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和孩子親近的名義提出留宿在他家裡,我告訴了他我的真名,我想讓他知道我的名字,也很想聽他喊我的名字,可是他卻更習慣喊我二滿,雖然我也喜歡他叫我二滿,卻是更希望他能喊我一聲賀城。
我躺在他家的床上,確實是太硬了,我從沒有睡過這麼硬的床,加上離他這麼近我心裡一直是興奮狀態也睡不著就打開電腦想看些文件,一開電腦就進入奇葩直播平台是我的習慣,恰巧看到雲西沒有聽我的去睡覺,又開了直播,我點進去想看他和粉絲們說些什麼?
隻是沒想到,他會和粉絲們吐槽我是有錢人的事,我心裡有些不舒服,我以為他會和粉絲誇誇我的長相和我對他的好什麼的,我一直等到他關了直播,我打開門,第一次向人說出了我的內心感受,我確確實實不想當一個有錢人,特彆是如果雲西都不喜歡我是有錢人的時候,我更迫切的想擺脫我的身份。
我儘量的讓自己接地氣一些,迎合他的習慣,儘我的心意對他和孩子好,永遠都站在他的身邊,隻想離他近一點,比任何人都近。
說實話,活了三十多年,我從來沒有對一個人這麼花過心思,這麼好過,我就是控製不住自己想把一切都給他。
在KTV,我特意點了一首《戀人未滿》向他表露我的心意,可是他似乎被我嚇著了,立即逃走了,那一刻我的心很痛,但我還是報著一絲希望,希望他隻是一時間不能接受,他心中是有我的。
誰知道他最後邀請我唱了一首《我的好兄弟》,我看到那首歌名的時候就明白了他的決定,他不接受我對他的感情,隻願意和我做兄弟,我壓製著內心的痛和他唱完了那道歌,然後我借口上洗手間,關上洗手間的門,我靠在門上,再也壓製不住內心的傷痛,人生第一次,我哭了。
我是賀城,讓整個B市商界都仰視的傳奇人物,自我懂事起我就沒有哭過,哪怕再難再苦再壓抑我都沒流過眼淚,生平第一次哭,為了雲西,也為了這段還沒有開始就夭折的感情。
我不怪他,我們都是男人,這種禁忌之戀為世人所不容,他承受不起輿論和倫常的壓力,也不能讓想想念念生活在異常的環境下,我理解他。
雖然在我心中,他是一個需要人照顧保護嗬護的女人一般的存在。
離開B區回到家後,我也決定要斬斷這段畸形的感情,隻和他做好兄弟,我控製住自己不去聯係他,但我就是想他想見他,我隻能一個人默默的在電腦前看著他,解一解相思之苦。
我也聽取董事們的意見,儘早結婚生子,為公司培養繼承人,我與一些名門千金見過麵,約過會,但是不管是和誰在一起,我心心念念的人都是雲西,我總是在想,要是現在和我在一起的是雲西該有多好?
原來我小看了我對他的感情,因為在不知不覺中我對他的感情已經深入骨髓,無法抽離了。
讓我看清這段感情有多重是在想想念念生重病的那次,我從國外出差回來,得知孩子生病,立即給他打了電話,當時我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他帶著哭腔的聲音,就像有人拿鐵錘狠狠敲擊著我的心一樣,痛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我趕到他身邊,見他無助的蹲在地上,那麼令人心疼,我真的忍不住想抱住他,想將自己所有的愛傾付給他,但我不能,我隻能將他的頭按在我的肩膀上,以兄弟的方式給他安慰。
看到他在我肩膀上睡著的模樣,我握緊拳頭努力控製著內心決堤而出的感情,可是最終我還是沒能控製住,我也不想控製了,我鬆開拳頭,我決定了我要愛他,哪怕他不愛我,我也不會再控製對他的感情了。
在醫院陪他和孩子那幾天,我隔絕了外界一切的消息,哪怕是再重要的電話我都沒接,在我心中,全世界加起來也沒有他重要,那幾天我是疲累的,但我的心卻是幸福甜蜜的,我們就像一家人一樣,守在一起,我迷戀上這種感覺了。
孩子康複出院後,我直白的說出我的承諾,我願意和他一起撐起這片天。
回到家後我開始謀劃,開始想儘一切能與他在一起的辦法,但隨著我年紀的增長,我又不願意結婚,公司董事會開始逼著我立下繼承人,不是我後代的繼承人自然是董事們的後代,我怎麼可能答應?賀氏企業是我賀家五代人的心血,我怎麼可能讓外人繼承?
