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
“對,這幾個月不給你安排活動,先跟我應酬混臉熟,今晚帶你去參加一個大佬們的局。”
明有些抗拒,“……姐。”
田安妮知道她的顧慮,“我跟著呢,怕什麼。”
明也明白,彆說在娛樂圈,現今任何行業人情交際都是很重要的能力。
她已經比很多人幸運,有田安妮幫她篩選,避免了那些不必要的應酬。
明便答應了下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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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某高級會所。
明按照田安妮的吩咐稍微打扮了一番,到會所的時候,助理芮芮等在門口。
雖然兩人已經提前加過微信,看到真人,芮芮還是不免讚歎到:
“明姐姐你真人比照片還好看!”
明謙虛地笑了笑,看她身後,“安妮姐呢?”
芮芮說:“她已經先上去了,我們走吧。”
去包廂的路上,明才從芮芮口中得知,今晚原來是蔣禹赫組的局。
亞盛娛樂在內娛幾乎獨領風騷,如今和韓國那邊合作做一檔高人氣的選秀節目,這次的局,也是為了給韓國過來的製作團隊接風洗塵。
不知怎麼,聽說是蔣禹赫的局,明心裡瞬間就踏實了不少。
她明白這種安全感不是來自蔣禹赫,而是蔣禹赫身後的祁敘。
會所二樓的豪華包廂可以容納三十人同時娛樂。
明進去的時候房間裡已經坐了十多個人,她一眼看見最中間位置的蔣禹赫,正低頭和旁邊一個帶著墨鏡的男人交談著什麼。
芮芮領著明在沙發一側位置坐下,“安妮姐在那邊跟劉導說事呢,我們等會。”
“好。”明還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應酬,悄悄觀察著周圍,“這麼多人啊,彼此都是認識嗎?”
“害,不認識的來了不就認識了嗎。”芮芮見她一臉嚴肅,倒了杯飲料給她:“彆緊張,圈裡的局都這樣。待會等安妮姐來了帶你去敬一圈酒就完事,習慣幾次就好了。”
其實明也不是緊張,正如芮芮所說,有些不習慣罷了。
她起身,悄悄說:“我去趟洗手間,馬上回來。”
芮芮:“要我陪你嗎?”
“不了。”
洗手間要往外走幾步,雖然也在包廂裡,卻是單獨被隔開的一個空間,私密性很好。
走到這裡,音樂聲已經小了很多。明在洗手台那補了妝,正準備回去,紀沐陽忽然走了進來。
他一愣,“明?你怎麼也來了?”
突然看到紀沐陽明也有些意外,她尷尬地笑了笑,“那個,我經紀人讓我來見識見識。”
“你簽給安妮姐了?”
“嗯。”
“挺好的,她很會帶新人。”
“……嗯。”
兩人尬聊了會,明怕田安妮找自己,正說要走,紀沐陽忽然開口道:“明,上次的事我很抱歉,給你帶來了困擾。”
明怔住,而後笑著擺手,“沒事,乾嘛道歉,你也是好心幫我搬家。”
紀沐陽點點頭,過了片刻,終於還是問到了重點――
“你跟SG的祁敘,在一起了?”
“什麼?”
明指自己耳朵,暗示外麵的音浪太大,聽不清。
她聽見了,隻是裝沒聽見。
因為這個問題她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她和祁敘目前的關係實在太複雜,一兩句話說不清楚,也沒必要和彆人解釋。
“師兄,安妮姐可能要找我了,我先出去了。”
明說完就錯身離開,剛走出兩步,紀沐陽又在身後喊住她:
“明。”
紀沐陽又怎麼會看不出明是在故意避而不答。
他歎了口氣,“有些話我本來不想說,可看到你還是忍不住。我不知道你和祁總到哪一步了,但我聽說他有一個彈鋼琴的未婚妻。隻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女的突然出國進修去了。”
“我去年在蔣總的局上見過那個女人,你……很像她。”
“明,我希望你好,但不希望你成為彆人填補寂寞的工具。”
明就站在那聽著,沒回頭。
頓了幾秒,她轉過來輕輕笑,“謝謝,我知道。”
回到包廂,音浪持續維係著火熱的氣氛,明耳邊卻好像失去了聲音。隻剩紀沐陽的話反複在耳邊回蕩。
原來不是白月光,都到未婚妻的地步了。
那分開的時候祁敘一定很痛苦吧。
是什麼原因分開的呢?
家庭不允許,感情生變,還是彆的?
