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 相比較他的答應,他答應之後可以和他做的事,才是她真正想做的。當然, 這是難以啟齒的事。
晚上,在永夜殿的床上,梵梨揉了揉發疼的肩胛骨, 這一塊剛才在牆上撞得都發青了。膝蓋不用說,青一塊紫一塊的。現在摸一摸, 痛得不得了, 但剛才好像一點都沒感覺到。她把長發撥到肩膀後麵,伸了個懶腰,順著自己的手臂摸下來,像是想把麻醉感從皮膚上抹去。
她整個人都散發著懶散、倦怠的氣息。這是平時的梵梨絕對不會展現的一麵。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散發著怎樣誘人的氣息。
蘇釋耶走過去, 在她耳邊低聲說:“你陸生狀已經兩個半小時了。”
剛才那一股成熟氣息刹那間灰飛煙滅,梵梨臉紅了:“今天是意外。”
“有句話說得好,權力是女人最好的□□……”蘇釋耶在她唇邊說道, “雖然知道你是為了什麼才說這些話,做這些事,但我不介意。”
“到底要我怎麼做, 才能證明自己是真心的呢?”
“不用證明。”他摸了摸她的臉頰, 淡淡笑道, “隻要你把我伺候舒服了, 我不在乎你的心裡真正怎麼想。”
梵梨明白這句話裡的意思。
蘇釋耶是個**很強的男人,也很難滿足。但他總有一天會滿足的。到那一天到來之前, 他隻想物化她、儘情享樂, 至於到底有沒有愛情, 他不在乎。
“好。”她也不試圖為自己辯解了,“那我先回去了,等你需要我的時候再叫我。”
“太晚了,在這睡吧。我去彆的房間。”
蘇釋耶正想離開,梵梨就握住了他的手,自下而上看著他:“可以陪我嗎?”
“陪你?”他像是聽到了荒謬的玩笑。
“我想和你一起睡。”
他本想推拒,但她的手滑而柔軟,讓人有無法抗拒的魔力。她把他拉到床上,重新解開他的衣服,再把他推倒。他微微蹙眉,轉身背對著她。她不假思索地靠過去,從背後抱住他,把頭靠在他的背心:“哥哥,我們好多年沒有這樣一起睡過了。”
“不要叫我哥哥。”蘇釋耶冷冷道,“不要跟我說話,睡覺吧。”
梵梨完全不理他的抗拒,把他翻過來平躺,然後坐到他身上,俯下身去吻他:“我愛你。我活了六百九十四年,你是我唯一愛過的男人。”
“口口聲聲說著愛我,然後去嫁給彆的男人?”
“那是為了光海,你知道的。”
“你現在依然是為了光海。”
“不是的,真不是的。我怎麼才能證明呢……”梵梨搖搖頭,與他十指緊扣,小聲說道,“等你覺得我伺候得差不多了,我給你生孩子好不好?”
在黑暗中,蘇釋耶的呼吸變快了許多,但他聲音還是低沉的:“為什麼?”
“你想要幾個,我都給你生。你不用娶我,什麼都不用給我,隻要讓我能隨時吻你、抱你,就好了……”梵梨吻了吻他的耳垂。
“梵梨,你這樣真的是犯規。”蘇釋耶閉著眼睛,有些咬牙切齒,“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就拿什麼來誘惑我。”
“這不是你想要的,是我想要的。”梵梨輕輕笑了兩聲,“生一個哥哥的孩子,是我從小到大的夢想呢。”
蘇釋耶靜靜呼吸著,本能排斥她這樣給他灌迷湯的話語。
但是,他又本能抵擋不住想要和她親近的誘惑。
她在他懷裡動來動去,動得他心神恍惚。最後,他決定不說話,不做承諾,不被她騙,隻是默默把她抱到懷裡,用最緩慢的呼吸,汲取她身上的氣息。
“睡吧。”他聲音冷冽平靜,一如窗外七千八百米深的海水,“這些事以後再說。”
“好的,哥哥。”
不是沒聽到她那一聲甜甜的竊笑,像一個終於得逞的小壞蛋偷心賊。蘇釋耶無聲地歎了一口氣,半眯著眼睛,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因為有梵梨在中間協調,帝國和光海政府之間的硝煙在無形中化解了。光海政府代表向深淵帝國提出了代收專利費一事,帝國給出的回應是用以投資風暴之井的交通建設。風暴之井是連接光海和深淵的橋梁,帝國這一提議,更加促進了雙方的交流,增加了未來合作的機會。獨.裁官政府很快答應了這一要求,並且表示願意與帝國會晤詳談,加深彼此互信,保持和平穩定的發展關係。
於是,赤月帝王蘇釋耶向獨.裁官政府發出了邀請函,請獨.裁官與加斯宗族到深淵帝國進行國事訪問。
得知這一消息時,梵梨正在實驗室寫海溝蟲的染色體的觀察報告,嚇得眼鏡都滑下來,直接在報告上劃出一條長痕。
“蘇釋耶陛下邀請加斯宗族訪問巴曼薄亞?”梵梨把眼鏡推上去,“我聽錯了?”
夏彌看了看報紙的頭條,微笑著說:“我們陛下就是這樣寬容大度的人呢。”
蘇釋耶寬容大度?她相信。但她也相信,蘇釋耶的寬容絕對和做慈善沒什麼關係。她翻了翻前幾日的報紙,看見了風歌之脊元首陸續訪問罪惡鯊巢和紅月海的新聞。
原來如此。前段時間的貿易戰改變了光暗海的政治.局勢。風歌之脊和罪惡鯊巢都建立在海洋另一端的熱泉口上,雖然國力弱,態度卻一點也不弱,與深淵帝國發生了幾次邊境摩擦後,互屠了很多彼此的公民。換做彆的國家,蘇釋耶大概率會直接把軍艦開過去屠一波了,但對這倆小國,他沒有這麼做。
對於能源大國深淵帝國而言,熱泉就是一片富到流油的寶地。罪惡鯊巢的鯊族們剛得不得了,強攻他們,他們搞不好把熱泉全毀了,就失去了發動戰爭的意義。
“還在惦記人家的熱泉。”梵梨撐著下巴讀新聞,無奈地搖頭轉筆,“怎麼還是這麼剛,走迂回路線還是很剛啊。”
夏彌:???
