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的是, 賽菲日晚微觀奧術講課上, 霏思又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兼特羽燼從賽菲昆蒂他們小組退出來了, 跑來我們組了誒。”
咦?!
剛好這時羽燼也過來了,梵梨訝異道:“小羽, 你怎麼換組了?”
“因為看你和霏思姐姐關係比較好,我就到霏思姐姐那裡去了。”
“昆蒂沒有怪你嗎?”
“她開始問我,是不是計較黨派之爭。我就跟她說實話了嘛,是為了梵梨姐姐。她說我是宗神後裔的叛徒。我跟她說, 我從梵梨姐姐那裡學到的是‘人人生而平等’‘助人為樂’。昆蒂成績已經夠好了,所以我要幫霏思姐姐的忙。”
雖然似乎得罪了昆蒂,但梵梨不得不承認, 她被羽燼這番話爽到了。她摸了摸他的蘑菇雲腦袋:“乖,你是真的乖。”
前排, 昆蒂確實氣炸了。她抱著胳膊, 跟麗娜沒完沒了地說了半天:
“你開始跟我說梵梨討厭,我還沒發現, 她是真的討厭。勾引艾倫都算了,畢竟是我的未婚夫;連羽燼那種小孩子都不放過,她不靠男人不能活啊!”
“哦,那倒不是我的意思。”麗娜很淡定,“梵梨討厭是討厭在非敵既友,當她的朋友, 要被她壓一頭;當她的敵人呢, 又很棘手。男人這塊, 她好像沒有勾引來勾引去吧,不從頭到尾都隻有星海一個嗎?”
“才沒有,你想想這周宏觀奧術課前,艾倫撩著她那個勁兒。如果說她沒使什麼手段,我才不信!”
因為梵梨這事,昆蒂又在艾倫那裡往死裡作了。艾倫哄了,勸了,兩萬多浮的禮物送了,一點用都沒有,後來乾脆放棄,和她冷戰。但他不哄她了,她覺得更不舒服。
“其實,艾倫本就不是什麼安分的男人吧。”看見昆蒂臉色更臭了,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麗娜趕緊轉了口風,“哎呀,不就是男人麼。你可是賽菲宗姬,少了一個艾倫,還怕沒人要你不成?”
“‘少了一個艾倫’?你覺得整個光海有幾個艾倫?你全家服侍的奧達宗族,還有幾個宗子?”
麗娜無語。其實在她看來,艾澤比艾倫靠譜多了。但艾澤叛逆心很重,隻崇拜蘇釋耶,肯定不會和昆蒂這樣的女生聯姻。她的大小姐脾氣是因人發作的,昆蒂根本是不分場合、不管對象,24小時都保持著公主的姿態。也隻有艾倫這種花花公子可以忍辱負重把昆蒂娶了。
知道自己說話太重了,但昆蒂又不想道歉,隻能轉頭對妹妹說:“夏彌,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賽菲夏彌本來隻是旁聽,被她這麼一問,跟受驚的兔子似的彈了一下,然後連連點頭:“姐姐說得對……”
下課後,昆蒂和麗娜去參加奧達宗族組織的海神慈善晚宴了。
夏彌不喜歡熱鬨的場所,但又有很想見的人,糾結了半天,於是晚了半個小時到酒店。結果,就在樓下,她看見了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個人,於是趕緊遊過去,對他小幅度地揮揮手:“艾倫……”
艾倫靠在羅馬柱上,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有氣無力地“哦”了一聲。
“艾倫,你怎麼了……”夏彌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心情……不好嗎?”
其實艾倫一點也不討厭夏彌,但隻要想到她姐是昆蒂,火氣就會蹭蹭蹭往頭頂冒:“你姐真的是個奇葩。布可日那點破事,一直跟我鬨到現在,剛才又當著彆人麵罵我了。你說,我和她隻是要聯姻而已,她現在整得跟像談戀愛似的,搞什麼呢?”
“姐姐……隻是脾氣壞,她心不壞的……而且,她是因為對你有期望,才會一直為你守身,對你嚴格……”
“那我求求她放過我吧,多跟幾個男的交尾,就不會讓我這麼窒息了!”
