岡島川涼皺眉:“所以?”
沈初一:“如果說人類是地球上的癌症,那你們盆國人就是癌中之王!”
岡島川涼:“沈小姐自重!”
沈初一:“吃著呢,夠重了。”
岡島川涼深吸好幾口氣,他沉聲說道:“沈小姐,現在玉兔國和盆國早就建立友好外交關係,你不認為自己的言行很狹隘嗎?”
沈初一笑了:“岡島先生,我才不過是諷刺你幾句,你就急成這樣?可盆國在我們玉兔國土造了多少孽,殺了多少無辜人命,你們連一絲歉意都沒有,還好意思說我狹隘?你們的豁達就是要殺人全家?”
岡島川涼把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如果沈小姐是要翻舊賬批判我們,那就不必再多言。”
這邊的動靜太大,引得全桌的人都在往這兒看。
看岡島川涼的臉色,竇靖遠的心就提起來,真的彆再出事兒了!
剛才他就說不能讓這倆人挨著坐,可偏偏這倆人一點不顧忌,就是挨著坐!
沈初一搖搖頭:“不不不,岡島先生,我是在救你。”
岡島川涼盯著沈初一,一言不發。
沈初一笑笑:“剛才有句話岡島先生確實沒說錯,我知道你為什麼非要這塊原石。為了救命,對吧。”
岡島川涼臉色依舊陰沉。
沈初一:“可我要告訴你的是,這塊石頭救不了你們岡島家族。”
岡島川涼心中一驚。
在坐眾人也全都看了過來。
沈初一:“你們說來這邊水土不服天天晚上睡不好,其實是在碰瓷,你們來之前就睡不好。不光是你們,你們整個岡島家族所有人都是一樣,晚上隻要睡著就會做噩夢,聽到各種尖叫哭嚎聲。除非你們不睡覺,否則隻要你們睡著,就一定能聽見。”
岡島川涼眼睛驟然一縮。
岡島櫻子也瞪大眼睛看著沈初一。
沈初一:“因為你們的到來,才導致竇老板一家也都沒能睡好覺,你們卻碰瓷說我們這邊水土不行,害得竇老板一家對你們都心懷愧疚,甚至還以為是家裡出了什麼問題,對不對?”
竇靖遠張了張嘴,最終也沒說什麼。
竇太太忍不住點頭:“我真以為是家裡招惹了臟東西,昨晚才安排你們住在副樓。我已經請港島的大師過來看,但是那位大師非常繁忙,要過兩天才能來。”
沈初一:“不用請,他們兄妹倆走了就好了。”
竇家人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岡島川涼眯著眼睛看沈初一:“沈小姐,你,到底知道什麼?”
沈初一:“我還知道,不光是你們岡島家族全員噩夢,無法正常入睡,隻能白天補點覺之外,你們這個症狀還能影響到彆人,越親近的影響越深,距離你們越近,跟你們待得越久的,影響也越深。”
“嗯,聽說你們岡島家族有位小姐嫁入皇室了對吧,我沒猜錯的話,你們皇室現在,也被傳染得差不多了吧。所以你們才會如此著急迫切地尋求破解方法。”
岡島川涼震驚到了極點,甚至都無法控製自己的麵部表情:“你……你到底是誰?”
沈初一:“彆問這麼幼稚的問題。岡島先生,你先回答我說的對不對?”
岡島川涼緊抿著唇,並未回答。
但他的眼神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
竇靖遠倒抽一口冷氣。
原以為隻是賣翡翠而已,如今竟然扯進這種事情裡,他深深知道,人不能有太大好奇心!
他真的一點都不好奇,可偏偏趕上了。
沈初一:“如果隻是做噩夢也還罷了,最危險的是,但凡是出現這種症狀的人,都活不過30歲,無論對方是否是岡島家族的人。當然,如果對方感染的時候超過30歲了,那他的壽命就隻有一年!從第一次做噩夢開始,一年之後,必死無疑。”
“這一切隻有一個人例外,就是第一個得病的人,是你父親吧。”
岡島川涼猛然站起身來,死死地盯著沈初一:“你到底是誰!”
