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二更合一(1 / 2)

展昭踱步到顧春風跟前,正要警告顧春風彆吵,就見顧春風忽然彬彬有禮地衝圍觀百姓行禮。

“請諸位為小生評評理!小生丟了貴重東西報案,今卻反被當賊抓了起來。這何等荒謬!小生十分不解,本想詢問緣故,就聽那開封府女官差說,抓我回去交差就行。這天子腳下,京畿重地,查案怎能如此草率,隨便抓人去交差?小生好生冤枉啊——”

顧春風文縐縐的話語,立刻引來了碼頭上眾百姓的同情。大家紛紛對蘇園和展昭等人投以不讚同的目光,指指點點,小聲感慨衙門的人過分。

“聽聞開封府因有包大人坐鎮,吏治清明。想不到這些衙差還敢在外作威作福,胡亂判案抓人。”

圍觀的人中剛好有一位讀書人,因見書生被迫害,忍不住抱不平,勇敢出言。

人越聚越多,討論聲也越來越多。

展昭起初有幾分慌,想問蘇園剛才何故要說那種令人誤會的話。他轉眼看蘇園不慌不亂,還勾著唇角,大有一副看熱鬨的架勢。他疑惑不解,蘇園不該是這樣沒分寸的人,所以他重新回憶了下剛才的情況,恍然大悟。

那廂顧春風還在委屈地喊冤,似有跟圍觀百姓打成一片的架勢。展昭立刻命衙役將人帶走。

“小生不明白,小生身為報案人,為何要被抓?你們開封府不去好生查案,去抓那偷盜我財物的劫匪,反倒顛倒黑白抓小生交差了事!沒王法了!”顧春風見衙役要強拉自己離開,再度喊冤。

“閉嘴!”展昭斥他一聲。

“這些官差好凶厲啊!”人群中有百姓小聲嘀咕著,卻找不準是誰在嘀咕。

顧春風:“我冤枉——”

“閉嘴!”

展昭再度嗬斥顧春風閉嘴,他隨即以劍鞘抵在顧春風的脖頸上。

“你自己乾的什麼好事,你不清楚?還賊喊捉賊!我問你,那劫匪既然蒙麵,你從沒見過他們露臉,那他們是怎麼吐的痰?”

顧春風有一肚子話要分辯,他張開嘴後,才反應過來展昭話裡內容。他頓時卡住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富貴人家的書生,若沒見過世麵,就彆學那些賊匪乾這種下三濫的勾當,一張口就是破綻。”蘇園歎了一聲,問顧春風如今還有什麼異議。

“那可能是我記錯了,他們沒吐痰。”顧春風慌張地辯解道。

“如果現在有一麵鏡子給你照,你定能看清自己現在撒謊的樣子有多假。”

經常辦案的人,對顧春風現在表情再熟悉不過。蘇園懶得跟他爭辯這種顯而易的問題,直接質問他。

“既然家中富足,又為何要偷你叔父贈給嶽父的賀禮?”

顧春風支支吾吾,不肯吭聲。

“說啊,你為何要賊——喊——捉——賊?監——守——自——盜?”蘇園突然超大聲,何止附近圍觀的百姓,連不遠處撐船的船家都聽得清楚,有意劃船過來湊熱鬨。

顧春風一驚,像是被當眾扒了衣服一樣,立刻羞臊地低下頭。周遭人議論聲不斷,感慨著‘秀才居然偷盜’、‘有辱讀書人清名’之類的話,他聽著更是沒臉,恨不得攥緊地洞裡去。

顧春風趕忙小聲哀求展昭,請求他快些帶他離開這裡。

“這會兒知道丟人了?剛才那會兒是誰大嗓門喊人,叫囂著是我們開封府誣陷你,開封府亂在抓人?顧著你讀書人的身份,才沒當眾揭穿你,要把你帶回衙門再審。你可倒好,臟事兒做完了,還覺得自己挺乾淨,理直氣壯得不得了。”

蘇園召來一衙役,令他在押送顧春風的時候,一路上都喊‘秀才顧春風偷盜了’。

顧春風一聽這話,慌亂得不行,連忙給蘇園和展昭賠罪。他在碼頭這邊已經丟大人了,若一路丟到東京城內,便的臉真沒地方擱了。

蘇園:“那就要看你是否誠摯認罪了。”

“小生真知道錯了,小生糊塗,不該起賊心,貪圖那金玉蟾蜍,更不該自以為萬無一失,便反咬諸位官爺一口。”

“聽說你家中富足,該不差這金玉蟾蜍,你又為何監守自盜,貪下這物?”展昭問。

顧春風支支吾吾,有幾分遲疑。

“小生雖家中富足,可是小生此番來京城求學,家中給的銀錢並不多,一年隻有五百兩。”

“五百兩銀子還不夠花一年?我的天,五兩銀子我能花兩三年!”圍觀的百姓聞聲,不禁感慨,他們還真是反殺,居然為這種人抱不平。

這時還有百姓爭相回答說五兩銀子他們能花五年七年,甚至還有說十年。

蘇園倒覺得這沒什麼稀罕,大家消費水平不一樣罷了。書生家有錢,花錢自然大手大腳。想她以前沒錢的時候,吃的就簡陋,五兩銀子足夠她花很久了。後來有錢了,跑去瑤光樓吃一頓,幾十兩甚至上百兩就那麼花出去了。這還要感謝她認識了一位大戶,白玉堂。

