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2 / 2)

先代道:“是這麼沒錯,雖然還可以思考,但我也很清楚這個事實。不過這份感覺意外的不錯呢,起碼腰是不疼了,走起路來也有勁多了。”

南森深吸了口氣,他看上去是被‘先代是個死人’這句話給觸動,他看向了蘭波,說道:“所以呢?您的目標是荒霸吐?”

蘭波滿意的道:“你果然知道很多。”

“我一開始不知道,但給出的線索足以讓我推斷出真相。您說了,先代現在有自己的人格和記憶,他沒有選擇第一時間殺死森鷗外給自己複仇,而是出現在鐳缽街,這本身就很不對勁。”

蘭波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像是估量著什麼的看著南森。南森也無畏的迎上他的目光,甚至身體本能的上前一步將先代擋在自己的背後。

他將自己的後背袒露在先代的身上,對方若是這時候出手,他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蘭波:“我說過,先代是受我驅使的異能體,隻要我想殺你,下一個命令就行。先代不會對你留情。”

南森神態自若的道:“你很強,我對上你本身就沒有任何勝算可言。我的生命你隨時可以取走,但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希望是被首領殺死。首領給了我第二個人生,他的存在猶如我的父母,被父母所殺,我甘之如飴!”

先代看著南森堅毅的側臉,不由得歎息的說:“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沒變。”

“我不需要變!”南森扭頭對他說。“我為什麼要變!您活著,我為您所用!您死了,我為您複仇!您要殺我,我不會反抗!這些不需要改變!”

“……你說得對。但你現在太弱了,森鷗外可不是現在的你殺得了的。”

“隻是現在的我不行而已。我知道他繼承到的港口組織是多麼龐大的巨輪,那是您用一生心血創造出來的龐然大物,然而,他卻恬不知恥的在謀害您之後,坐在屬於您的座位上,使用著您的辦公室,使喚著您的手下!”

南森用一種心碎的眼神看著先代:“我每一次想象到這一些,就無比的難過。我甚至連您最後一麵都沒見到。可是沒有森鷗外,您現在還活著,您會為我指引方向,不用放我一個人漂泊,在沒有人脈,沒有依靠之人的地方,自己去努力。我很害怕……我不是異能者,我無法越過那麼多異能者直接殺了他,隻能夠努力的爬上高位,積蓄力量,為您複仇,用他的頭蓋骨裝上祭緬您的酒,在您墳前灑落。”

他猶如以前那個在學校受了委屈就會跟他報告的少年模樣,對著已經死去的先代撒嬌。先代有一種奇妙的滋味,一方麵他很清楚自己已經死了,一方麵他又為此動容。

誰人能不動容呢?即便是昔日的下屬匍匐在森鷗外的腳下效忠,親信也被對方斬草除根,但人世間至少還有一個傻孩子願意為了給他複仇,而甘願冒險。

先代問:“所以你是聽到我複活的消息,才匆忙從東京趕回來的麼?”

南森點頭。

“那麼,為什麼你會知道保羅·魏爾倫的存在,為什麼知道蘭堂就是蘭波,還給他寄了那張照片。”

先代的表情沒有變化,還是那一副帶著鼓勵、憐惜和慈祥的模樣。他曾經是橫濱的暴君,可以隨便為了一點小事就大開殺戒。有一次一名紅發的少年弄臟了他的車,他能夠下令殺死橫濱所有紅發的少年。

但就是這麼一個人,卻會對南森露出慈祥的,像是一位老人家看待自己孫子的眼神。

自然,如果真以為先代是那種沉浸天倫之樂,將南森看成自己的親孫子一般重視,那就太天真了。

生前的先代也會這樣看著南森,但那不過是因為——南森是全心全意向著他、有能力、能交托重任的人罷了。一手培養起來的棋子,他自然不會吝於交出幾分溫情。

更不用說麵前的先代已經死了。

他的問題,是代替蘭波問的。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死人罷了。

而南森,在聽到這個問題後,就知道正戲開始了。

利用自己對先代的感情,打溫情牌,問出來的東西可比他親口去問要詳儘,可信度也更高。

但這份情報的前提是……南森真的對先代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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