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爸爸因為不知道你的冰棍是要給朋友吃所以將它們吃掉了,你覺得這是爸爸的錯嗎?”
刺蝟頭男孩雖然委屈,但在順了順邏輯後,還是搖了搖頭,但是他也小聲反駁了下:“但是我有和媽媽說……”
“那就是媽媽的錯。”禪院茜蹲下身認真對兒子說:“媽媽沒有和你溝通好,也沒有將這個消息告訴家裡的人,媽媽和你道歉。”
見母親道歉,禪院惠小朋友心裡頭的委屈勁一下子消失了,他連忙伸出小短手扶住母親:“惠,應該是惠去通知的,不是媽媽的錯。”
“好吧,那就算我們都有錯,我們一人承擔一半責任,但不管怎麼樣,爸爸吃了那麼多冰棍也需要處罰,所以現在媽媽決定,這件事的懲罰就是:媽媽出錢,讓爸爸帶著惠去重新買冰棍招待大家,可以嗎?”
“啊?”被判定為沒有犯錯的甚爾掀了掀眼皮,滿臉寫著不情願,但是在接收到老婆發射過來的眼刀後,甚爾慢吞吞的地點了點頭,行吧。
他緩緩衝著兒子過來,用召喚小狗的語氣喊道:“過來吧。”
禪院惠小朋友看了眼父親的粗糙大手上表情小小的鬥爭了下,但最後還是站起來,將自己白白嫩嫩的小手塞了進去。
但這一動作之後他的表情頓時一變,因為就在兩手接觸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了父親手上黏糊糊的吸力。
就算禪院惠如今不過是個小豆丁,他也知道這怪異觸覺的來源——那是他的冰棍們的屍體啊!
新仇加舊恨,就算涵養好如惠也忍不住了,他像是一頭小暴龍一般,沉默無情得用六親不認的步伐將老爹的手拽到了兒童洗手池下麵,打開水龍頭就是一陣衝刷。
對於小孩來說的高度於成年人而言顯然非常不適,更何況禪院甚爾本身就身量很高。
不過在兒子怒氣衝衝掰開他的手,按照小朋友洗手規則在他手上塗上一個玫瑰花的洗手泡泡時,他也完全沒反對。
“明明很樂在其中嗎。”注意到男人墨綠色眼眸中的溫柔,神山透不由一笑,他沒有去打擾這一團和氣的氛圍,而是走到了門口,在禪院甚爾就要出門前給他塞了一千日元。
“乾嘛?”男人用一個十分老練的姿勢兩根手指夾住錢,然後快速塞到自己口袋裡,債台高築以至於賣身壞債的男人平靜地問自己的債主:“我可沒那麼便宜。”
“讓你帶點冰棍回來而已。”神山透擺擺手:“悟等等要過來,你幫他帶一份,要甜一點的,這個惠知道,剩下的錢就當我請你們了。”
在聽到五條悟要來的時候,禪院甚爾立刻露出了一個類似於馬匹裂唇嗅的表情,充滿了嫌惡和對他挑對象眼光的鄙夷。
啊,怎麼說呢,這個反應一點都不讓人意外,因為每次登門看到禪院甚爾,五條悟也會露出類似的表情。
兩個都能稱得上一句酷帥的俊男在此時此刻展露出的顏藝足以打破他人對他們的十八層濾鏡。
五條悟和禪院甚爾兩個人簡直就是相看兩相厭,神山透曾經以為這是因為五條悟被他打過,因為幕後的雇傭人是自己,他還為此向五條悟道歉。
不過五條悟則是很淡定的表示他才不會因為這種事記仇,他隻是單純的看不慣禪院甚爾而已。
首要一點,自詡自己是好男人的五條悟就曾嘰嘰歪歪表示老婆死了怎麼可以再娶,要是他一定會對老婆大人矢誌不渝雲雲。
這種神情的話沒有引來神山透的誇獎,反而被賞了來自戀人的頭槌。
神山透在這一點上一直都很看得開,人死如燈滅,活著時候珍惜時間,死了之後思念懷念都無妨,但是不能把自己關在裡麵,還是要向著未來走的。
“如果你能找到你覺得很棒的人,我隻會祝福你,不會責怪你。”聽到這句話的五條悟當下勃然大怒。
這個年齡的少年愛就是愛的轟轟烈烈,從來不會去想離彆,但神山透無論是年齡還是身體素質都遠不如他。
而且除了那位和禪院家同歸於儘的六眼,他們代代長壽。
如果沒有意外,五條悟的壽數必然不短,如果他倆走到最後,誰先離開是個很現實的問題。
他是為了五條悟著想,但五條悟卻覺得……頭頂有些綠綠的。
最近沉迷網絡文學的他已經能夠GET到這個梗,不知怎麼想的,五條先生最近占有欲爆棚,猛刷存在感外,還迫不及待秀恩愛。
最後神山透不得不答應他一起去過七夕,才給自己掙來了些許喘息之機。
但不知道為什麼……
“我總覺得他在打算什麼。”神山透向擁有野獸般第六感的禪院甚爾求證道:“你有沒有發現他最近有些過於安靜了?”
小孩和寵物一旦安安靜靜,那一定是在搞事。
這一點同樣可適用於五條悟。
禪院甚爾聞言給了他【你心裡有點數】的眼神,然後隨手就將兒子提溜了起來,大踏步前進。
不知道為什麼,神山透感覺他的腳步居然走的有些急。
正納悶間,神山透聽到自己的名字被人用極其甜蜜的聲音喊出:“TORU醬~我回來了哦。”
“嗯,歡迎回來……”
神山透話說到一半,就看著他背後扛著的一個極其狼狽的少年,陷入了沉默。
黑發少年顯然是半途被摯友使用了空間穿梭的方法帶過來的,就算是當世獨一無二的寶可夢大師,且身體素質過硬,顯然也無法一次就適應跳躍時的不適。
“神山老師。”紮著丸子頭,滿臉青綠的少年衝著已經快一年沒見,走之前還坑了他的前老師緩緩抬手,說出了非常沒有氣勢的開場語。
“抱歉,請問衛生間在哪裡?我可能需要……”
“……我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