護衛最著急,身上的殺戾之氣很重。”

“不是錯覺。 ”公孫策肯定道,“若被他知悉此事可能與蘇進敬有關,學生敢作賭,蘇進敬肯定看不見明日的太陽。”

“瞞住了!”

包拯先命白玉堂、王朝等人負責拿蘇園的畫像全城尋人。然後他才召來展昭,告知他可能存在的內情,令展昭帶人去監視蘇進敬,再尋小廝進財,並囑咐他切記要帶可靠之人,將此事瞞過白玉堂他們。

……

蘇園被蒙著眼睛,綁著雙手,坐在馬車上晃悠了好久。在她快要挺不住,幾乎快睡過去的時候,馬車終於停了。

今晨,蘇園練武完畢之後,便如常一般,準備在天亮之前趕回開封府。但在她走到距離開封府最近一條巷子的時候,她突然被一陣陣飄來的香味吸引了。

原來是隔壁巷子裡,有一處她以前從沒見過的早餐攤。這天還沒亮,老板就挑著燈籠煎肉圓。

豬肉圓在油鍋裡煎得滋滋響著,等到表麵金黃,形成一層硬殼,散發著無比誘人的香味,

蘇園立刻湊了過去,問老板怎麼賣。擺攤的老板是兩名二十多歲的男子,一個方臉,一個長臉,方臉的不苟言笑,在那邊拿著菜刀剁肉。長臉笑嘻嘻的,熱情地告訴蘇園煎肉圓子十文錢三個。

蘇園看一眼兩位老板的手,歡快道:“那給我來三個!”

隨即她就付了錢。

長臉男子就拿起一根竹簽,串了三個靠在鍋裡麵煎得最焦黃的肉圓子給蘇園。

蘇園便拿著這一串肉圓,轉身往開封府的方向走。

方臉男子和長臉男子目送蘇園離開的背影,隻等了片刻,就見蘇園將一根空竹簽子丟在了地上。

“她還真是愛吃肉,想不到咱們第一天剛擺攤,嘗試出手,便得手了!”長臉男子感慨道。

方臉男子哼笑,“這不是正好省了力氣,早點交差?”

“欸?你下的藥什麼時候起效用?人怎麼還沒暈?”長臉男子看著蘇園的背影,有點焦急。

話音剛落沒多久,他們就見蘇園便扶額,身子搖搖晃晃,最後倒在了地上。

二人立刻分工,一個利落地收攤子,另一個跑去將昏迷的蘇園扛起來,送進馬車裡……

“醒了?”

方臉男子掀開簾子,看向此時坐在車廂內的蘇園。

這姑娘還真會做無用功,正試圖想掙紮掉手上的束縛。

方臉男子嘲笑蘇園:“彆白費功夫,趕緊出來!”

蘇園隨即被拉下了馬車,接著她眼睛上的蒙布就被扯掉了。

蘇園環顧周圍的環境,四周很荒涼,都是樹叢雜草,放眼望去看不到人煙。

蘇園還注意到,馬車行進的這條路,隻是一條小土路,顯然這裡不可能是官道。

“你們是什麼人?”蘇園重新打量一遍方臉男子和長臉男子的長相。

現在天大亮了,已經接近中午,比起早上天沒亮那會兒,看得更清楚。這倆人她確認,以前從沒見過。

原本不苟言笑的方臉男子,這時候突然拔下後腰彆著的菜刀,對蘇園邪魅一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江湖上盛傳的菜刀俠士。”

長臉男子也不知什麼時候手裡多了一根竹簽,此時也故意朝蘇園眼跟前擺弄了兩下,“在下不才,是江湖上盛傳的竹簽高手,與菜刀俠士齊名!”

方臉男子和長臉男子眼見著蘇園在聽到他們報了名號之後,眼睛突然睜大,露出一臉震驚的表情。二人因此得到了極大地滿足。

“看來我們的名號果然大,這位蘇姑娘聽說過我們的名號!”長臉男子有點高興地對方臉男子感慨道。

方臉男子冷哼道:“那當然,滿東京城城甚至整個江湖,都在盛傳著我們的傳說。”

蘇園:“……”

一時間無語凝噎,不知如何感慨是好。

“走!”

長臉男子和方臉男子押著蘇園,繼續往前草叢深處走。隨後,他們就走上了一處土坡。

當抵達土坡高處時,蘇園就看到了前方土坡下不遠處有塊乾淨的空地。空地的中心畫著太極圖的圖案,黑白色,陰陽兩極,陽極魚眼是畫好了的,但陰極魚眼所在位置卻是一口井。

蘇園被帶著走近了這口井,她往井裡看了一眼,確認是一口枯井。

“這是什麼陣法?”蘇園問。

長臉男子笑起來,“小姑娘懂得還挺多,知道這是陣法。你呢,不要怪我們,我們就是收人錢財,□□。”

“那能否在我死前告訴我,是誰想把我當災消了?”蘇園再問。

長臉男子看一眼東方,正要回答蘇園,被方臉男子一把按住了肩膀,狠狠示意了一眼。長臉男子立刻就乖乖閉緊了嘴。

“姑娘,這就是你的命,怨了也沒用。倒不如糊塗地來,糊塗地去,祈禱下輩子投個好胎。”方臉男子看了眼天上的太陽,對長臉男子道, “時辰差不多到了!”

長臉男子立刻按住蘇園的後頸,逼迫蘇園將頭懸空在井邊。而另一邊的方臉男子,則舉起他的菜刀,朝蘇園的脖頸處比劃。

作者有話要說:  風在吼,馬在嘯,怒問小天使可否來一發作者收藏?距離一千作收,作者隻差區區686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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