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森,無奈的歎了口氣:“你還真的遲鈍啊。真是的,我在胡亂期待著些什麼啊……”
“期待?”降穀突地反應過來南森指的是什麼意思,臉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
見到他這副表情,南森更無奈了,他微微眯起雙眼,密長的睫毛在臉上打了一層淡淡的陰影,聲線不由得壓低下來:“你該不會還沒意識到,戀人之間的相處模式和朋友間是有區彆的吧。”
“戀、戀人?!”對哦,他們還在交往啊!
降穀後知後覺的發現,他現在的行為跟一開始的初衷背道而馳。又想起了最近這些天做的事情……嗚哇!不管是誰見了,都不會他隻是單純的想要和南森分手吧!就連景他們最近都不再過問了!
降穀,猶如平地驚雷般被劈得外焦裡嫩,就差從嘴裡吐出一口黑煙來形容表達現在的心情。
南森見火候差不多了,微微用力的扯了下對方的手腕,將他拉到自己這邊。降穀好險的穩住下盤,還是被拉得一個踉蹌,另一隻手按住了桌麵,才避免自己摔倒的淒慘命運。
他緊張的大喊了一聲,但南森並沒有如自己所想的,要對他做些什麼,反而是低著頭將嘴唇印在他手腕的青色靜脈,輕輕的如羽毛撩過一般的烙下一個親吻。
被柔軟的唇瓣親過的手腕,就像是被油浸過的棉線被點燃,熱度從被親吻的地方,洶湧的如潮水般,如巨浪過後被帶動的餘波一般,一路擴散延伸至手臂、胸腔、脖子、臉。
不隻是臉頰,就連全身都覆蓋上了一層玫瑰紅的顏色。
不隻是那個親吻,南森抬起眼眸,墨黑色的眼睛有什麼東西在裡麵盤旋演化,這個眼神讓他想起了小時候去天文學館,通過望遠鏡去看宇宙時,黑洞洞的宇宙裡,有一簇星光被點亮,在黑色的襯托下,襯托著那點光耀眼的,吸走了全部的心神。
“零(rei)。”南森說,“你是在害怕嗎?害怕建立一段親密的關係,害怕有一個人踏入你的心裡,自己的人生承載起另一個人的喜怒哀樂與榮辱,從漂泊的個體化為一個雙人結合的整體,害怕自己會被牽引著,失去引以為傲的冷靜自持,被一次次的撥動心弦……”
南森鬆開了他的手,慢慢的起身探前,用一雙讓人無法避開的,避無可避的,仿佛能夠洞穿他人心靈的犀利眼神,像是堅硬的冰錐一般殘忍的刺穿降穀的心神。
他問:“你是在害怕這個嗎?”
他這般求證著。降穀啞口無言。他一句話都無法回答,他那出眾的口才,即便是辯論賽都能逼得對手節節敗退的,優秀的辨答能力,在此時毫無用武之地。
隻能夠像是失去靈魂的軀殼一般,腳底灌鉛的一動不動的佇立著。
“零……”
“彆這麼叫我!”降穀被這道聲音拉回了理智,一把將近在眼前的南森推了出去。
南森躲閃不及,他也不想躲,背部重重的撞在床板上,吃痛的叫了一聲。
降穀嚇了一跳,連忙湊過去察看:“你沒事吧!快讓我看看嚴不嚴重,需不需要去醫務室!”
說著雙手就要去撩他的衣擺,被南森按住。南森一邊齜著牙,額頭還冒著汗珠:“沒事,沒有傷到骨頭……”
“你這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沒事的樣子好不好!”
“我自己處理,你先走吧。”南森推開他的手。降穀隻覺得他不分輕重,剛要再說,南森苦笑著打斷了他。“或許你給我個吻,會比看醫生更有效。不是有句話嗎?喜歡之人的吻有著神奇的魔力,不管是病痛還是死亡,都能戰勝。”
降穀:“……”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臉一定紅得很難看,性格使然,還是誠實的說出自己的想法,“好冷。”不僅冷,還很肉麻。
南森:“……那我下次換一本戀愛指導書。”
見降穀又一次被他整得失語,南森好笑的說:“你臉紅的樣子真可愛,不過,我還是更喜歡你英氣勃勃、英勇無畏的一麵,畢竟我的性取向是男人。稍微有點可惜,零是個容易害羞,連主動都不敢的戀愛新手。”
非常拙劣的挑釁方式,拙劣到讓降穀,又忍不住的說:“你真的需要換一本指導書了。”
“連聲音都在顫抖的人在說什麼傻話。”
“……好、好過你。你也沒好到哪裡去,剛才抓住我的時候,手心都是汗。”
“那也是沒辦法的吧,喜歡的人近在眼前,又是在我的宿舍,密閉空間裡,你知道我要多大的意誌力才能將視線從你開開合合的嘴唇離開嗎?偏偏某人還一點自覺都沒有,用像是大狗狗的眼神一直盯著我看,這難道就是家暴?”
降穀:“……”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這裡。
他怎麼不知道南森太一竟然是這麼能騷的人!
還有,這才不是家暴!你在栽贓陷害、顛倒黑白!
可降穀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像是再也受不了那張喋喋不休的嘴一般,也不想讓自己淪為對方口中的膽小鬼,出於不知道是什麼心情,或許是因為密閉空間裡,荷爾蒙的升騰讓他的理智也灼燒著蒸發個乾淨。
深夜中還亮著的宿舍窗戶,玻璃窗上投射著的兩個黑影,慢慢的交疊在一起。分不清是兩個人,還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