沈初一微笑:“我說了,這塊石頭救不了你們。所以你們現在賣的話,我出5個億。”
岡島川涼的臉黑得不像話。
其他人也都是臉色莫名。
竇靖遠輕咳一聲,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剛才還十個億呢,這說了幾句話你就給砍半了!
這魄力,反正他是做不到。
當然,他也永遠做不到對著價值1.5億的原石,直接開價十個億。
岡島川涼緩緩坐下,他看向沈初一:“你無非就是想要翡翠。”
沈初一點頭:“對,我想要。”
岡島川涼:“我憑什麼相信你?除非你給我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
沈初一:“岡島先生可真會做生意,我花錢買翡翠,還得幫忙你們岡島家族尋找致命問題的解決辦法,好笑哦。”
她看向正在發呆的鄭朦:“朦朦幫我打碗湯,你跟阿姨嘗嘗那個海參,特彆好吃。”
本來這樣的包廂是配備好幾個專門的服務員,幫顧客分餐、打湯,以及滿足顧客用餐時的任何需求,不過竇靖遠沒讓服務員進來,就是怕鬨得不好看。
鄭朦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使,反正聽初一的就對了。
她站起來給初一打了碗湯,又問問爸爸媽媽還有竇伯伯那邊需不需要。
竇燦燦趕緊站起來:“我來我來。”
岡島川涼沉默許久。
沈初一也不再吭聲,專心吃飯吃菜,這麼好的飯菜,可不能浪費了。
等岡島川涼回過神來的時候,沈初一的骨碟已經堆滿,她看了看,再吃的話,海鮮殼子什麼的都沒地方放了。
她看向竇靖遠:“竇伯伯,能讓服務員進來一下嗎?”
竇靖遠連忙點頭,竇燦燦趕緊按鈴讓服務員過來。
服務員來把桌上的骨碟都給清理一番,又給眾人都打了湯,把龍蝦螃蟹之類的拿到旁邊的桌子上進行去殼處理。
岡島川涼看向沈初一,剛要說話,卻被沈初一擺手製止:“好好吃飯。”
岡島川涼哪裡吃得下去!
此刻再美味的食物對他來說,都味同嚼蠟。
一直到吃晚飯,沈初一都沒再提過先前的事。
這頓飯,大概吃得最好的就是沈初一。
吃飽喝足,沈初一和鄭家三口又去市場裡逛,再幫羅靜璿多選幾個鐲子。
羅靜璿之前回複消息說明天跟應許一起過來,看好了就買,買完馬上就得回江峰縣,幾個大案要案堆積,要處理的工作太多!
沈初一和鄭朦就想著多選幾個,等明天羅靜璿來了可以把這幾個都看看,不用再臨時找彆的,節省時間。
岡島川涼想跟沈初一單獨聊聊,沈初一卻說沒什麼好聊的,她要幫朋友看鐲子。
一個十幾二十萬的鐲子,有什麼好看的?
岡島川涼:“這塊料子開出來後,我送你一塊鐲子,放心,不要錢。”
沈初一眨眼:“岡島先生沒玩兒過賭石嗎?這麼自信這塊料子能切出來鐲子?萬一切垮了呢。”
“再垮都不至於出不了一個鐲子。”
“那可不好說。”
岡島川涼的臉漆黑無比。
雖然買這料子的目的地為了解除家族所染咒術,可不代表他就真的對料子一點都不在乎。
沈初一沒理會岡島川涼,跟竇家人交代一聲,他們要再去轉轉。
竇燦燦要陪著岡島櫻子他們,竇靖遠要去跟市場管理負責人溝通晚上解石的具體事宜,他趕緊示意竇太太陪著去看。
竇太太會意,笑著跟在鄭媽媽身邊,跟著鄭家人一起去看。
岡島川涼明知道沈初一是故意晾著他的,可他現在也沒辦法。
他隻能再給大巫打電話。
他現在也有些懷疑,這塊石頭,真的能解除他們岡島家族背負的咒術嗎?
