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璟固執地聽他說了許多遍,心裡安定下來,心跳慢慢恢複正常,隻眼角還未擦乾的淚。他整個人依偎進九爺懷裡,小聲跟他說話,說今生,也求來世。
九爺輕笑:“都給你就是,若有來世,我去尋你。”他手指輕輕撫過謝璟耳垂,又摩挲了片刻耳骨上的銀耳扣,“你身上多少印記,我記得清楚,找到了就養在身邊,養一輩。”
謝璟翻身覆在他身上,雙手撐在兩側,看著他道:“爺不如親力親為,在我身上多弄處,以後也好找。”
屋裡燈暗,但也能瞧見身上青年那一雙眼睛,熱烈,純粹,認真且執著。
絲毫不嚴實自己內心的欲.望。
喜歡就是喜歡。
……
謝璟放開了許多,但九爺隻動手幫了他,卻不許他亂來。
謝璟探手下去,咬唇道:“爺還未紓.解。”
“你現在可受不住。”九爺親他,啞聲道:“你好了之後,來日方長。”
謝璟在轉鬥鄉養了兩日,熬過心魔,慢慢好轉。
他身體恢複的很快,也精神了許多,病好之後就搬到了九爺的屋,並未避諱他人,他舍不得再分開一刻。
轉鬥鄉是謝家產業,謝璟之前在雲夢山立威,手腕冷硬,傳到轉鬥鄉之後這裡的一眾仆從不敢得罪少主,任由謝璟在轉鬥如何行事,全都順著。
謝璟服侍九爺穿衣,像是之前他每天做的那
樣,還找了之前自己佩戴的白玉獅子吊墜拿來,親手給九爺係好。
九爺把玩一下,問道:“就一枚?”
謝璟道:“兩個,一對兒的。還一個在西川,我不知爺要來,一直收在盒裡,回去我戴那一枚。”
九爺唇角揚起一點,站在那讓他給自己整理領口,穿戴整齊道:“還是你手巧,你走之後,沒這麼順心過。”
謝璟:“爺要我,我就過去,我也願意伺候爺。”
九爺:“放著你西川少主不做,跟著我?”
“嗯。”謝璟眼睛看著他,視線對上,“我隻想跟著爺,爺去哪兒我都跟著,這次再不落下。”
九爺不知為何,聽到他這話就忍不住心軟了分,像是帶了虧欠似的。
謝璟垂眼,攏住眼底翻湧的情緒,儘量和平常一樣的口吻道:“爺說年底來接我,現如今比之前來的早,我已經很開心了,我……我差點想騎馬跑回去。”最後一句尾音微顫,像是幼崽受了委屈。
九爺過了片刻,歎道:“冬天太久,我也不及。”
若非如此,他怎會擱下繁重公務,百忙之中來一趟西川。
雲夢山匪患很快清除乾淨,峽穀一處羅念秋駐守,帶兵嚴格,驅散殲滅了股逃兵之後,很快就沒有人再往西川跑。
徐駿依舊留守雲夢,不止是他,西川城鹽商也些擔心,羅念秋當初說的極好,但西川這塊肥肉未必人人都能放開嘴。
謝璟倒是跟著九爺一起見過羅念秋次,騎馬回來路上,也未瞞著九爺,對他道:“舅舅些擔心。”
九爺道:“羅念秋其他人不同,這人信得過。”
謝璟看向他,他繼續說。
“羅念秋當年和我一同拜黃先生為師,念了年書,後來我回北地經商,他去了軍中,也是機緣巧合,堂兄他一同念過年軍校,過命的交情。”九爺解釋道,“宜城內亂,平叛本就是他的任務,西川出餉糧,他出兵,互利互惠罷了。”
謝璟問:“他不想占西川?”
九爺笑道:“他誌不在此。”
從雲夢回來,一路上不管遇到徐駿手下,還是其他家派來送糧的護院,見了謝璟都有些畏手畏腳,恭恭敬敬喊他一聲。
謝璟雖還未回去,但西川城已傳開了關於他的凶名,比起謝泗泉這混世魔王更甚。畢竟謝泗泉隻戲弄下城幾個主家,再放蕩不羈也沒抽人鞭子,謝璟當著眾人動武,那幾人抬回去的時候背上、腿上傷的重,聽說還在樹上捆了三天,隻給了一點水。
這些事謝璟在九爺麵前一概不會認,能推就推,推不過就耍賴。
謝璟正色道:“一定是爺帶來的人太凶,把他們嚇著了。”
西川上城,謝家。
謝家庭院很大,些是後來擴建的,最初的一個小院被圍攏在邊角處,竹林環繞,隻留了一道蜿蜒小路,其餘遮擋起來。
這裡房舍矮一些,但門窗雕花精致,庭院和房內也乾淨整潔,雖未住人,但一瞧就知道被精心照料著。
月亮圓了大半,月光皎潔,映照在地上白茫茫一片。
謝泗泉提了一壇酒,正坐在屋頂一邊賞月一邊喝著。
忽然聽到旁邊有磚瓦聲響,過了一會,賀東亭慢慢也爬上屋頂,他沒像謝泗泉那麼隨意,彎腰扶著過來,走得小心翼翼。
謝泗泉看他一眼,些不屑:“難為你也會做這些事,怕不是第一次爬屋頂吧?”
賀東亭坐在他不遠處,聽見搖頭笑道:“不是第一次。”
“哦?”
“以前沅沅帶我爬過一回,她說在屋頂看月亮,比彆處要亮一些。”
謝泗泉冷下臉,手裡的酒盞遞到唇邊,仰頭一飲而儘,手背擦過唇角狠聲道:“你配不上我阿姐!”
賀東亭抬頭看著那輪明月,過了片刻,緩聲道:“從一開始,就是我高攀,我從未見過你阿姐那般好的人,若不是她,也不會今天的我。”他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月光下看過去,是一枚石雕物件,不過巴掌大小,遞給謝泗泉道:“我去璟兒院子裡的時候,見了寇姨,知道那枚石虎在佛像裡,這是沅沅當初給我的。”
謝泗泉接過看了,卻是一枚石虎一樣材質的黑石雕刻的龍,打磨得粗糙,不知為何,龍頭朝下做汲水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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