“你明明知道她不會這麼做的……”
“啊,真的怕了她了!我爸就是欺負我好說話,非要強迫我娶她,換我哥試試看?一分鐘上演休妻儀式!”
其實,夏彌很想說,如果你們一定要和賽菲宗族聯姻,我也可以的……但這種話她這輩子都說不出口,隻能怯生生地低下頭去。而看見她似乎不讚同的樣子,艾倫更來氣兒,罵了一句“昆蒂臭娘們兒”,就往上方遊去。
然後,他在酒店的一個房間門前,看見了一抹紫色的光。一頭黑色卷發散落背心,少女轉過身來,對他露出了無限柔情的笑。他毫不猶豫地把她推進房間,狂吻的同時,把門猛地摔上。
“晴,我好想你。”他摟著她的腰,眼神又是熱情,又帶了些厭惡,“我好討厭昆蒂。”
這個叫晴的海神族少女,母親是昆蒂家裡的管家。她和昆蒂的關係就像麗娜和艾倫的關係,但因為他們與昆蒂家裡的關係更緊密,已經擁有了賽菲的冠姓權。
在奧達、賽菲這樣的大家族裡,賽菲晴除了漂亮和溫柔,似乎一無是處。但是,艾倫就是為她動心了。尤其是昆蒂發作時,那種矯情勁兒,壓得人喘不過氣兒來的時候,她的溫柔就更加顯得彌足珍貴。
此刻,昆蒂又給他打連環追命call了。他掐斷了通訊儀,翻身把晴壓在床上,順著她的臉頰吻到她的耳根、脖子,含糊不清地說:“晴,給我生個孩子吧……”
他的聲音很小,但她聽見了。她是如此愛他,聽到這樣的請求,感動得差點哭出聲來:“好。”
“胎生,可以麼?”他的尾散發出金色的、貴氣的光,與她暗紫色的尾光纏在了一起。
“好……”
他的語言仿佛有神奇的魔力。她才答應他的請求,就不知不覺變出了兩條腿。她的腿白皙修長,和她的人一樣美麗。他臣服於她的性感之中,輕輕歎息。
“你這麼美,這麼溫柔,我們如果有女兒,和你一樣,那我就是全光海最幸福的男人了。”艾倫反複地親吻她,用手指輕輕勾下她的肩帶,“寶貝,我愛你。我未來的妻子就是你這樣的。我心中孩子母親的形象,也是你這樣的……”不是昆蒂那樣的。昆蒂太可惡了。
自從有錢以後,省掉了打工的時間,梵梨本以為開學後自己會過得輕鬆一點,但事實說明,多動症跟銀行存款沒有一點關係。不工作,她又把所有時間都用在了自我提升上。這一天在圖書館提前讀完了安排好的書,出來感覺體力已經被掏空,但她還是覺得不過癮,在路邊的報刊亭拿了一份《聖耶迦那日報》——聖耶迦那日報和晚報都是免費的,邊遊邊讀。
報紙上有很多售房信息,她一個個挨著、對比。
經過最近的調查,她知道了整個聖耶迦那市最貴的住民地段是在西區富人區、東邊的峽穀旁,這邊的公寓都是天價。尤其是峽穀旁的聖都第一豪宅,直接挖到地下五層,5250個房間全是完全乾燥的,可以在裡麵進行陸地上的活動,例如鬥獸場、影劇院、葡萄酒窖、遊戲室、桑拿間、高級奴隸交易中心、器械魔藥博物館等等。聖耶迦那的首富在這裡買了一個片區,直接在裡麵蓋了一個人工沙灘,上方用奧術布置出了仿真天空,可以隨時在裡麵體驗99%真實度的出海感受。
現在,峽穀就有一套房子首付一百多萬浮。她有些心動。但想想自己沒有固定收入,貿然把錢都花出去了,好像不太穩妥。於是,她又開始翻閱招聘信息,想幫星海物色一下新工作……可是,剛忙了一天就看工作的內容,還是有點受不了。
“啊,好累……”梵梨長長歎了一口氣。
“好勤奮的女孩,累了就休息休息吧。”
聽到這個聲音,她手一抖,報紙隨水漂走。回頭一看,蘇釋耶正遊在她的身側。他似乎剛出席過重要的場合,首飾比平時更多、更華麗,而且也以海生形態出現,長長的聖靈鰭在水中發光,整個人就像天神下凡一樣。
“獨.裁官大人……”梵梨立即行禮。想到上一次在電話裡發那麼大脾氣,可重新見麵,他態度卻那麼好,讓她覺得很過意不去,所以也溫和了很多。
“你怎麼又開始看房了?還沒做好決定?”