竇太太對翡翠也很了解,女人也更好說話,帶他們去了幾個相熟的攤位,又找到了幾個備選的,等明天來了一起給羅靜璿看,讓她挑。
羅靜璿的預算就是十萬到二十萬,沈初一他們沒想過要暗中幫著添一點什麼的,不合適,隻是有竇家在,到時候能要個優惠價格就行了。
晚上7點,開始解石。
市場方麵果然對進場人員進行了控製,能進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
價值十億零一百萬的原石已經就位,上麵還蓋著一塊紅布,市場管理負責人在跟電視台的記者介紹情況。
沈初一拒絕出鏡,跟鄭家人一起戴了帽子和口罩。
岡島川涼倒是不介意,在之前甚至還接受了電視台的采訪,漂亮話說得冠冕堂皇。
負責人還在維護場內秩序。
岡島川涼走到沈初一麵前,低聲說道:“沈小姐,你是玉兔國的巫女嗎?”
沈初一:“我們國家沒有巫女,聽說過玄門嗎?我們有玄門。你們的巫女是神使,或者是神妻,你們都是神的奴隸;但在我們玉兔國,神就相當於政府,是管理服務下界的。我們的玄門就相當於是神界人界通用的公務員,也是起到服務作用。”
岡島川涼眉頭皺著:“你們這是對神的不敬。”
沈初一:“神麼,有助於人就敬他,有害於人就抽他。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神也是一樣,在其位謀其政,他都不好好做自己的事,誰會敬他?”
岡島川涼:“……”
沈初一:“給你舉個最簡單的例子,風雨雷電這些神裡麵,雨神對於平民來說需求比較多,雨神一般都是龍王兼職的,要是風調雨順呢,大家就去拜龍王廟,去給他送祭品上香表示感謝,但要是久旱不雨,那就是龍王偷懶不乾活,人們就會到龍王廟把龍王從廟裡抬出去暴曬三天,叫他也嘗嘗被炎炎赤日暴曬的滋味,好叫他知道,民眾不可欺民意不可違!你們敢嗎?”
岡島川涼抿唇。
沈初一:“再給你舉個例子。有個農村女人連生5個孩子,都沒養住,有的剛生下沒幾天就夭折,有的長到五六歲無病無災忽然夭折,女人本來天天在家裡供奉送子娘娘,連續折5個孩子,她崩潰了,跑去娘娘廟,拿拖鞋抽娘娘,指責娘娘送一個孩子過來沒兩天又給帶走,送5回也帶走5回,耍她呢!抽了娘娘一頓之後,她第六個孩子,安穩養大。”
岡島川涼眼神驚恐。
沈初一:“你看,這就是文化上的差異,我們的神都是有用的,你管用就信你,不管用就揍你。管用的時候是神明保佑,不管用就是求神不如求己,人定勝天。”
沈初一淡淡地道:“所以你們和我們不一樣,也彆拿你們的巫女跟我們玄門比。”
岡島川涼凝然沉思。
沈初一微微勾唇:“再給你一次機會,3億,現在賣給我你起碼能少虧3億。”
岡島川涼憤然轉身。
一邊上的證明給沈初一豎起大拇指。
她忍不住低聲問:“初一,你不信神啊?”
沈初一:“我信我自己。”
一切準備就緒。
然而要解石,首先就要劃線,通常來說劃線都是找的專業師傅,非常有經驗的師傅,劃線部位很有講究,如果且到裂綹切到顏色水頭不好的部分,那自然就是垮了,相反且到非常好的,那就是漲了。
翡翠毛料是天然原石,不可能完美無缺,你切到它的缺點就要貶值,很正常。
不過這塊料子是岡島川涼買下來的,要解成明料,其實也無所謂了,隻要不傷到肉,不浪費材料就行。
一般的師傅都做得到。
可是岡島川涼卻要自己親自劃線!