“你家裡該估量了你平常花費,才給你這些銀子。那你是不是另有什麼花錢的地方卻難以啟齒,才行這等偷盜之事?”蘇園再問。

顧春風的心頭一震,發現的小心思在這些專負責查案的官員們麵前無所遁形。早知他就不自作聰明,胡亂報官了。他本以為僅憑他一人的證詞,加上他富足的家世和秀才的身份,能輕易在官府買麵前把事情糊弄過去。

“是有。”

接下來,蘇園和展昭就將顧春風帶回開封府。

在嚴厲的堂審之下,不老實交代便會受刑,顧春風這才肯道出他偷盜金玉蟾蜍的動機。

“小生竊金玉蟾蜍的目的,便是為送給天香樓的芙蓉姑娘。”

芙蓉姑娘嗜好詩書,喜歡收集類似蟾宮折桂之類的吉祥物件。顧春風家中知他在京城有逛青樓的嗜好,這次他探親回京,家裡便縮減了他的花費,不準他再去青樓。顧春風心裡卻還是惦記著芙蓉姑娘,便想到了盜竊自己舒服送與嶽父的賀禮,來討芙蓉姑娘的歡心。

“芙蓉姑娘視小生為知己,先前在小生歸家之前,她特意贈與小生一枝芙蓉花。此番回來,小生不想讓芙蓉姑娘失望,便想送她一份大禮。”

顧春風隨後坦白了金玉蟾蜍的所在。他在趁著下船去開封府報案的路上,找了家客棧開了一間房,就把金玉蟾蜍藏在了那客棧房間內的一個大花瓶內。

隨後便有衙役按照顧春風的交代,將金玉蟾蜍尋回。

“為了一名妓子,你竟連讀書人的清譽都不要了?”展昭無奈地歎一聲,為顧春風覺得可惜。讀書人犯偷盜之罪,後半生算徹底毀了,他不可能再有機會參加科考。

顧春風也懊悔不已,一直流淚。

蘇園撇了下嘴:“不可惜啊,這會兒就能因為妓子行盜竊之罪。將來若真科考出仕,為官了,麵對更多誘惑,他隻會行事更大膽。如今能早入大牢,真是蒼天有眼。”

展昭:“……”

這麼想好像也對!不過蘇姑娘這嘴毒的勁兒,真的越來越白玉堂了。

“那房間裡那口痰是誰吐得?”展昭好奇顧春風怎麼會偏在扯謊的時候,說吐痰的事。

“是小生。”提起這茬,顧春風就後悔至極。

他哪會兒剛好有痰,以前曾見過粗魯人直接吐痰在地上,他便想他一會兒要編有劫匪來,一點痕跡不留隻怕會惹人懷疑。便學粗魯人那般,直接往房間的地上吐了一口痰。萬萬沒料到正是因為這一下,他被徹底揭穿了。

“敲門聲三重一輕也是小生編的,為了彰顯逼真,就增添了細節。”顧春風委屈地直哭,感慨自己太傻太糊塗了。

但不管他多後悔也沒用了,注定要被判刑坐牢。

其實類似的案子在開封府並不少見,都是因起貪心,在一念之間犯下大錯,鋃鐺入獄。所以說做人最好彆起惡念,否則害人害己,本該有一個好前程,卻最終葬送了自己的後半生。

馬漢旁聽完堂審後,興衝衝去找王朝。

“今日蘇姑娘和展爺他們破了一個盜竊案,還提到了你前兩天說過的那個天香樓花魁,就喜歡送知己芙蓉花的那個。”

馬漢便問王朝那芙蓉姑娘到底是何等姿色,不僅盛名在外,還甚至勾得秀才都為他行竊犯罪了。

“我也沒見過,不過聽說她長得國色天香,如天上來的仙子一般。要不咱們今晚去看看?”

王朝其實也好奇,便小聲提議道。畢竟逛青樓可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

馬漢頗感興趣地點頭。接著又叫來趙虎和張龍,四人議定就在今晚去天香樓去漲一番見識,倒要瞧瞧這芙蓉姑娘是何等姿容。

蘇園還沒走過來,就遠遠地看見王朝四人把腦袋湊在一起,鬼鬼祟祟商量什麼。

“說什麼呢?”

“沒說什麼,就是感慨那個顧春風太蠢。”馬漢一驚,訕笑著對蘇園道。

王朝等三人連忙跟著附和。

蘇園其實並不好奇他們四人說什麼,便直接告知王朝和趙虎,今晚上有活兒,到時候記得跟她走。

王朝和趙都虎反應過來,這是之前他們答應蘇園要‘將功贖罪’的活兒來了。

“今晚啊?”趙虎遺憾這事兒太湊巧。

“怎麼?你們有事?”蘇園反問。

“沒有,沒有!”王朝和馬漢立刻齊聲道。

等蘇園走了,王朝隻能宣告他們今晚瞻仰花魁的計劃失敗。

白玉堂今日被包拯安排去負責另一樁案子。

東平郡王妃養的一條小白狗被人搶了,郡王妃稀罕這隻狗,找尋無果之後,便聽了身邊人建議,把案子報到了開封府,希望開封府能幫她找尋回丟失的狗。

這種小案子按理說安排王朝等四人之一去負責便行。但包拯和公孫策都覺得,該磨一磨白玉堂的性子,讓他知道開封府的案件有大有小,為官者難免會有應付權貴的時候。

白玉堂本就因不能跟蘇園一起去碼頭查案而不爽,如今聽說他要為什麼郡王妃找狗,臉色更冷。

他帶著四名衙役去了東平郡王府,人在廳中冷漠站立,由著四名衙役去詢問郡王府家仆們丟狗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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