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後是禪院甚爾自己動手,用手一點點將還透著熱氣的陶泥掰開,然後將一個睡美人般的女人抱出,最後由神山透召請來禪院太太的靈魂,讓其成為超靈體。
在恐山的時候,麻倉木乃是當著他們的麵召請禪院太太的,然後,在天元大人“這很簡單,是基礎”的忽悠下,神山透愣是半猜半試地學會了招魂術,這才有了現在這個能動彈且能被普通人看到的禪院太太。
禪院太太能夠恢複到如今這番模樣著實不容易,她現在等於是一個以陶人為附身物的超靈體,隻不過她的靈魂被壓製到了和本體差不多的模樣來操控身體,但她畢竟沒有受過專業訓練,連左右手協調彈鋼琴都做不到,更彆提一心兩用地操控身體了。
走著走著就把身體走丟了也是常有的事。
也因為這一點,禪院太太對外的形象一直是柔弱的,就連來家裡玩的小朋友都知道不能讓禪院阿姨太累,否則一不當心阿姨就會摔倒。
阿姨摔倒之後,叔叔就會變成超級可怕的模樣(雖然平時也很可怕——BY小朋友們),所以大家對待禪院太太的態度都非常的小心翼翼。
雖然大人們覺得神山一家的人員構成有些奇怪,但是小朋友們都還挺喜歡到神山家來玩耍的。
因為這裡有兩個比他們小一點、脾氣很好的小朋友,有好吃的點心,還有兩條可愛的狗狗。
勇利特彆想養一條狗狗,但是他們家的經濟條件有限,雖然也不至於到養不起一條狗的程度,但勇利著實不想給家裡的大人增添更多的麻煩。
於是,他就一直將這種渴望壓在了心底。
在見到惠拉著兩條小狗散步的時候,小孩眼睛都亮了,明明是個內向害羞的性子,卻主動向惠搭訕。
惠的脾氣很好,而且他是小朋友中少部分對於所有之物沒有太大占有欲的那種類型,在新朋友提出要求之後,他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對方摸狗的要求。
惠一舉就將勝生勇利內心的好感度拉高了起碼50個百分點,距離成為生死之交也就一線之隔。
作為朋友,自然要分享自己喜歡的東西,勝生勇利家裡經營著一家溫泉酒店——沒錯,就是距離神山家最近的那一家,他們兩家其實是鄰居來著。
勇利先是邀請了禪院惠去他家泡溫泉,分享了自己的玩具,然後就帶著惠和血塗去了他的玩耍場所,一處名為“冰之城堡”的滑冰場。
令他歡喜的是,他的兩個新夥伴對滑冰這件事的接受度都很高,不像他的同學,完全不能GET到滑冰的樂趣,而且兩人學習的速度也相當快,不過走了三四圈,就能完全脫離扶手在冰上穿行。
等下冰的時候,年長且領悟力比較高的血塗都已經能在冰場上玩規定圖形了。
冰之城堡的教練簡直是驚為天人,他當即跟著兩個孩子回家,並且誠懇地建議神山家的家長們讓孩子試著往滑冰的方向培養一下。
這樣的可塑之才說不定就是日本花樣滑冰界的未來啊!
這個行業在如今完全是被歐美國家所壟斷,身為亞洲人的教練最大的夢想就是為日本培育出一個能夠爭金奪銀……啊不,是隻要站在領獎台上的年輕人就可以了!
神山透聽到這件事的時候也很吃驚,不過在和兩個孩子交流過之後,他也挺讚成讓他們接觸一下新生事物的,於是爽快地給兩人交了報名費。
“但是惠對滑冰……沒有太大的熱情吧。”五條悟的觀察力何等敏銳,跟著神山透去了一次冰場後,他立刻指出了這一點,“他能做好隻是因為學習能力驚人,但那並不是因為喜愛,反倒是血塗,那小子似乎還挺喜歡滑冰的。”
“嗯,但他喜歡的是速度,對藝術不感興趣。”神山透對這方麵也有小小的了解,“估計以後他會轉行去學習短道速滑之類的項目吧。”
可憐的教練絕對想不到,他三顧茅廬千辛萬苦挖回去的兩個人最後估計都不會走他心心念念的花樣滑冰這條路,想想也是很可憐了。
五條悟沉思片刻,忽然問道:“以他的身體素質去參加比賽,不會不公平嗎?”
“不會。”關於這一點神山透十分肯定,他平靜地說道,“血塗的情況雖然有些特殊,但本質上他的優勢也就是不容易受傷,受傷後愈合速度也會比普通人快一點,彆的沒太大差異。”
“而且你太小看人類的體能了,我認識一個人,鉛球能丟出40米,3秒跑完50米,是不是很可怕?”
五條悟沒有說話,此刻兩人正並肩走在長古津的海岸邊。這個地方的海岸線非常美麗,海水的顏色帶著點青綠,一眼看上去就像是美麗的碧璽石一般。
但這仍然比不上少年的眼眸。
此刻,五條悟並沒有在眼睛上纏繃帶。事實上,自從在橫濱遇到過一個和他撞了人設的太宰治之後,五條悟就很少用纏繃帶的方法遮住眼睛了,目前他比較常用的是遮光眼罩。
這樣可以讓他全方位覆蓋的六眼少掉一部分視野,稍微減輕一點壓力。
但是現在他是和自己的戀人走在一起,加上這塊地方以農耕為主,生活節奏慢,人們的生活壓力小,負麵情緒少,咒靈也比較少,對他的眼睛不會造成太大負擔,所以凡是來到這裡,五條悟都不會遮眼睛。
這也讓他能將戀人麵上的表情全數收入眼中。
怎麼說呢,他很清楚戀人說的人是誰,應該就是他的那個把心臟換給他的竹馬,也是他五條悟未來的學生,他和神山透曾經最大的聯係所在。
在他附身紙人的時候,五條悟也很清楚神山透和那個不知名的少年之間就是單純的友誼,沒有更多複雜的感情。
但是!
他可是男朋友哎!
男朋友在和他散步時討論彆的男人,他應該是有權利鬨騰一下的吧?漫畫書上這種時候都要鬨的,所以他也應該可以……至少可以說點條件吧。
嗯,什麼條件呢。
五條悟忽然想到了之前神山透在他手心裡輕輕的一點,那一下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卻讓五條悟心裡頭有些發癢。
“五條?”感覺到身邊的人氣息有些不穩定,神山透微微蹙眉,他扭頭看了他一眼,然後伸出手擋在了他的眼睛上,同時運轉巫力,“是有什麼不舒服嗎?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神山透的巫力沒有治療的能力,但他的力量和五條悟的巫力天然互補,隻要他將力量放上去,五條悟的巫力就會像是被磁鐵吸引的碎鐵屑一樣被他的力量引著走。
如此多少也能緩解一下五條悟的不適。
“唔,沒有。”五條悟享受著男朋友的關心,輕咳一聲,一本正經地要求道,“隻是我在想,我們已經交往快半年了,應該可以牽手了吧?”
神山透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