他畫的線吧,一點都不專業,如果按照他畫的線切,切下來有肉的部分和表皮連在一起,但這部分肉又特彆少,就隻能取一些特彆薄、小的東西,純屬浪費!
圍觀眾人都看得很是無語。
可是岡島川涼堅持要從他劃線的地方切。
石料切割機的聲音非常刺耳,一邊切還要一邊放水降溫……
終於,除了原本的天窗之外,第一個麵也被切了出來。
當表皮那塊被拿開時,圍觀眾人全都屏住呼吸,等著迎接大片老坑種帝王綠的暴擊!
綠!
確實綠!
綠到極致的那種綠,像是一汪綠水要噴薄而出的那種綠。
這水頭這顏色,比天窗那部分一點不差,漂亮得叫人無法呼吸。
表皮上也確實浪費了起碼半公分厚度的肉,心疼死人。
那綠色實在是美到極致。
在看第一眼時,眾人的呼吸都凝滯了一瞬。
可第二眼,很多人就發現不對勁了。
“那是……有黑點嗎?”
“站得太遠看不清,好像有裂。”
“天窗上看裂很小,不應該延伸到這麼深啊。”
“那天窗上看還沒黑點呢。賭石賭石,要不怎麼叫賭呢。”
眾人議論紛紛。
站在近距離的市場負責人和竇靖遠立刻湊近去看,甚至都不需要打燈。
這一看,竇靖遠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心臟跳得飛快,手都是木的。
他忍不住看向岡島川涼。
岡島川涼麵無表情地走上前看了一眼。
裂是其一,其二就是黑點、雜質。
通常越綠的翡翠,就越容易有黑點,所以真正的老坑極品帝王綠才難得,有黑點有雜質,那價值就大打折扣了。
毫無疑問,這一刀切垮了。
沈初一也上前看了一眼,她轉頭看向岡島川涼:“看吧,現在一個億都沒人要了。”
岡島川涼臉色極其難看。
這塊原石原本正常價格就是1.5到2億,現在切垮了,那確實價值要大打折扣。
雖然此刻隻是又切了一個麵,開好的窗對於整個表麵積來說還不到五分之一,但翡翠最怕的還不是裂,而是黑點。
眾所周知翡翠的綠色就是來源於礦物元素,顏色越深,就代表在翡翠形成時混入的礦物元素越多,那雜質自然就多。
這也是玻璃種無雜質還帶色的翡翠會那麼珍貴的原因!
而同一塊石頭,一旦有黑點糾纏,那往往就是一大片,甚至是整塊石頭都有,更彆說還有裂,密密麻麻的裂。
如此,這塊石頭可就真不值錢了。
假如當初竇靖遠第一次開的窗就是在這個位置,那他八千八百萬買來的料子,一千萬能賣出就不錯了。
而竇靖遠太走運,開的是另一端的窗,那邊隻有一點裂,沒有黑點雜質,對於這麼大塊的石頭來說,那點裂不算什麼,自然是切漲了。
這就是開窗位置的重要性。
沈初一:“八千萬,賣嗎?”
岡島川涼盯著沈初一,眼神極其可怕。
竇靖遠額頭上冷汗直冒,真想把沈初一給拉到一邊上去,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刺激盆國友人!
發瘋了咋辦啊!
交易市場的負責人也有些小心翼翼:“還要切嗎?”
