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路上空空蕩蕩,彆說出租車,其他車輛都沒有,許嘉寧拿出手機撥出叫車號碼。好在這裡是燕市,要是家鄉小鎮,估計等到天亮也等不來一輛出租車。不過小鎮上也用不到車,走走就能到。
“有車嗎?”張開放問許嘉寧。
許嘉寧:“有的,他們已經在調車過來,就是要多等一會兒。”
張開放就感慨:“開出租車也挺不容易的,除夕夜還得上班。”
許嘉寧笑了笑,“是啊。”
“現成的司機不是在這嘛。”綴在後麵的邵烽嬉皮笑臉地插了一句。
看他十分不順眼的張開放頓時來氣,想說點什麼,被許嘉寧拉了一下胳膊。
許嘉寧對張開放搖了搖頭,越跟他掰扯他越來勁。
張開放深吸了兩口氣,眼不見為淨地扭過頭。
被無視的張開放苦笑了下,往前走了兩步,直視許嘉寧。她帽子圍巾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眼睛,兩眼間的眉峰皺著。好像每次看見他,她都是皺著眉頭。
邵烽笑著道:“你看,雪是越下越大了,萬一感冒就麻煩了。我那車又不是龍潭虎穴,我也沒彆的意思,就是順道送送你們,十幾分鐘的事。”
避無可避,許嘉寧隻好道:“謝謝,不用。你也不必如此,沒意義。”
“當然有意義,”邵烽望著她,目光深沉,“我開心啊。看見你了,四舍五入咱倆一起過年了,我開心著呢。”
邵烽的確很高興,哪怕被無視被厭惡,也比見不到人來的高興。
許嘉寧眉頭皺的更緊,“可我不開心。”
邵烽靜默了一瞬,才道,“我挺想讓你也開心的,真的,我特彆想讓你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許嘉寧麵無表情:“隻要你彆出現在我麵前,我每天都會很開心。”
饒是自覺擁有大心臟的邵烽都有一瞬間的受傷,不過他很快調整過來,聳了聳肩,“這個我真辦不到。”
“誒,你這人怎麼這樣,想死纏爛打,有你這樣的嗎,我姐都說的這麼明白,你還算個男人嘛!”張開放聽明白了,怒了。
邵烽掃他一眼,嘖了一聲,“小弟弟,等你大一點你就明白了,我要是就這麼放棄才不算個男人。”
“你才小弟弟!”張開放氣急。
邵烽笑了一聲:“帶著你姐上我車,我給你當弟弟也行。”
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張開放氣得都說不出話來了,愣了兩秒要才咬牙吐出兩個字:“做夢!”
“姐,咱彆理他。”張開放拉著許嘉寧往前走。
邵烽低笑一聲,幼稚。到底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
走了兩步,就見一輛空出租車開過來,張開放喜出望外,連連招手示意。
倒是邵烽心情就不那麼美妙了,目光不善地盯著那輛出租車,越看越礙眼,恨不得砸了。
邵烽加快了幾步。
張開放戒備盯著他。
“忘了說了,除夕快樂,”邵烽目光越過他落在他身後的張開放身上:“再提前說一句,新年快樂。”
張開放愣了下,沒想到他要說這個,就見他姐一個餘光都沒看過去,直接打開後車廂的車門,坐了進去。
張開放看看邵烽,他頭上身上染了雪花,神情在路燈下看起來分外落寞,竟有點可憐,想了想他決定跟他講講道理:“我勸你算了吧,我姐決定的事絕對不會更改,她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你,你就彆白費心思了。你看我姐還在讀書,你呢,看樣子應該已經工作好幾年了,跟我姐也不是一條路上的人。我看你長得也不錯,想找女朋友還怕找不到,真沒必要纏著我姐不放,弄得誰都不開心。”
“哦,不巧,我決定的事也不會更改。”邵烽挑了挑唇角。
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張開放瞪他一眼,沒好氣道:“做夢吧你。”他姐才不會喜歡這種自以為是聽不懂人話的人。
張開放氣憤地繞到另一頭上了車,對司機道:“師傅,開車,去京華大學。”
“姐,你怎麼認識那個人的?”張開放奇怪,隨意往後看了一眼,“他……”
邵烽還站在原地,茫茫雪地裡,隻有他一人,張開放啞然失聲,一時之間頗有些唏噓,雖然不喜歡這個男人,但是他覺得這個男人好像是真的很喜歡他姐。
邵烽低頭點燃香煙,吐出一個煙圈,望著徐徐遠去的出租車,低低笑了一聲。
張開放轉過頭,欲言又止地望著許嘉寧:“姐?”
許嘉寧偏頭朝他笑了笑,安撫道:“彆擔心,我會處理好的。”
張開放哪能不擔心,“他纏著你多久了?”看情形肯定不短了,一開始他姐話都不想跟他多說,顯然是之前說過都沒用。
“就這兩個月,他們這樣的人,也就是一時新鮮,”許嘉寧故作輕鬆,“一陣過後發現追不上,也就撂開了。”
說實話,張開放有點不信,除夕夜跑過來,隻是一時新鮮,但是他知道他姐不想讓他擔心,便配合地點了點頭,“姐,他要是過分了,你一定要告訴我。”
“好的啊。”許嘉寧笑著道。
想了想,張開放忍不住補充,“我看他不像個好人,姐你千萬彆上了他的當,看著就像個花花公子,不靠譜。”不是有句話烈女怕纏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許嘉寧牽了牽嘴角:“我心裡有數。”
不一會兒,就到了學校,出租車停在寢室樓下,寢室樓大門上應景地掛了兩盞紅燈籠,在夜色裡綻放出溫潤的紅光,看著就讓人覺得心裡喜慶。
“寢室裡有人嗎?”
許嘉寧抬頭看了看,“有的。”
“那就好。”張開放放了心,不至於一個人冷冷清清的。
“到家了給我打個電話。”
張開放好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