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顯得自己很差勁,配不上有這種注定會出人頭地的天才做朋友。
不過,夏油傑在咒術界的生活並不順利,南森還清楚的記得三年前,剛升入高專三年級並成為國內唯三之一特級咒術師的夏油傑,有一天突然出現在了他的租房附近。
他就像是遊魂一樣在他的門口飄蕩著,明明南森當時沒有入睡,屋裡還點著燈就是不進去。後來還是南森自己發現了,把他喊進來。
他當時跟自己說,他的學弟灰原雄犧牲了。
因為情報錯誤,對方是灰原雄無法對付的更高等級的咒靈,一條鮮活的生命就此喪生。
在夏油傑成為咒術師後,他們時而通過手機或者電話聯係,但可能是因為少年人的自尊,夏油傑總會誇誇其談說自己多厲害。
南森很捧場,他也確實覺得夏油傑是個非常傑出的咒術師。
但就在那個夜晚,他才知道對方壓抑了多少負麵情緒,他的理智趨向於崩潰,就像是一隻腳踩在懸崖邊上,而灰原雄的犧牲讓他不堪重負,墜落山崖,在墜落更深之前,抓住了一隻救命稻草。
似乎,南森成為了他那根救命稻草。
‘太一,我不明白。我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誰,又要做什麼?我不明白好多事情,痛不欲生……為什麼世界上會有咒靈這種存在?為什麼灰原要死,為什麼那麼多咒術師會死……人類,普通人,猴子真的是一無是處的麼?’
可是在此之前,夏油傑還說過他的理想是保護普通人不受到咒靈的危害。
才過去多久?離他最後說出這番話的時間,才過去多久?
麵前這個人就已經被折騰得,就像是行將就木一般。
‘你是想要從我這裡獲得答案嗎?’南森道。
‘我不知道。你什麼都不懂。’
‘對,我不懂咒靈,也不懂咒術師,但你懂就好了。我不可能懂世界上所有的事情,但隻要我身邊的人懂,能夠幫我解惑,如果我被咒靈襲擊了,你會第一時間趕過來救我,那就足夠了。所以,我不懂也沒有關係。我有傑會幫我。’
南森是這麼回答的。
夏油傑聽了這話,先是愣了,又哭又笑起來:‘你好討厭。哪裡有人會這樣說話的。你這樣,不就顯得我很幼稚嗎?’
‘一個幼稚的人是不會成為特級咒術師的。雖然你有時候咋咋呼呼的,狗得讓我恨不得把你的腦袋敲成兩半看裡麵是不是裝滿了跳跳蟲,但我不會這麼做,因為你就算性格再差勁,都是我的朋友。’
夏油傑:‘……彆光明正大的罵我。’
‘那我們說回之前的話題。傑,你對猴子的標準是什麼?不會咒力的普通人嗎?那你覺得,我這個年年考試年級第一,才十六歲就已經是東京大學一年生的我,算是猴子麼?’
夏油傑:‘……就是因為身邊有你這個開掛的天才,我才覺得普通人不全都是猴子。’
‘那可真是榮幸。我本來還想如果我也是猴子的話,至少也應該是卷尾猴,那是世界上最聰明的猴子。’
‘我打你哦。’
‘行吧,如果你真的想從我這裡尋求幫助,傑。你要是什麼提示都沒有,我是不懂的。你得告訴我,我的朋友才踏入那個地方僅僅三年,那個背脊永遠如鬆柏一般筆直硬挺、神采奕奕、猶如巨人一般會在咒靈攻擊我時擋在我麵前的帥氣眯眯眼,為什麼會變成這副樣子。你知道嗎?看到你這個樣子,我甚至想著要不要直接報警,找最好的律師把你那個學校告上法庭。哦,我的專業是法學部,我有挺多從這個專業走出去的名牌律師前輩,甚至還有檢察官,厚著臉皮去求的話估計會給點麵子。’
夏油傑:‘……本來想說眯眯眼是多餘的,隻要說我帥氣就夠了。聽了你後麵這些話,謝謝,我心情好多了。’
夏油傑倒是很誠實,又或許他清楚南森是個口風緊的人,將這一年裡發生的事情托盤而出。從星漿體事件,再到後來與好友五條悟聚少離多,再到後來……同伴一一犧牲,還有與九十九由基的那番談話。
‘她說‘隻有普通人才能產生咒靈,咒術師不會。’所以我就在想,是不是可以殺死所有非術師,創造一個沒有咒靈存在的世界。’
南森:‘你真的敢說啊。’
夏油傑:‘你放心,你例外。我會讓你活下來的。’
南森:‘閉嘴吧,我會選擇現在就把你殺了,再去自首一了百了。’
夏油傑委屈吧啦:‘我這不是剛有這個念頭嘛,我又沒真的這麼做,就想想而已。’
南森沉默了許久,思考了之後對他說:‘離那位九十九女士遠一點,我覺得你就是被她的喪氣給感染了,她是喪氣病原體吧,一聽就是那種‘啊這個世界太爛了我封閉自己躲躲清靜’,卻不會想過‘我是不是能夠做點什麼事情挽救一下’的人,是那種遇到問題就直接擺爛,不思進取,還認為自己是受害者,偏偏又喜歡給彆人傳遞這種觀念的人。’
而恰好,對於進攻型的南森而言,這種擺爛型的人是他最厭煩的。
南森道:‘你本來就不聰明,加上那時候又處於低迷期,她作為一個過來人的前輩,還是和你一樣的特級咒術師,卻偏偏跟你說這種話。說實話,我很難不去想,她當時是不是存著惡意。自己放棄後,還想要拉彆人一塊兒放棄,又或者,希望你去做這些她想過又不敢去做的事情,所以給予了暗示。’
或者那位女性當時並沒有想這麼多,但是擺在麵前的結果就是如此。
她在夏油傑最迷茫的時候,給他傳遞這種觀念,真的不是在火上澆油麼?如果她真的已經看穿了世界、咒靈、咒術界的本質,為什麼要說這種話。
你但凡來一句‘你想太多了’‘啊對對對對’‘你需要休息’都不至於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