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說實在話,如果能夠掌控超越者的話,對南森的誘惑力是極大的。要知道,日本目前被視為最接近超越者的澀澤龍彥,在南森太一看來也不過是官方政府臉上貼金。

澀澤龍彥頂多算是一張能對付異能者的好牌,但他的異能也僅是讓異能者和自己的異能分離,讓雙方互相殘殺。這種方式對付一般的異能力者好用,但對付一些真正強大的,不是十分依賴自己異能的人,就相當雞肋。

真正的超越者應該是像蘭波一樣,掌控著一個廣闊的亞空間,在這個亞空間裡他就是神明,無人能夠打倒他。他能夠吸收屍體為自己所用,並將對方的記憶和人格都輸送給這具身體?

這代表著——異能者也是如此。

他能夠操縱異能者的屍體,也就相當於是多係異能者。這樣的男人,如果認真起來,即便是國家軍隊出麵都奈何不了他。

他對蘭波的第一印象,有些奇特。通過他在攝像頭裡對這個男人初次開門時的印象側寫——一個沒有生氣的男人。

他頹廢、抑鬱,即便是下一秒結束自己的生命都不稀奇。南森一開始小看了魏爾倫對蘭波的意義。

對方用先代做誘餌,是想引出荒霸吐的宿體。但他看上去並不像是要殺了對方,將對方的力量納為己用,更像是——為了給自己找個墓地。

現在,蘭波的反應也肯定了南森這個推測。

不過現在不一樣,魏爾倫還活著——他之前看到照片的時候說了一句‘你還活著’。

所以,赴死的原因是因為覺得魏爾倫死了,自己沒有必要再存活人間麼?這股愛意,有點扭曲。

至少對於熱愛生命的南森,是無法理解重要之人死了,自己就跟著死去的想法。南森覺得,就算世界上所有人都死了,他都能夠活下去——因為他不想死。

畏懼死亡是人類的本能,他這個本能更為強烈一些。但他本身就不認為自己是多麼高尚之人,並不覺得怕死是一件懦弱的事情。

人因為怕死,才會更堅定的想方設法從逆境中活下去。正如他現在,正在思考著該怎麼利用蘭波的這種思想,籠絡對方。

他不會自負到認為利用蘭波對魏爾倫的深厚感情,就能獲得這張牌的支持。感情這種東西是最不穩定的,唯有利益才是最能打動人心。

他要做的,就是尋找出能夠打動對方主動留下的利益。

“我想請問您,或許您會覺得很冒犯。為什麼你們互相會認為對方已經死亡?”

蘭波看了南森一眼,正在南森以為他不會說的時候,對方開口了:“我殺了保羅。我以為是這樣……我在他背後開槍了。”

“為什麼?”南森心裡鬆了口氣。他問出這個問題時,也是伴隨著危險性的。

好在蘭波並沒有計較。或許也是因為,說出理由對於蘭波而言,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蘭波目前處境是,他剛恢複記憶不久。他的情緒並不十分穩定,而急於有一個傾訴苦惱的對象。而南森的弱小,還有先代這張可以影響對方的牌,讓蘭波並不介意對他說出讓自己痛苦的‘真相’。

他已經憋得太久了,一名高高在上的超越者,因為失憶被困在了一個鄉下小國的小組織裡。他渾渾噩噩的,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去。

而先代並不重用他,他在先代的組織裡僅是一個底層異能者,枯燥無味又繁瑣的工作消磨著他的意誌力,即便是恢複了記憶想起了自己的異能,這種曾經鬱鬱不得誌的苦悶和他身為強者的自尊心,在內心裡構成了糾葛和掙紮。

蘭波向來不是一個很能藏得住心事的人,他是專業的異能諜報員,但在私底下,他也是一名喜歡待在舒適區裡的普通人。

他的生命裡原本隻有工作,和魏爾倫。魏爾倫支撐著他對‘這個世界是美好的’意誌。

如今,如果南森能夠給出一個很好的答案的話,他不介意傾訴——這是建立在他有百分百的把握將對方殺死的前提。

誰會在意自己的秘密被一隻小蟲子知曉呢?

聽了蘭波的訴說,南森想了想,道:“雖然這麼說您可能不太能接受,但……我想您是記憶出錯了。因為那段記憶太痛苦,您為了不背負讓自己崩潰的心理負擔,將自己和對方的立場顛倒。您的失憶還沒有痊愈,在學術上,對於重大創傷不堪回首的記憶選擇性遺忘甚至記憶錯亂,是一種心因性的失憶。”

“……”蘭波沒有說話,他用一種沉鬱的目光盯著南森。

殺氣猶如針一般,刺痛了南森身體的每一處。光是這股殺氣,就讓南森差點反射性的掏槍回擊。

“我想,您應該給自己更多的時間,去整理這份記憶。事無巨細的去回想著當初真正發生了什麼事,到那個時候,作為谘詢師的我才能夠給您一個適當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