所以連彆人都看出來了,委婉地暗示她自己隻是祁敘用來填補寂寞的工具,自己之前竟然還會因為那一點微小的貼心而動搖,而感動,而懷疑。
罷了,她這個替身為什麼要自作多情。
正胡思亂想著,芮芮拍了拍明的腿,“姐,安妮姐叫你過去。”
明回神,看到對麵的田安妮在朝她招手,趕緊端著飲料走過去。
田安妮看上去喝得不少,和大佬們都已經打成了一片。
她把明挽到身邊,熱情介紹:“吳製片,這可是我親妹妹,您以後多照拂著點。,這是吳製片。”
或許是被剛剛紀沐陽那番話影響到了,明大腦有些空,努力笑了笑,“吳製片您好,請多指教。”
“這是劉導。”
“劉導您好,請多指教。”
明就這樣跟著田安妮從左起位置一個個敬過去,走到一半,忽然被不知誰伸出的腳絆了下,人差點摔倒,手裡端著的酒也都灑了出去。
灑在一個男人的腳上
“……”
明來不及去看被誰絆了,趕緊抽紙想去擦,卻聽到熟悉的陰陽怪氣――
“乾嘛呢明,故意的吧。”
明怔住,直覺不對,抬眼看過去。
這才發現灑到的竟然是之前被她拒絕了的那個陳公子。
那人叫陳金宇,此刻吊兒郎當地坐在沙發裡,旁邊摟著陳融。明明一個是渣男一個是賤女,偏還做出一副恩愛的模樣。
明發出了想吐的聲音。
田安妮不知道明和這兩人之間的過節,解圍道,“陳公子也在?不是故意的,讓她敬你一杯好不好?”
田安妮說完便暗示明敬酒。
可明低不下這個頭。
很明顯剛剛那個伸出來的腳是陳融的,她就是想要明出醜。
的確,上次在紀沐陽生日會上被趕走的屈辱陳融還記著,她早就在陳金宇麵前嘴了明很多難聽的話。如今抓住機會當然要反羞辱回去。
“哪敢讓明敬我們酒啊,人家可是大明星,之前還看不上我男朋友,說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配不上她呢。”
明:“……”
她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
田安妮終於察覺了不對勁,現場人多,她不想把事情鬨大了難看,便倒了杯酒笑道,“怎麼可能說這樣的話,肯定是個誤會。來,陳公子,這杯我敬你。”
陳金宇卻沒理會田安妮,甚至跟旁邊的朋友閒閒地嘲諷起來:
“之前跟老子玩什麼假清高,現在還不是要過來敬酒,這些電影學院所謂的校花係花,價格給合適了,保證一個叫得比一個浪。”
陳金宇是圈裡有名的公子哥,暴發戶有幾個小錢,喜歡投資電影包女明星。
人沒什麼品位,說出來的話自然也粗鄙低俗。
旁邊的朋友牽強一笑,並未附和他。
陳金宇說完衝明拍了拍自己的腿,“要喝可以,坐上來。”
田安妮當然知道陳金宇的品性,隻是沒想到他會當麵這樣羞辱明。
她帶藝人有一個原則,在任何場合下,要保證藝人的尊嚴。更何況這個人還是江敏月的女兒。
田安妮臉也當即沉了下來,正要斥責兩句,手裡的酒忽然被明奪走。
緊接著,麵前洋洋得意的男人被淋了滿頭。
陳金宇懵了,酒水順著頭發絲往下淌,他不敢相信地看著明,“你他媽潑我?”
原本還熱鬨的包廂頓時安靜不少,坐在對麵沙發的人也都看了過來。
明也不知道是在發泄什麼情緒,仍嫌不夠似的,轉身抄起桌上一杯酒照著陳融潑去,新賬舊賬一起算。
“你倆賤到一堆了,鎖死吧,彆出來惡心人了。”
田安妮:“……”
現場音樂徹底停了。
眾人震驚得都微張著嘴。
陳金宇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頓時火冒三丈站起來,一副要打人的氣勢。
紀沐陽心想不好,剛想起身過來幫明解圍,隔了三個位置一直在看熱鬨的蔣禹赫忽然輕輕誒了聲。
陳金宇動作一頓,回頭。
雖然在氣頭上,但最起碼的底線和理智他還是有的。現場坐著的誰都可以得罪,蔣禹赫不行。
蔣禹赫靠在沙發上頗興致地問:“真要下手啊?人家可是女孩子。”
“女人怎麼了,她算什麼東西,敢拿酒潑我?女人我也一樣打!”
蔣禹赫玩味笑一聲,“行。”
他不慌不忙地拿出手機往外打了個電話。
“在忙?沒什麼事,就是告訴你一聲――”
“有人說要打你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