我一邊用強硬的態度和董事們抗衡,一邊幫助雲西達成他的心願,幫他掃除一切障礙,助他過得順利開心,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消息,外界開始察覺到雲西的存在,導致我不能再隨隨便便去B區看他和孩子,每次要去都得做一番掩飾和遮擋,無比勞心勞力。
就這樣,我過了十年艱難煎熬的日子,而這十年裡,我對雲西的感情已經到了無法控製在內心的階段,我也察覺到雲西對我動了心,我深思熟慮了整整一個月,終於下定決心要親口對雲西說出我的感情。
為了能和雲西在一起,我對董事會妥協了,我讓出賀家七成的股份和CEO的位置,隻帶走三成的股份,並毫不猶豫的將這三成的股份和奇葩直播平台轉到了雲西的名下。
當初賀氏集團是在國外注冊的,所以我要出國辦股份轉移手續,出國前,我去見了一趟雲西,我決定辦好公司的事就回來對他表白,離開前,我讓他叫一次我的名字。
當聽到賀城這兩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的時候,我似乎感覺到他已經默認了我們之間的感情,我很高興,從未有過的高興,我覺得回來後,我們就能在一起了,我等這天已經等太久了,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他說等我回來一起唱首歌,因為我要去趕飛機,我讓他把歌名發到我微信上,當我在車裡看到他發來的歌名時,我頓時就知道了,原來他真的什麼都明白的,明白我對他的感情,明白我這些年的不容易,明白我的煎熬,明白我的想思,但他似乎還是不願意接受,隻給了我一個來生的承諾。
我讓小王準備了向他表白時用的戒指,其實我知道,這枚戒指怕是已經用不上了,但我還是決定要為自己活一次,就一次,哪怕雲西拒絕我,我也要主動邁出這一步。
半個月後,我辦好了公司所有的股份轉移手續,在回國前給他打了個電話,讓他等我,掛了電話,我迫不及待的登機,想到過不了多久就能見到他,永遠陪著他,我很激動。
誰知,飛機在半空中出了事,所有的乘客都慌亂不堪,可是我卻很平靜,看吧,連上天都不願意讓我跨出這一步,而且如果後半生不能和雲西在一起,那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不如就這樣死了吧!
我拿出那枚戒指,緊緊握在手中,隨著飛機直速墜落,我輕輕喚著雲西的名字,“雲西,我今生最愛的人,永彆了!”
撲通!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四周的光線瞬間消失無蹤,窒息感襲來,我仿佛看到那個乾淨清秀的年輕男人笑著喊我賀城,我滿足的笑了,然後陷入無儘的黑暗中。
我以為生命就這樣終止,帶著我未完成的心願長埋地下,誰知道我竟然會幸運的活了下來,小王說,飛機上的乘客都遇難了,隻有我一個幸存者。
那一刻我不知道是什麼感受,原本以為老天是要阻止我向雲西表白,可是如今卻又讓我活了下來,唯一讓我一個人活了下來,我手中還握著那枚專門為雲西定製的戒指,我想一定是這枚戒指帶來的好運,庇佑我活了下來,雲西還在等我,我要回到他身邊,讓他知道我對他的愛有多深!
我正準備從病床下去,卻聽到小王帶著哭腔的話,我的動作就那樣僵住,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
小王說:“老板,醫生在給你做全身檢查的時候發現你腦中有一個腫瘤。”
我緊緊握住那枚戒指,難怪我總是覺得頭痛,原來腦中長著腫瘤,我抬頭看著小王問:“良性還是惡性?”
小王哭著說:“是惡性的。”
心中燃起的希望和喜悅被兜頭一盆冰水澆滅,我從頭冷到了腳,這一定是老天爺和我開的玩笑,空難唯一的幸存者得了絕症,這樣的幸運我寧願不要。
我絕望的問小王,“我還有多少日子?”
“醫生還在開會討論你的治療方案,現在還不知道。”小王回答說。
我閉了閉眼睛,然後做了一個決定,我把手中的戒指遞給小王,“幫我拿著這枚戒指去找雲西,告訴他,不要再等我了。”想了想,我又補充了一句,“把我幸存的消息壓下來,就說我已經在空難中喪生,從此以後,世上便沒有賀城了。”
反正是一樣的結局,不如就這樣結束吧,就讓賀城死在空難中,消失在世界上吧,免得再鬨一個笑話。
小王接過戒指哭得像個孩子,我卻莫名的很平靜,平靜的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小王從雲西家離開後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一切都辦妥了,並說雲西聽聞我離世的消息雖然沒哭,但很悲痛,而且已經戴上了那枚戒指,我很高興,迫不及待的用手機打開了雲西的直播,我看到他在電腦前坐著,垂著頭沒有說話,雖然看不到他的神情,但卻能透過屏幕感受到他周身縈繞的悲痛和傷感。
粉絲們都在猜測發生了什麼事,並對雲西表達了深深的關懷,就連想想念念也察覺到他們爸爸的不對勁,走到身邊詢問。
我看到雲西抬起了頭,眸中蓄滿了淚,他對孩子說我離開了,再也回不去了,接著轉向屏幕宣布了我離世的噩耗,然後眸中的淚簌簌而落,除了想想念念那次病重時見他哭過外,我從未見他再哭過,而且哭得這麼傷心。
我明白,他心裡一直是有我的,隻是無法跳出這個禁錮罷了,我的死,讓他看清了內心的感情,隻是已經晚了。
雲西哭了一會兒,抬手擦去眼淚,我看到了他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那枚我一直想親手為他戴上的戒指,終於戴在了他的手上,這一刻,我的心疼得像要窒息一般,我有些後悔做出這個決定,後悔讓他這麼傷心。
他為我唱了一首送彆的歌,是那首《我們不一樣》,唱的過程中他雖然幾度哽咽,我卻聽得出來他唱得很好,字字句句都像在傾訴著內心深處的情感一般,從他的歌聲中,我聽出來了,他愛我,就像我愛他一樣深。
我想回到他的身邊,抱著他安慰他,告訴他我還活著,哪怕隻活兩天,我也能擁有他兩天,就夠了不是嗎?
