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2 / 2)

“谘詢師?建議?”蘭波就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又覺得麵前這個人有點意思。“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向你谘詢。”

“因為您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傾訴對象隻有我。我對您有所求。”

南森假裝沒看到自己身後亮起的,鐮刀的黑影。他猜測應該是蘭波召喚出了先代,想要從背後襲擊,奪走他的性命。

他不疾不緩的,不卑不吭的用著空前冷靜的態度說道:“您有著一般人難以想象的力量,而我需要你,對森鷗外複仇。作為雇傭您的交易,傾聽您的煩惱並適當的給出合適的建議,我想您應該很需要這一個。畢竟,作為一對親密無間、且互相愛慕的搭檔,走到互相殘殺這一步,您覺得這份關係會是正常麼?你們之間,有著很深的誤解和矛盾,我想您也聽說過,第三者的視角才是最客觀的……如果您不想真的和魏爾倫先生形同陌路的話。”

蘭波啞然失語。或許是因為南森的無畏讓他感興趣,又或許是因為……很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態無法冷靜的思考,對方的理智恰好是他現在需要的。

而南森的話也直切重點——他不想失去保羅。

事實上,蘭波也曾懷疑過自己的記憶是否出錯,但無論是他對魏爾倫背刺,還是對方先背刺自己……他記憶裡的保羅·魏爾倫死了。

如果魏爾倫死了,蘭波不會去計較誰背叛。

但魏爾倫事實上沒死……那就不一樣了。雖然結果還是,蘭波會原諒對方,但最起碼現在這一刻,蘭波覺得南森的話很有道理。

“他是愛我的麼?”蘭波如此問。

“我一直認為,他還是個孩子。在我眼裡,他一直都是。”

魏爾倫不是自然生產,他從培養皿裡睜開眼睛的時候,有著十五歲少年的身姿。他聽從母國的命令,接手這個被當成人形兵器培養的人工生命體時,就像是第一次當上父母的新手一般。

魏爾倫對人情世故一竅不通,他從牧神那裡隻學會了殺人。

但蘭波想教給魏爾倫的,是享受生活的美好。他是一個標準的富有浪漫主義精神的法國人,他教魏爾倫洗澡、用刀叉吃飯、搭配衣服、如何穿鞋子、如何應付人際往來……

他像是教導一個初生嬰兒一般的教導著他。那場爆炸之前,他們十九歲。但其實,魏爾倫真正在這個世間也隻存在了四年。

蘭波看著自己的雙手,在這一刻竟不覺得發冷,一直索繞在身體內,骨髓處散發出來的寒意,消退了不少。他竟開始覺得很熱。

“我希望他愛我……就算這隻是你的謊言……我在這個世界上,隻剩下這麼一位親人。”

在成為超越者之前,他也隻是一個普通的鄉下出身的頑童,他抽煙喝酒玩女人,甚至與人打架鬥毆進了局子,他就像是再普通不過的叛逆少年。直到他成為超越者後,他拋棄了原生家庭,拋棄了一切,甚至包括自己的原名‘保羅·魏爾倫’,他用自己新取的阿蒂爾·蘭波的名字,孤身一人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起初覺得還行,還能承受。但在魏爾倫走進他的生命裡,更是將自己的本名‘保羅·魏爾倫’送給對方,在送出去的那個刹那,魏爾倫對他的意義就不一樣了。

魏爾倫,成為了他寄托、排解孤獨的棲息地。

在對方身邊,才能感覺到自己不是那麼孤獨。他的生命除了為母國效力、無儘的殺戮和敵人的詛咒之外,還能有個歸鄉。

“您是傻了麼?”南森用一種疑惑的目光看著蘭波,打斷了對方的喃喃自語。

蘭波下意識的抬頭:“咦?”

南森冷靜的道:“如果他不愛你,如果他真的想要殺死你,為什麼在你失憶這麼久,還停留在這個一切開始的地方……為什麼你這八年裡他沒找上你,並殺死你。對於他來說,這種事情很容易實現吧。畢竟你之前不僅是記憶,連異能都忘記了。”

——就跟你如果想殺了我,隻是隨手一揮間就能辦到。

“你說他要帶走荒霸吐,帶他去一個沒有人知道你們過去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在這裡,‘你們’指的是三個人。你、他、荒霸吐的宿體。在他憧憬的未來裡,有你的存在。”

看著傻愣愣的,像是被衝擊到的蘭波。南森眨了下眼睛,道:“對了,雖然這句話有些不合時宜。我聽說日本政府,準備在這半年內通過同性婚姻法合法化的條例。”

看著蘭波還是一副沒回神的樣子,南森繼續道:“日本對同性之間的感情很開明,如果你們問題解決了,可以思考一下要不要在這邊結婚。”

——當然開明,因為日本社會有個隱形規則‘自掃門前雪’。他們並不在乎彆人是什麼生活態度。簡單來說,就是人情冷漠。

至於同性婚姻合法化……嘛,如果能夠留下兩名超越者轉國籍的話,內務省那邊就算是力排眾議,也會飛速通過這個法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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