岡島川涼:“切。”
他又畫了一條線,是在現在這個窗口的遠端,這是聰明的做法,但也很有風險。
遠端肉質跟這邊或許會有差彆,黑點雜質和裂可能延伸不到那邊,那麼這塊料子就還有賭性。
可若是遠端也跟這邊窗口一樣……
那就徹底不值錢了。
機器再度開動,噪音刺耳,卻擋不住人們興奮的心情。
眼睜睜地看著十個億,一刀下去縮水九億,實在是太刺激了。
又一刀下去。
表皮打開之後,所有人都歎了口氣。
完了。
是的,黑點雜質和裂,延伸到了遠端,那麼基本可以斷定,整塊翡翠原石內部全部都是這種東西。
現在已經沒有再解的必要了。
這塊價值十億的原石,徹底垮完。
翡翠黑點雜質太多太密集,裂綹遍布……
有幾個行家上去看看說,如果整體全部都是這樣,恐怕還真取不出來一對鐲子。
黑點把翡翠玉肉全部都給吃掉,黑點太過密集,實在是無法取用。
任憑是誰,都想不到這個結果。
竇靖遠的心理波動最大。
畢竟這塊料子他當初真的猶豫很久,要不要再擦一個窗。
幸好沒擦!
真的是上天眷顧啊,冥冥之中被保佑了,就隻有他擦開的那個窗口是極品,其他地方,全都是垃圾!
原本應該讓他大賠一筆的料子,現在讓他掙了九億多。
必須得好好拜拜財神!
這運氣,逆天了!
岡島川涼臉色同樣也很難看,原本這塊石頭除了解除咒術之後,也確實是一塊極品翡翠料子,無論是收藏還是出售都可以。
可現在,這塊料子的經濟價值已經幾乎沒有。
但最最重要的是,他還不能確定,這料子到底能不能解除他們岡島家族的咒術。
岡島川涼示意讓取大型紫外線照射燈過來,對著翡翠照射。
沈初一眯起眼睛。
圍觀眾人迷惑不解。
紫外線燈照射翡翠,一般是用來檢查翡翠是否是注膠的,這塊翡翠原石絕對是天然,毫無疑問,用紫外線燈照射能管什麼用?
更讓人迷惑的是,岡島川涼還讓交易市場負責人拿一把燃起噴□□過來,他要火燒翡翠!
圍觀眾人都傻眼了。
這個盆國人,瘋了吧?腦子沒毛病吧?
稍微有點常識都知道,翡翠不能用火燒!
純天然的A貨翡翠都不應該接觸高溫油煙,戴著炒菜什麼的都不合適。
高溫會導致翡翠水分流失,會改變翡翠晶體結構、顏色,再好的翡翠,也經不起高溫。
岡島川涼竟然要拿噴□□過來,火燒翡翠。
這特麼的哪兒來的腦殘啊!
大家都十分無語,怎麼有這種不長腦子的東西。
難怪十個億全打水漂!
沈初一冷眼看他:“岡島川涼,這塊翡翠我最後一次出價,一百萬。賣不賣。”
岡島川涼冷冷地看著沈初一:“我缺那一百萬?”
確實,十個億都砸了,還在乎那一百萬?
沈初一走過去,伸手撫摸著翡翠:“不賣是吧,打算燒了?”
岡島川涼:“翡翠是我的,我想怎麼處理好像跟沈小姐無關。”
沈初一冷笑:“的確跟我無關,但看在我喜歡這塊料子的份兒上,不妨再告訴你一聲,你燒了這塊料子,你們所有染上詛咒的人,全都活不過今晚。”
岡島川涼眼神驟然變冷:“你說什麼?”
他迅速看向周圍,但周圍好像沒一個人聽到沈初一的話。
沈初一的音調沒有絲毫變化:“想試試嗎?來,讓我瞧瞧,嗯……這裡,先燒這裡,這裡是你叔叔。燒完之後記得打電話問問你叔叔還在不在。哎這裡挨得太近,燒你叔叔的時候難免燒到你堂哥堂姐堂弟……”
岡島川涼眼中閃過一抹驚愕:“你……你……”
沈初一看他:“要不我把你們家人的位置都給標注一下吧,或者你乾脆告訴我你想燒誰,我幫你找找。比如你跟誰有仇,我幫你找到他的位置,你先把他燒死。”
岡島川涼的手在顫抖:“你……你……你果然知道我們家族的詛咒!”
