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多思,儘管疼愛弟弟和侄女,此刻也心驚肉跳。
從什麼時候開始,滿朝文武竟對祿親王這般寬容,凡事竟是看祿親王臉色。
心底驚濤駭浪,皇帝麵色發沉。
落到朝臣的眼中,卻成了皇帝有心袒護侄女,一時間更是義憤填膺。
“永昌伯,今日你無非是見祿親王重病未愈,不能上朝,所以才肆意攻擊宗室郡主。”
趙駿隻朝著皇帝磕頭:“聖上,微臣不知,如今祿親王不在,朝堂竟也要跟著停擺。”
“趙駿,你休要胡言!你這是汙蔑!”
“夠了!”
皇帝怒道:“朝堂之上爭吵不休,朕還以為這兒成了菜場。”
“陛下息怒!”
這是王皇後父親,王首輔站出列來:“陛下,既永昌伯彈劾,於情於理也該徹查。”
“請陛下下令徹查。”
有王首輔說話,原本閉口不言的朝臣們,終於紛紛開口。
冷眼掃過朝臣,皇帝冷聲道:“今令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會審,徹查此案,永昌伯,如此你可滿意。”
趙駿深叩不起:“微臣相信聖上會還世間清明。”
一聲退朝,文武百官從朝堂上離開。
來時,尚且有人與永昌伯招呼,等離開時,眾人卻避之如蛇蠍。
等到了宮門之外,與他交好的戶部尚書盧大人才匆匆而來:“你,你糊塗啊!”
“明眼人都知道有太後在,珠玉郡主犯了天大的錯也不過是責罵兩句,你又何必上趕著去扳這根大腕!”
趙駿苦笑道:“非是我要跟祿親王過不去,而是郡主不依不饒。”
盧大人對當年之事也略知一二,跟著歎氣:“就算聖上同意三司會審,可結果如何,還不是太後說了算。”
趙駿臉色一冷:“以前或許如此,這次可不一定。”
盧大人臉色一頓,對他上下打量:“你想做什麼?”
“盧大人,不是我要做什麼,而是聖上容忍多年,萬事也該有個度。”
“聖上仁德,對親生的女兒尚且多有管束,更彆說這隔房的侄女。”
盧大人皺眉道:“但是太後娘娘。”
趙駿卻笑了笑,抬腳走了。
留下盧大人心底深思,忽然想到了什麼,盧大人心底也是一沉,抬頭望向天空:“天亮了,也該變天了。”
祿親王府內,重病在床的祿親王早已得到消息。
“你又做了什麼?”
珠玉郡主滿頭珠翠,看著便是貴不可言,隻高挑而起的眉頭時刻帶著戾氣,破壞了這雍容華貴。
“父王這是在責怪女兒嗎,我又沒做什麼,跟趙家那小崽子開個小小玩笑,誰知永昌伯竟然還鬨到了皇伯父麵前。”
祿親王被她氣得臉色一陣陣咳嗽:“那是趙二唯一的血脈,永昌伯能不上心?”
“趙二都已經死了,你也已經嫁人生子,為何還要跟趙家過不去?”
珠玉郡主不但不怕祿親王,反倒是笑道:“他永昌伯府算個什麼東西,早年不過是個馬夫,要不是得了□□皇帝喜歡,如今還是泥腿子。”
“那也是當今的永昌伯。”
“我還是珠玉郡主,太後最疼愛的郡主娘娘。”
“此事是你有錯在先,你跟我去向永昌伯陪一個不是,彆在碰他趙家的人。”
“那小兔崽子又沒死,我不去。”
祿親王怒道:“本王真是把你寵壞了,如今你是連本王的話都不聽了。”
“本王告訴你,聖上已經下令三司會審,若真審出個萬一來,到時候連本王也護不住你。”
珠玉郡主冷冷的盯著他,忽然笑起來:“父王,你是護不住,還是不想護?”
“亦或者,你恨不得女兒早早死了,好將趙二的事情埋在地下,這樣便不會有人知道你做下的醜事!”
祿親王臉色劇變,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父王滿口仁義道德,卻害得女兒好苦,京城人人都以為女兒恨嫁,才逼得趙二早逝,誰知道女兒也是滿肚子委屈。”
珠玉郡主冷哼道:“父王不願意護著女兒也無妨,自有太後娘娘為本宮做主!”
“站住!”
祿親王想追,卻猛然倒下,惹得伺候的仆從驚叫不已。
珠玉郡主卻已經直奔宮廷,殊不知在她還未進宮的時候,趙老夫人卻已經帶著剛剛滿月的幼孫,跪在了太後的壽華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