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隻覺得有一肚子的槽點想要吐,但是很快他們就意識到了一個關鍵詞。
壞相微微皺眉,“那一次?不是這一次?”
神山透頓了頓,低聲道:“我試了好多次,但每一次悠仁都會和宿儺遇上。”忍了忍,他還是忍不住吐槽:“如果單純是緣分的話,簡直就是孽緣的程度,但我在仔細觀察後發現,其實那不是緣分,而是有心之人的推動。”
“我最初是沒有發現異常,發現了之後已經來不及改變了。”
神山透沒有注意到幾人的眼神交鋒,他想了想,儘可能用簡單的語句說:“於是我做了第二次嘗試,我找到了一件異能物品,就類似於【神燈】【聖杯】一樣的存在,它可以將祈求的事件一一實現,於是我用它成功分開了悠仁和兩麵宿儺。”
神山透吸了口氣,他抬眼,目光掃過室內幾人後,說出了讓人背後一寒的結局:“然後,悠仁的身體裡住進去了彆的咒靈。”
“我這才意識到事情的重點或許並不在於有沒有人要害悠仁,而是在於他那個奇怪的體質。”
“果然,經過我的調查,發現他的身體就是一個沒有上鎖的牢籠,就像那個一樣,隻能進,不能出。”一邊說,神山透一邊指向了牆角的那個關著一隻大灰耗的金屬捕鼠籠。
這是一個常見的金屬捕鼠籠,也沒有用什麼花裡胡哨的機關,隻有一個本體籠子加上一個利用老鼠的自身重量關閉籠門的機括罷了。這個籠子的構成簡單到放到大部分的農家裡麵,那附近的老鼠都不會上當的程度。
但是他們家因為之前空置了太久,顯然在這裡居住的幾代老鼠已經將祖先傳承下來的記憶忘了個精光,也有可能是他們長久沒有吃到經過人類加工後的食物西,實在經受不住奶酪和炒花生所帶來的誘惑,躊躇許久後還是一頭鑽進了籠子裡。
大灰老鼠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眾人的焦點,兀自在籠子裡麵團團轉,並時不時得衝撞籠門,試圖將它重新推開。殊不知這扇門的構造決定了它越推就關的越緊,它的一切掙紮都是無用功。
“悠仁的身體就是這種籠子,不知情的詛咒進入後就會被關在裡麵,而無論他們怎麼鬨騰,對籠子來說都不會造成損傷,它們隻能在疲憊後無奈得化為悠仁的力量來源。無論是咒力、術式都會成為悠仁的一部分。”
“這不合常理。”天元輕聲說:“此人的所作所為看起來完全是為了幫助你的朋友獲得更強大的力量,他本人卻沒有獲得什麼利益,付出和收獲並不均等,所以他?”
“對,他的目的本身,就是悠仁。”
神山透平靜接話:“我想,他所追求的應該就是賦予普通人咒術師的天賦,普通人和咒術師之間最大的差異無非是外放的咒力和天生擁有的術式,如果沒有的話,就去掠奪擁有術式的人,而咒靈天生就有術式,本身又是要被消滅的存在,那不如拿來廢物利用一下。”
“所以,悠仁就是他最完美的試驗品,如果悠仁連兩麵宿儺都可以吞噬和吸收的話,那麼這個世界上99%的咒靈都可以。”
“也就是說,如果將悠仁的情況進行複製和擴大,那麼最後這個世界上將不存在普通人,所有的普通人都可以變成咒靈的【捕鼠籠】。”
神山透低聲說:“我聽說咒術師是不會有負麵情緒外泄的,所以一旦所有人都能變成咒術師的話,詛咒也不會再出現。”
“從這一點來看,或許那人還是個徹頭徹尾的反戰份子呢,雖然想法有點天真過頭了。”
眼看眾人驚詫又不敢置信,表情中還帶出懷疑人生的模樣,神山透反而淡定了,他將杯中溫熱的茶水喝下肚子,感覺到腹中的溫暖後忽然想起了什麼,補充了一句。
“對了,我忘了說了,那人叫羂索,他曾經的名字是加茂憲倫,同時,他應該就是悠仁的【媽媽】。”
“你說啥?”
脹相三兄弟瞳孔驟縮,一起發出了疑惑的聲音,他們最熟悉的名字和一個不可能的稱呼放在一起,成功讓三個男人的大腦宕機。
許久之後,最為單純的血塗傻乎乎地看向自己的大哥和二哥,用眼神發出靈魂一問:哥哥,加茂憲倫他……能生孩子?那為什麼還要做出我們?
這個問題他們也想知道啊。
九相圖的兩位兄長抽了抽嘴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弟弟這個問題。
他們的存在是徹頭徹尾的悲劇,一百多年前有個女子能夠懷上咒胎的孩子,在那個時代這樣的事情顯然是不能被接受的,女子又驚又怕又委屈,便抱著流產的孩子屍體前往了寺廟尋求幫助,恰巧遇到了在寺廟靜修的禦三家之一的加茂憲倫。
因為他獨特的身份,女子自然交付了信任,並且向其尋求幫助。
之後發生了誰都不知道,女子後來如何也沒人知道,但世界上卻多了九個被放在防腐劑內的胎兒屍體。
那就是咒胎·九相圖的誕生始末。
之後事情是如何暴露的無人得知,就結局來說,加茂憲倫因人體實驗被咒術界誅殺,並直接致使加茂家在禦三家中的地位一落千丈,九相圖被封印,女子下落不明,這便是他們所知道的全部了。
雖然不知道百來年前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想也知道加茂憲倫肯定是拿他們的母親做了對一個女人來說極其殘酷的實驗,那問題就來了——你自己都能生了,乾嘛還糟蹋彆的姑娘?
而他們的存在又有什麼意義?
不過作為老大哥,脹相在這個時候十分撐得起場麵,他沒有表露出任何異常,而是平靜提問:“從人類的角度來說,這樣的結局不是最好的嗎?為什麼你看起來並不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