更可怕的是,在他聽來,沈初一的聲音並不小,可周圍的人竟然好似都沒聽見一般!
沈初一指著翡翠:“彆墨跡,要燒誰?如果是要燒你父親的話,那得把翡翠從中間解開,你父親藏在最中間呢。這邊是你嫁進皇室的姑姑,這是跟你姑姑有關係,被你姑姑傳染的皇室中人,都在這一塊,要不你先燒這塊兒?”
岡島川涼崩潰了,他咬牙:“我不信,我不相信!大巫不會騙我的!”
沈初一歎氣:“原來這方法是大巫教你的啊,確實,解咒太困難,幾乎不可能,那還有什麼比讓你們自己燒死自己,來得更容易呢。隻要你們這些感染者都死了,咒術自然就解除了。你們大巫真的很有頭腦。”
岡島川涼死死地咬牙:“我不相信你說的!你不是能找到所有感染的人嗎?那你倒是找找,大巫在哪兒?大巫也被感染了!她就不怕也燒死她嗎?”
沈初一看了他一眼,從旁邊撿起了被切掉的那兩塊皮:“劃線解石的位置也是你們大巫告訴你的吧。你就不覺得奇怪,大巫從來沒見過這塊石頭,怎麼知道石頭的形狀,怎麼知道如何劃線?彆說你拍兩張照片就行,沒那麼容易。”
岡島川涼隻追問:“大巫的位置在哪兒?”
沈初一把其中一塊切下來的毛料石皮遞給岡島川涼:“這個就是。”
這塊石皮,中間一部分切到了巴掌大小,厚度約半公分的肉,肉質上同樣是有許多黑點雜質存在。
岡島川涼緊抿著唇,打開噴□□,看了沈初一一眼,他毫不猶豫地將火苗對準那塊石皮中央翡翠肉質上的黑點。
翡翠在400度以上的高溫下,晶體就會迅速變質。
燃氣噴槍的火焰溫度超過一千度,是翡翠根本無法承受的溫度。
翡翠表麵的蠟質迅速消失,水分也迅速消失,原本極好的種水變得乾澀發灰,晶體變得粗大。
天然翡翠的本質是鈉鋁矽酸鹽結晶體,它在900度以上就會被燒融,形成玻璃狀的鈉鋁矽酸鹽溶體。
短短幾分鐘,這塊石皮就變得一片灰敗,冷水一澆,寸寸龜裂。
岡島川涼冷眼看著沈初一。
沈初一:“不錯,幾分鐘乾掉十幾人,有你們先輩的風采。”
小盆子自相殘殺,喜聞樂見。
岡島川涼不信。
他絕對不會相信,燒掉這些黑點,感染咒術的人就會死!
一分鐘兩分鐘。
就在岡島川涼逐漸把心放下來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看著電話號碼,他心裡忽然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接通電話。
下一秒,岡島川涼的臉色狠狠一變,目眥欲裂!
大巫!死了!
連帶著大巫身邊的侍者,全都死了!
一共14個人。
全都是咒術感染者!
岡島川涼的手在顫抖,他死死地盯著沈初一。
再不願意相信,此刻,他也必須相信!
沈初一看他,眼神淡漠:“還繼續燒嗎?”
岡島川涼攥緊拳頭,努力不讓自己顫抖。
渾身血液幾乎被凍住。
他低聲說道:“一百萬,料子是你的了。”
沈初一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我花一百萬買塊垃圾?就這種東西,丟的時候還要收大件垃圾處理費吧。”
岡島川涼:“你說多少。”
沈初一:“一萬吧。”
岡島川涼:“……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