我收了手機拔掉手上的針頭就要下床,這時我的主治醫生帶著護士走了進來,看到我的舉動立即將我按了回去,主治醫生說已經商量出一套醫治方案,要給我做手術。
國外的醫療水平我還是信得過的,如果手術成功的話,我是不是就能繼續活著了?我問醫生:“手術成功的幾率是多少?”
醫生用外語回我,“百分之二十五。”
隻有百分之二十五的成功率,那就有極大的可能性我會死在手術台上,而且腫瘤是惡性的,就算手術成功,也不一定就能活下來,醫生之所以決定給我手術是因為我還算年輕,可以博一把,說白了就是死馬當活馬醫。
醫生讓我好好考慮,我卻立即答應了手術,不管怎麼樣,我都要試一試,哪怕隻有一絲活著的希望我都要試,因為我想回到雲西身邊,我要和他在一起。
手術很快進行,陪在我身邊的隻有小王,而我卻覺得雲西一直在我身邊,有他在我什麼也不怕。
幸運的是,手術很成功,我已經初步打敗了死神,恢複過程無比痛苦,每天大把大把的藥吃下去,無數的藥水打進我的身體,我一度堅持不下去,全靠雲西的直播支撐著我。
我在醫院待了整整兩年,這兩年來我的身體恢複得很好,也沒有再發現彆的癌症細胞,就連醫生都說在我身上看到了無數的奇跡,隻要三年內我身體裡的癌細胞沒有再複發,我就算是徹底打敗了死神。
出院後,我沒有立即去找雲西,小王問我為什麼,我說想等我徹底打敗死神再說,我不想再看到他悲痛欲絕的哭泣了。
一年後,我回醫院複查,一切指標正常,醫生恭喜我,徹底脫離危險,我很高興,終於可以長久的和雲西在一起了,小王說馬上買回國的機票,我卻阻止了他,他很是不解的問我為什麼。
我沒有回答小王,但我心裡是有答案的,我希望等雲西將想想念念撫養成人後再去找他,那樣他就沒有後顧之憂了,我知道他愛孩子勝過一切,那些年之所以壓製著內心對我的感情,有大半原因是為了孩子。
隻要再等四年而已,我等得起的。
我回了國,用我僅剩的積蓄買了一塊地,蓋了一棟彆墅,我在四周種上了各種名貴品種的玫瑰,我為這個地方取名西滿園,我日日在花園裡打理花草,直到所有的玫瑰都結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四年時間到了。
雲西為想想念念辦了十八歲成人禮後就關閉了直播,他第一時間去我的墓地祭奠我,我讓小王在那等他,把他帶到了我為他建造的西滿園。
那日,滿園的玫瑰齊齊綻放,美得如同花海一般,四周花香肆意,春風柔和,陽光明媚,讓人如癡如醉,我站在園中,看到他一臉驚奇的走過來,視線一直掃視著這片花海,就那麼不經意的看到了站在花海中的我。
他怔愣住了,片刻後,他眸中蓄滿了淚,綻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這個笑容,讓滿園的花朵都失了顏色。
我等著他走過來,他卻遲遲沒有動,而是笑著朝我張開了手,我立即想到他喜歡的那首歌的一句歌詞,“張開手需要多大的勇氣?”而他此刻朝我張開了手。
我含著淚朝他走過去,帶著滿園的花香和顏色,來到了他的麵前。
雲西向前一步抱住了我,在我耳邊哽咽喚著:“賀城,賀城,賀城……”
他的聲音仍舊蘇蘇軟軟,一聲一聲的撞擊著我的心,蕩漾出一圈圈的甜蜜漣漪,我眼中的淚再也忍不住決堤,整整十八年的付出和等待在這滿園春-色的見證下,找到了歸屬。
作者有話要說: 為最好的二滿寫下一個完美的結局,也算是彌補了我心中的一個遺憾和缺口,小可愛們,我們下個故事見,愛你們,群麼麼!
感謝小天使們給我灌溉了營養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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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