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園沒什麼耐心,警告孫荷不要擅動。孫荷隻得乖乖地躺在榻上不敢動,她本來想著等蘇園睡著了她再走,結果她堅持了沒多久反而先睡熟了。
蘇園又點燃一根安神香後,才滅了屋裡的燈。
次日,蘇園穿好緋色官袍,便準備和包拯一起進宮麵聖。
在院外等待包大人的時候,蘇園看到了法曹參軍張望。
張望笑著來跟蘇園打招呼,特意對她道:“聽說昨晚女牢那邊折騰得厲害,到了後半夜才消停?”
“聽說張大人以前做過禦史,正是靠參倒了高官,才升職來了開封府。”
張望本以為蘇園會急著關心蘇喜的情況,沒有想她問都不問,反而攻擊起他來。張望臉上再無笑容,他陰沉著臉質問蘇園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張大人為何突然不開心了?”蘇園故作不解地反問。
“是事實,我沒有不開心。糾察百官錯處是我當時做禦史的本分,我參他光明正大,他也確實有錯,我問心無愧。”
張望挺著胸膛,底氣十足地說道。
蘇園笑一聲,“我也沒人說張大人有錯。我隻是佩服張大人的毅力和恒心。所以,今後打算和白五爺一起,好好向張大人學習。”
張望有種不妙的預感,警惕地看向蘇園。
包拯在這時候出來了,他見張望也在,問他是不是有事。
張望恭敬地回答:“下官偶然路過,見蘇司法在此,便來聊了幾句。”
包拯笑道:“你們同僚之間多多了解,很不錯。”
“是啊,了解多一些,做事就很方便了。”蘇園應和,意味深長地看向張望。
張望感受到蘇園眼裡的威脅,心中駭然,渾身都覺得不舒服,連忙匆匆地告辭了。
若非公孫策提醒,蘇園真不知道開封府裡竟然有張望這樣的人物。專擅以小見大,揪人錯處,甚至盼著你出問題,而他就靠著聲討你得清名,往上爬。
本來他監察官員為官是否清正,並無問題。但躲在暗處一直悄悄觀察你,見你一動不動,他還急了,特意巴巴地跑來告訴你昨晚女牢的情況,便可窺知他其實有一顆小人之心,偏偏他本人還以為是正派剛直。
這種人你不能說他有什麼大錯,但卻如上了腳麵的癩□□,雖不傷人,但惡心人。
包拯笑著打量一番蘇園的衣著,誇她穿官服的樣子意氣奮發,十分精神。
“可惜白護衛瞧不著了。”
昨日白玉堂主動請命去襄州抓人。
他人剛剛休息好,便立刻跑出去折騰,包拯對此略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以後有的是機會,不急這一時半刻。”蘇園道。
如果可以的話,她也不是不能晚上穿給他看。
二人隨後前往宮中麵聖……
一個時辰後,包拯和蘇園乘坐的馬車陸續停在了開封府前。
公孫策十分關心結果,特意在門口等待。
包拯率先下來,臉色比平常嚴肅,尤其是在見到公孫策的時候,臉色更不爽了。
公孫策見狀,心裡咯噔一下,難道事情不順利?
他隨後轉眸看見蘇園從後頭的馬車上下來了,笑著向自己點了下頭,公孫策方鬆了口氣。
包拯匆匆踱步到公孫策跟前,指了指他:“你啊你啊,真會算計,竟沒提前告訴本府一聲。”
“怕大人為難。”公孫策溫笑著解釋罷了,就跟包拯道歉。
“你當本府沒想過?隻是如今時機不妙,陛下近來心情不是很好。這次是萬幸有八賢王破例幫忙說情,才算了了。”
皇帝確實性情溫仁,但近來因為龐太師的事情,他與龐貴妃之間鬨了很大的矛盾,脾氣便暴躁了許多。
生死有時就在君王的一念之間,這時機若是選錯了,很懸。
蘇園勸道:“包大人彆怪師父,是我自己善作主張,太著急了,蘇喜那邊等不得。”
蘇方明肯定能聽明白她話語裡暗示的意思,蘇園所謂‘種什麼因,得什麼果’,實際就是意指蘇方明結交認下了她這個妹妹,她自然不會對他們坐視不理。但是蘇喜未必懂,即便有蘇方明給她解釋,她懷著孕,很容易控製不住胡思亂想,未必會真的相信。
如今蘇園已經用皇帝對她的賞賜,換來了蘇方明等人的赦免釋放,她對蘇家人就不必再避嫌了。
蘇園忙問候蘇喜的情況,“昨晚到底是怎麼回事?孩子可還在?人沒事吧?”
