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梵梨睡得迷迷糊糊的,隻覺得有人在輕撫自己的臉頰。她睜了一下眼,發現自己夢到蘇釋耶了,又翻過身,咂咂嘴,繼續睡。但剛跌入夢境,她就猛地睜開眼,翻身看向眼床邊,嚇得心跳都快停了。
不是夢!
真的是蘇釋耶!
“你為什麼……”梵梨拍拍自己的胸口,“大半夜的,你怎麼來了?”
“蘇伊,現在在我的位置,已經沒有什麼人可以信得過了。”在黑暗中,蘇釋耶的眼睛泛著孤獨的冷光,“即便是再柔弱的女人,我也不是很相信。”
“我理解……你如果覺得不開心,可以跟我聊聊。我絕不會害你。”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聊到這個話題,但梵梨太想他了,哪怕能和他多對話一個字,她也是開心的,所以儘量去聆聽他的傾訴。
“我不想說話。”
“那,那就不說話,我陪你出去轉轉?”
“和我做一次,好不好?”蘇釋耶輕聲說道。
“……”
梵梨差一點噴水。蘇釋耶這是在做什麼?這是什麼迷惑發言?再聯想他剛才說的不相信彆人,翻譯一下,原來是這個意思:“這麼多年來,我想找人交尾,但不相信彆人,也不想彆人近自己身。我相信你,所以交尾對象就你了。”
所以,蘇釋耶現在是精蟲上腦嘛?梵梨有些囧,但還是點點頭:“好啊。”
“你想好,隻是一次。”
“既然你想放鬆,又不想談愛,那我們就不談愛。”梵梨不假思索地摟住他的脖子,主動吻了他一下,臉紅紅的,“這麼久沒女人,一定很寂寞吧。可以溫柔一些嗎,我怕我受不……”
後麵的話,都被瘋野的吻淹沒了。
蘇釋耶壓根就沒聽聽進她說的話。溫柔是不存在的。
這一夜短暫而漫長。梵梨和蘇釋耶交尾過不知多少次了,哪怕他碰一下她的手,肌膚與神經都格外敏感。但過去沒有哪一夜會像這一次,全程心臟坐過山車,上上下下,心驚肉跳。每次都是剛舒緩一些,迷離一些,就再次像整個人從懸崖上被推下去一樣,有一種麵臨死亡快樂與絕望。
曾經,以太之主是神,即便是在沒有生命蹤跡的海洋,也能無聲無息地喚醒她的整個世界。
曾經,哥哥是光,在斐理鎮的海底森林中,在紅月海的星夜下,徐徐照亮她稍縱即逝的青春。
這是聖耶迦那也進入黑暗的靜默之夜。蘇釋耶不是神,也不是光,隻是一個男人,用帶刺的吻,細膩而殘忍地親吻她的傷口。他攤開雙手,放鬆牢籠,卻把她的愛與恨,情與欲,全都封鎖在了無光無氧的空間。
彆無選擇,隻能接受。
淩晨五點過,梵梨體力扛不住,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就提議休息一下。蘇釋耶一次都還沒結束,隻能放過她。她剛合上眼,秒睡。
在無夢的深度睡眠中度過了三個小時,聖耶迦那已經進入了又一個白日,梵梨翻了個身,卻碰到了蘇釋耶的身體。她微微眯著眼,想抱著他繼續睡,他卻埋下頭,又吻了她。
又是一次。
蘇釋耶的一次,時間太久了。她中間要求休息了五次,感覺已經徹底到達極限,再這樣過山車下去,心臟都要沒了,他才總算決定結束。
最後一刻,他原想抽離,她低聲說:“再給我一個孩子,不用你負責。”
他皺了皺眉,似乎有些恍惚:“不要我負責……沒有父親的孩子,真的可以?”
“可以。”梵梨按住他的背,害怕他離開,堅定地說道,“真的可以。我不是一般女人,我做得到。”
蘇釋耶閉上眼,眉頭皺得更深了。他似乎很掙紮,呼吸很粗魯,鰭腳緊繃著跳動,但還是猛地退了出去。
梵梨先是一愣,失落地看著海水裡,白色痕跡變幻的煙霧般大幅度擴散開,然後自嘲地笑了一下:“這是我唯一想要的東西,你也不給……很好。”
蘇釋耶沒有看她,起身穿好衣服。他本來就沒有把衣服完全脫下來,所以,很快就恢複到了衣冠楚楚的模樣。他雖沒有說話,但行為都在告訴她:“對不起,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瓜葛。”
梵梨抱著雙臂,隻覺得心都要碎了。若說和他親密的過程中,心是強烈撞擊與受刺激的痛,現在就像即將死去前,被慢慢撕成一片片的鈍痛。見他馬上要離開,她快速起身穿衣:“等等,我送你。”
“不用了。”
“等等吧,我想送你。”
“那你快點。”
蘇釋耶遊到了客廳大門前,連臥榻都沒坐。梵梨剛一出去,他就把手放在了門把上。
“等等……”梵梨追上去,擋在他麵前,“再吻我一下,好不好?”