大神使這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是怎麼回事?
相比熱泉能源的誘惑,和加斯宗族幾百年前一段深仇大恨,似乎早就被蘇釋耶拋在了腦後。
因為知道蘇釋耶邀請光海代表訪問的目的,梵梨知道這事跟光海關係不是太大,也就沒在後續跟進這個消息,而是一心投入在研究中。她最近對海溝蟲的研究有了新的進展,對外界很多事都失去了興趣,還多次拒絕蘇釋耶的邀約。
“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在電話裡,蘇釋耶有些不悅地說道。
“我也很想見你,可是我這不是工作上有新的進展嘛……陛下忘記叫我來深淵帝國的目的了嗎?”
“看不出來你想見我。”
“我真的很想的,你可是我最愛的男人。拜托,再給我一點點時間,等我忙完這一陣,所有時間都是你的,好不好?”
“到那時,我就要去訪問彆國了,沒時間見你。”
“那我會在巴曼薄亞靜靜等你回來的。”梵梨甜甜地笑道,“這段時間就麻煩戈茜多陪陪你了。”
什麼戈茜,他不想見戈茜!
蘇釋耶差點把這句話說出來,但強忍了下來,直接掛斷電話。
這個女人目的性很強,很煩,很難搞。遠離她,她就可憐巴巴地流淚、賣慘;稍微給她點甜頭,她就跟完成任務指標一樣把他扔一邊。
她已經住在實驗室一個多星期了。到底是有什麼事這麼忙,他也會很操心帝國的事務,但不管怎樣都能抽出一個小時見她,她卻連跟他通話五分鐘的時間都擠不出來,每次都是兩分鐘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結束對話。
但他們之間又沒有特殊的關係束縛,頻繁要求見麵,名不正言不順。
陛下的煩躁是顯而易見的。裘沙在外征戰,剛收了一個領地,來電向他請示下一步指令。
“接著打,四日後打.黑石國。”蘇釋耶說道。
“黑石國?之前調查過他們那邊的部隊部署,我們這邊可能……”
話未說完,蘇釋耶已經打斷他:“有增援,你在駐地等。休息幾日,調整好狀態,一口氣打下來。他們如果不聽話,就打到死。”
“是,陛下。”
艾澤在旁邊聽得一清二楚。同為男人,他很懂蘇釋耶,也有些心疼蘇釋耶。於是,他小聲說道:“蘇釋耶陛下,永凍部落才向我們進貢了寶石和星霞夫人,月食部落向您獻上冰河雙子,建議給您做生活管家。”
“星河雙子?”
“是的,是一對85歲的幽影族少女雙胞胎,這對雙胞胎毛發和瞳色都是水藍色的,所以叫‘冰河雙子’。”
“嗯。”
等了半天,艾澤沒得到後文,又說:“您都連著忙一周了,可以適當休息休息。您看是叫星霞夫人過來,還是冰河雙子呢?”
“星霞夫人呢?什麼樣子的?”
“哦,星霞夫人就是絕品了,純種炎魔族,身長2.05米,89,63,92,邪能之光是紅色與銀白色,遊動的時候就跟把小星河帶在身上似的,禦姐係,臉比雙子還漂亮。”
“行,你把星霞夫人叫來。”
“好的。”
幾分鐘之後,星霞夫人來了。她果然和艾澤描述的一模一樣,看著蘇釋耶的眼神含情脈脈,高挺的胸脯因呼吸急促而上下聳動。
蘇釋耶看了她一眼,神情變得如水般溫柔:“確實是個美人,傾國傾城。”
“蘇釋耶陛下……”星霞夫人嬌滴滴地說道。
“星霞夫人,在你們家鄉,應該有很多你的仰慕者吧?”
“他們加起來,都比不過陛下的萬分之一……”
“歡迎你來深淵帝國,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不要客氣。”
星霞夫人受寵若驚地抽了一口氣,又無限含羞地低下頭,想起自己來之前酋長說的話:“伺候好蘇釋耶,你就是我們部落的女英雄。”她雖然早就知道赤月帝王顏值很有誤導性,當第一富婆包養的小白臉都可以,但也知道他是個手腕強勢的男人。所以,來之前她就抱著赴死的決心,卻沒想到赤月帝王本人人好好,毫無國君架子,還很優雅有禮。
“艾澤是我多年的忠實部下,也是深淵帝國的樞密大臣兼精英院領袖。你如果在生活上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儘管請教他。”蘇釋耶看了看時鐘,又對艾澤說道,“照顧好我們友邦的美人。我先走了。”
艾澤和星霞夫人都茫然了幾秒。
“這個挺好,你留著。雙子送給荒格吧。”經過艾澤身邊時,蘇釋耶隔音後對艾澤說道,“但你可彆跟荒格說雙子是你撿剩下的,不然他的脾氣,你知道的,要跟我鬨脾氣好幾天了。”
“這這這……”艾澤比星霞夫人還受寵若驚,“可、可是,陛下,那兩個部落的意思是讓您……”
蘇釋耶沒給他說完話的機會,直接出去了。剛遊到長廊拐角,他臉上的春風拂麵就消失了,再次被滿滿的煩躁取而代之。然後,他拿起通訊儀,撥打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