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撲(1 / 2)

如意園內,氣氛劍拔弩張。

趙駿慘然一笑:“原來母親一直是這麼想兒子的,兒子百口莫辯。”

趙老夫人欲言又止,額頭一陣陣發疼,心也跟著抽痛。

她捂著心口,靠坐在床鋪上,一時沒了分辨的心思。

見她臉色慘白,趙駿起身幫母親按揉著穴道,低聲道:“兒子知道母親一時氣急,才會說了胡話,兒子不會放在心上。”

“母親,你與二弟是親母子,但我們也是親兄弟,二弟早逝,兒子不是不傷心的。”

“隻是父親臨走之前交代,無論如何,兒子都要守住趙家好不容易得來的伯爵之位,是兒子無能,無法為弟弟爭一個長短高低。”

趙老夫人緊緊抓住他的手:“駿兒,我都知道的,不怪你,不能怪你。”

“母親不必說了,兒子都明白的。”趙駿淡淡道。

趙弛的死,是橫亙在他們母子之間的一道溝壑,總是不知何時就會出現,讓母子離心。

這一點趙駿知道,趙老夫人也知道。

趙老夫人靠在床頭,默默流淚,卻又說不出什麼話來。

她心底知道怪不得大兒子,可每每想起,卻又忍不住心生怨怪,臨了又讓兒子傷心。

趙駿握住她的手:“母親,你信我,這一次我一定會保住安兒,他不會有事。”

趙老夫人也不再說撞死在金鑾殿上的話,她心底其實很明白,如果真的那麼做了,那孩子能不能保住另說,永昌伯爵府的未來卻都毀了。

她不能為了一個孩子,犧牲掉其餘的孩子。

“可她就是個瘋子,偏偏從太後娘娘到當今聖上都寵著慣著,我們又能如何?”

原本那李奶娘還是個證據,誰知道這邊趙駿剛剛審問完畢,那頭順天府就得了消息過來拿人。

人被帶走不到一日,竟在獄中畏罪自儘了。

至於王太醫,能把真相告知已經不易,他不可能為了永昌伯爵府,跟祿親王和太後娘娘對上。

趙駿眸色暗沉:“這世間還有公道。”

永昌伯府一退再退,已是無路可退,還不如趁著這次豁出去,反倒能搏出一條生路來。

與趙老夫人不同,趙駿並不畏懼那位郡主,他擔心的是郡主背後的祿親王和太後。

第二日,趙老夫人就知道趙駿做了什麼。

大朝會上,趙駿突然發難,彈劾祿親王縱女無度,草菅人命。

羅列罪名足有整整十三條。

祿親王是太後幼子,今上親弟,慣來受寵,可謂是權勢熏天。

聽聞早年,祿親王曾為救駕身受重傷,以至於膝下子嗣單薄,這麼多年來隻有王妃所出的珠玉郡主長大成人。

這位珠玉郡主真真如珠玉一般被寵愛著長大,千嬌萬寵,卻縱出她一身壞脾氣,橫行霸道不說,但凡是有不合心意的便要喊打喊殺。

比起低調內斂的祿親王,珠玉郡主在京城的名聲,可謂聲名狼藉。

隻因為太後和祿親王的寵愛,即使屢屢有人上奏彈劾,珠玉郡主依舊毫發無傷,愈發張狂。

文武百官多有不滿,卻礙於祿親王視而不見。

而這一日,趙駿站出來,十三條罪名無一不是殺頭大過。

“天子與庶民同罪,更何況不過一宗室郡主,竟肆無忌憚,枉顧禮法。”

趙駿跪下道:“懇請陛下嚴懲不貸,否則律法何在,國法何在。”

皇帝聽聞彈劾的時候,已感不妙,此刻更是眉頭深鎖。

“永昌伯,你所彈劾可有證據?”

趙駿呈上奏折:“人證物證俱在,請陛下下令三司會審,以免人證物證憑空消失。”

立刻有官員跳腳道:“永昌伯此話何意,難不成是暗指陛下會徇私枉法?”

趙駿臉色不變:“微臣並無此意,隻是怕三年前的舊事重演。”

那是都察院也曾彈劾珠玉郡主當街打殺平民,誰知好好的人證進了順天府,最後隻出來一具屍體,以至於成了一樁無頭公案。

皇帝自然也想起這個,皺眉看向朝臣:“諸位卿家意下如何?”

“陛下,珠玉郡主乃是宗室女,就算有罪,大動乾戈也有不妥。”

趙駿冷哼道:“長虺成蛇,縱曲枉直,才是大大的不妥。”

“陛下,這些都是永昌伯一人所言,不能儘信。”

“是不是真的,自有聖上做主,三司會審定清白,由不得胡大人胡言亂語。”

“陛下,永昌伯如此咄咄逼人,怕是因兩家私怨,此心可誅!”

趙駿冷笑道:“聖人明鑒,微臣願以列祖列宗發誓,今日所言句句屬實。”

朝堂之上,倒是成了趙駿舌戰群儒。

皇帝越看越是心驚,平日裡不覺得,今日乍看,滿朝文武之中,除了永昌伯與都察院之外,竟是無人敢彈劾珠玉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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