“沒事,你這妹妹有幾分小機靈,其實就是裝肚子疼,想見你,發現鬨到了後半夜你還不出現,就乖乖睡了。”公孫策解釋道。
蘇園:“……”
蘇家財產全都被查抄了,蘇方明、李氏和蘇喜雖被釋放,卻身無分文,無家可歸。
白福本想張羅將人接到白家去,李氏卻表示蘇園和白玉堂還沒成親,他們這些娘家人不便住到女婿家去,不吉利。
孫荷就請他們三人暫時到她的小宅子裡去住,反正她住在開封府,宅子一直空置著。
蘇園將蘇方明和李氏之前給她準備的那些嫁妝,悉數都還給了他們。
“你這是作甚?”蘇方明和李氏如今雖然一無所有了,卻還是不願讓蘇園把錢還回來。
“誰說還給你們了,借的,三年多給我一成利。”蘇園相信以蘇方明的經商頭腦,三年內將這些錢財翻倍不成問題。
蘇方明和李氏都懂蘇園的意思,不好再推拒蘇園的好意,含淚答應了。
蘇喜早在一旁哇哇地哭個不停,抱緊蘇園胳膊,感謝她。
蘇園目光落在蘇喜凸起的肚子上,“你可少折騰兩次吧,差點嚇壞了我們。”
“沒事兒,結實著呢。”蘇喜拍拍肚子,嘿嘿地笑。
蘇方明在送走蘇園的時候,麵色嚴肅地對蘇園道:“聽說你為了我們拒絕了陛下很多恩賜,陛下本還欲提拔你至三品官——”
“若換做你救我,你會在乎這些嗎?”蘇園打斷他的話,問道。
蘇方明愣了一下,搖了搖頭。
“大家彼此彼此,所以彆這麼客氣,真沒什麼。說起來這次還要多虧你師父幫忙,不然沒了八賢王的求情,我還得再費些工夫。”
蘇方明挑眉,“這麼說來,你早有信心能把問題解決?”
“當然,我是誰呀,我可不打無準備的仗。”蘇園半開玩笑道。
蘇方明接著告訴蘇園他的打算,蘇家犯了這麼大的事,肯定不能繼續留在東京城做生意。他打算等蘇園成親之後,就帶李氏和蘇喜去南邊生活。
蘇園讚同,換個陌生的地方對他們來說反而會輕鬆些。
“行,正好我們快選好日子了。”
在天色大黑之後,蘇園見白玉堂風塵仆仆地趕回了開封府。
蘇園便托著下巴問白玉堂:“白吱吱,我們什麼時候成親呀?”
白玉堂正在洗手,聽了蘇園的話後扭頭看她。
“你叫我什麼?”
“白——”蘇園剛開口,忽見白影一晃,瞬移到了她的眼前。
白玉堂一雙沾著水的手又濕又涼,按住了蘇園的兩頰,令蘇園的嘴瞬間嘟成了雞嘴狀。
他低頭便親了上去,堵住了這張叫他白吱吱的嘴。
蘇園“嗚嗚”抗議了兩聲。
這個吻一點都不美好!
作者有話要說: 白吱吱:哼,不給你一點教訓,你怕是意識不到我這隻吱吱不好惹!
這下真離大結局不遠了。
說說你們想看啥樣的番外,我挑合適的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