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亦晚是直接開車過去的。
他甚至等不及司機的所謂安全駕駛, 一路踩著油門還差點搶了個紅燈。
怎麼會突然有急症?而且嚴重到要做手術的程度?
等車停在了私立醫院的樓下, 他直接把鑰匙扔給了助手, 用最快的速度衝了過去,連等電梯的時間都沒有留。
花慕之已經進了手術室,顯然在進行臨時的半麻手術。
主治醫生還在跟現代裝束的帝後二人解釋病因, 後者的表情有些焦急和忐忑。
越亦晚直到衝到這裡,才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扶著膝蓋勻了兩口氣就再度看向醫生:“具體什麼情況?”
“急性膽囊炎, 一般有三種情況, 要等手術結束以後才能確定。”醫生試圖安撫他:“一般來說, 都是因為長期食用過於油膩的食物,再或者是因為心情抑鬱不穩定。”
他頓了一下, 仿佛是出於謹慎, 又補上了一句:“還有一種可能, 是因為寄生蟲。”
越亦晚愣了一下,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慕之是他身邊最控製飲食攝入的人, 更何況因為他的身份, 吃的也一般是高蛋白的食物,如同各種海鮮和健身餐, 即使接近三十歲了,身體狀態也跟二十初時一樣好。
抑鬱……更不太可能。
如果說當初他們沒結婚之前那個狀態,抑鬱還情有可原, 可最近幾年他過得開朗又放鬆, 還有了兩個疼愛的孩子, 不應該到這種地步。
“一般來說,術後好好恢複,控製清淡的飲食就可以了。”醫生再次開口道:“不用太過擔心,這是很常見的小手術。”
“您說的寄生蟲,一般是什麼情況?”
“殿下有喜歡吃生魚片、醉蝦醉蟹或者其他刺身的習慣麼?”
“沒有,他從來不吃生食。”
“那便不太可能了。”醫生安撫道:“您也不用太著急。”
手術還要等一段時間,越亦晚忽然想到了什麼,直接拜托醫生給他自己和家人們都做一個寄生蟲檢查。
張瑉和花弘原有每年定期檢查身體的習慣,宮裡的醫生也一直有每天看顧身體的日常診斷,這些年都過得很健康。
他們原本覺得越亦晚有些過分緊張,卻還是頗為好商量的去做了。
結果出來的時候,花慕之也剛好被送入了私密病房。
醫生在確認完狀況之後,第一時間出來跟他們彙報情況,說太子已經睡下了,這一整套都隻能平臥,明天才可以進食。
“情況是……有寄生蟲,具體為肝吸蟲。”醫生已經移交了樣本,同時跟他們解釋道:“可能是飲食時有不注意,導致了寄生蟲的感染,加上太子中午飲食時有些油膩,可能才引發了這種反應。”
“肝吸蟲很好驅除,服藥一個星期就可以根治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他們四人的檢測報告也同時送了過來。
花家父子竟全都顯示為肝吸蟲陽性,而越亦晚和皇後張瑉卻沒有任何異樣。
越亦晚愣了一下,抓住醫生問道:“這種蟲子如果在體內呆的時間更久一些,會遇到什麼?”
“肝硬化、膽管炎,”醫生頓了一下,還是如實道:“如果長期沒有發現,則會引發膽管癌和肝癌。”
越亦晚忽然感覺有什麼不對勁,轉身看向在旁邊守著的霍禦侍:“太子最近一年裡有進食過什麼生肉或者半生肉嗎?”
霍禦侍果斷的搖頭:“殿下厭腥,從來不吃那些。”
“我現在回一趟溯明廷——你在這裡照顧好他!”他顧不上解釋太多,直接開車回了溯明廷。
在坐上車的那一刻,越亦晚直接撥通了電話,聲音強行沉了下來,對著洛禦侍道:“封門,今天不要讓任何人走,而且現在就派人去禦膳房,把所有的食材和食物全部封存。”
“……陛下那邊?”
“陛下和母後那邊我來解決,你直接這樣做,我等下叫負責食物化驗的人過來。”
他有種很危險的揣測。
在古代,想要暗殺一個人,基本上靠的是巫祝、下毒、刺殺,以及下蠱。
到了信息發達的現代,再想對誰造成威脅,手法就會多到讓人難以察覺。
也正因如此,不管他們是在宮內還是在宮外,基本上都有雙重甚至是三重的防護。
越亦晚自己是豪富之子,去國外留學時身邊都會隨時跟著便衣的保鏢,隱秘到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而各個製高點也會在皇室出行時進行排除,保證不可能有任何狙擊手窺伺在旁。
至於食物和飲水的檢驗,化學藥物的排查,反竊聽的手段,那些都是必然周密的事物。
又是一個紅燈。
越亦晚深呼吸一口氣,直接踩著油門衝了過去。
廚子們可能很難查,但那些食物和食材也許還能找到一些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