“嗯……”
“我知道有一個地方,房價不高,但環境非常好,就是離市中心稍微遠一些,你想去看看麼?”
“那是哪裡?”
“海霧樹。”
雖然心動,很想去看看,但對上蘇釋耶的視線,那種神似愛情的暈眩感又一次襲來。她趕緊把目光挪開,閉上眼睛,迫使自己恢複清醒:“算了,改天吧。謝謝您的幫助。”
“那裡有一家很美味的餐廳,在樹上,有全光海最美味的黃油蟹。”
“你知道我喜歡吃黃油蟹?”
“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但我喜歡。相信我,隻要吃一口,你會覺得一整天的疲勞都消失了。”
這下又加上美食暴擊。梵梨動搖得就像刺豚狀的不倒翁,一戳就破了。她強忍了半天,還是搖頭:“下次吧。我先回去了。”
“今天我的朋友,‘海族艦艇’的創始人,約我在那裡聊聊經濟局勢。你確定不想去聽聽看?他應該會有興趣見見未來的光海大奧術師。”
聽到“海族艦艇”,梵梨的耳鰭立起來了:“我想去看看。”
海霧樹在聖都的北部、翡翠山脈的中部,是一個很著名的聖耶迦那景區。這地方確實有點遠,但真的抵達現場,梵梨發現書本上的圖片比不上實景的十分之一。它不僅在海底山上,周圍還全是珊瑚礁、岩石和七彩魚群,五花八門,炫麗得不像在地球上。
整棵樹高三百多米,直徑大得可以住人。標誌為紅寶石鷹的深藍色艦艇停留在一家餐廳門前。聖都紅衣衛一個個出來,列隊目送蘇釋耶和梵梨一起出去,便沒再跟進去。
偌大的餐廳裡裝飾得像馬上要舉辦婚禮,但三十張餐桌裡,隻有一張前麵坐了一個灰發海神族男人。見蘇釋耶進來,他行了一個左手禮,蘇釋耶回右手禮。他看了看梵梨:“這位美麗的小姐是?”
“梵梨,我的朋友,聖耶迦那大學的學生,奧術係,雙S。”
“我的布可宗神,這姑娘是個天才啊。”男人對梵梨頜首示意,“梵梨小姐你好,我叫馬文,很巧,也是蘇釋耶大人的朋友。”
梵梨被他逗笑了。隨後,跟他們一起坐下來。
蘇釋耶是個實在人。說是聊經濟,就真的和他在聊光海經濟,一點彆的話題都不提。梵梨的知識儲備裡沒有經濟學基礎,隻覺得他們說的每一個詞她仿佛都能聽懂,但合在一起就完全不懂了。
兩個小時過後,梵梨強撐著快合起來的眼睛,就聽見馬文依然神采奕奕地說著:“是這樣,宏觀經濟學家看待各行業的未來,一般是不考慮財政部的。在他們的思維裡,就沒有財政部坍塌這種概念。所以,兩千四百多年前那場經濟崩潰,根本問題就在於金融圈與經濟學專家缺乏溝通,模型很不穩固……”見梵梨麵露倦色,他轉而對她說:“梵梨小姐,我們這個朋友眼光比專業人士還毒辣。是他創建了一個光海宏觀經濟金融交流中心,成功阻止了預言裡最近五十年可能會出現的經濟危機。他看待經濟與市場方式,很能打破傳統,影響了很多決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