好像是因為已經儘興,不太願意逗留,蘇釋耶低下頭,冷漠地碰了一下她的嘴唇,就退開了。梵梨本想留他再多待一會兒,但麵對這個態度,她說不出一個字,隻能為他拉開家門。
可是,門外卻站著兩個人。
“啊,蘇伊伊,你居然出來了,我剛想敲門呢。”風晉驚喜地看著她,把身邊的人往自己身側拉了一下,“你看看,是誰回來了……”
然後,梵梨和風晉同時露出了錯愕的眼神。梵梨錯愕,是因為風晉拉過來的人是羽燼;風晉錯愕,是因為她看到了門後的蘇釋耶。
“梵梨姐姐……”雖然早就聽說梵梨回來了,但看見她本人,羽燼還是很動容。
“怎麼……怎麼蘇釋耶陛下會在這裡?”風晉長長的白色睫毛扇了扇,滿滿的喜悅再掩藏不住,“哇,你們倆和好了?!”
“沒有沒有,隻是……”
梵梨擺擺手,話未說完,蘇釋耶淡淡地說:“蘇伊,我先走了。”
風晉臉上的笑容一秒消失,擋住了蘇釋耶的去路:“沒和好你在她家做什麼?”
蘇釋耶和梵梨都沒說話。風晉看了看梵梨扣錯的扣子和微亂的頭發,還有她卑微又受傷的表情,結婚多年的她立刻就明白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她眯著眼睛說:“蘇釋耶,我再問你一次,你和你老婆和好了沒有?”
“風晉,彆問了……”梵梨急道,“他隻是來和我聊聊孩子的事,彆的事不重要啦……”
就在這時,風晉狠狠一咬牙,“啪”的一聲,揚手就給了蘇釋耶一耳光!
“你這渣男!!”
蘇釋耶的臉被打得重重偏了過去。他張了張嘴,雙唇又抿成一條縫,唇角向下,卻一直沒有再把頭轉過來。
“風晉姐,彆!”羽燼急了,擋在風晉和蘇釋耶之間,抓住風晉的手,“有話坐下來好好說,說不定有什麼誤會,不要動手打人啊……”
“我打的就是渣男!”風晉氣得胸膛上下起伏,連聲音都抖得不像樣,“蘇釋耶,你說,你明知道她喜歡你,還占她便宜,你有沒有心?我告訴你,從蘇伊去深淵帝國做研究那會兒我就看你不爽了!你什麼女人得不到,偏要和她逢場作戲,真是個大渣男!!”
“是因為蘇伊看我不爽?”蘇釋耶笑了一下,回過頭,帶著點嘲意看她,“真的?隻是為了你的好姐妹打抱不平,還是因為你自己得不到我,所以因愛生恨呢?”
“你說什麼……”
“既然你心疼她……”蘇釋耶笑得有些邪氣,在這張輪廓鋒利的臉上顯得格外魅惑,“你如果想要代替她得到我,我不是不能考慮的。”
風晉眼睛瞪得圓圓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羽燼也呆住了。
而下一秒,又是“啪”的一聲,蘇釋耶的另一邊臉上也挨了一耳光!
這一回動手的人是梵梨。但和風晉不同,她沒有任何怒氣,打完以後自己都要哭出來了:“我怎麼會愛上你這種人?太差勁了!”
“不是說好了不談愛,說話不算數?”蘇釋耶用手背輕擦了一下臉頰,歎了一口氣,“你這女人真是挺麻煩的,享樂而已,不能簡單一點麼。”
“惡心!你好惡心!”梵梨淚珠在眼眶裡打轉,轉身遊回房間裡去。
其實,如果不是為了風晉,她連打他耳光的力氣都使不出來。雖然嘴上是這麼說,但她壓根體驗不到任何惡心感,也體驗不到任何憤怒。
已經傷到了極致,除了心痛,什麼都體驗不到。
《她的4.3億年》君子以澤著,To be 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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