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而蓬鬆的頭發,即便在煙塵中卻依然散發著乾淨到極致的誘人光澤。
發絲中間的耳朵擬真程度幾乎達到了絲毫畢現的程度,就連耳朵尖尖上的一小縷毛毛都還原了,粉色的耳朵內甚至還有血管。
即便是站在麵前,都好像能感覺到血液流過時候的勃勃生機。
但是,冷靜啊,神山透,對麵的是你的雇主,是超級難纏的存在,可不能隨便RUA。
可是,可是他在叫我摸哎!
神山透的內心宛如遭遇到了十級台風的蹂-躪一般亂七八糟人仰馬翻,全世界都隻剩下情感和理智兩個小人還勉強站在原地,向他發出了最後的聲音。
就在神山透的理智即將戰勝情感的一瞬間,麵前的青年微微一歪頭,明明比他年長,但是怎麼看都像是同齡人的一張臉湊近,疑惑地問他:“不摸嗎?”
那姿態就好像一隻漂亮又驕傲的大貓貓在問他:我已經放下身段來主動討好你了,為什麼你還要猶豫?
更過分的是,宛如嫌這還不夠一樣,藏在白色頭發裡的耳朵居然還抖動了一下,在神山透的注目中,那耳朵彎下了一個代表委屈的弧度。
神山透:!!!!!
等他的理智重新回籠的時候,他的兩隻手都已經按住了貓耳朵。
當時二人本就是麵對麵站立的,為了方便他摸到貓耳朵,五條悟還彎下腰來為他拉平這十幾厘米的身高差。
這也導致現在他雇主這張漂亮帥氣到足以成為娛樂圈也少見池麵的臉就湊在了他的麵前。
就在神山透忘乎所以儘情摸耳朵的時候,五條悟的眼眸將他完全鎖定了。
他的眼眸深邃,像是一望無際的天空,又像是深邃無比的宇宙。
被他看著的感覺,既像是得到了無限的包容,又像是被看透般赤身**。
神山透的手指一頓,緩緩從那手感絕佳的貓耳朵上收了回來,他臉上原本快樂陶醉的笑容也漸漸斂起。
五條悟眼睫微抖,注意到麵前那人麵上的笑容多出了幾分客氣的味道,頓時有些不高興地垂下了眼簾。
在神山透收回手的同時,他也順勢直起腰,說不清是故意還是巧合,他的臉頰上被青年的手指碰觸了一下。
隻是一瞬間的肌膚相貼,又是宛如蝴蝶吻花一般輕柔無比的力道,卻像是在他的心田裡落下了一道波瀾。
很輕微,但是漣漪卻久久未絕。
五條悟注視著麵前的青年,他似乎對於這次失態很有些措手不及,如今正在努力尋找話題,試圖將兩人之間越界的氣氛拉回此前的公私分明之中。
但是……
他為什麼要配合呢?
“……道歉的話,五條先生還是再考慮一下,呃,我個人是很喜歡,但是你的學生可能並不……”
神山透的話說到一半,就聽到麵前的人忽然開口,說出了四個讓他難以理解的詞彙:“你摸我了。”
神山透:“哈?啊,是……但是……”
還沒等他把話說出來,白發的青年就又說道:“手感是不是很好?”
神山透遲疑加倍,他努力找了個比較中性的詞:“是不錯……”
“那,”白色的大貓貓抬起臉,一張俊美無儔的臉認真地看著他:“不負責嗎?”
“哎?”
“摸了不負責啊,沒想到透你居然是這種人。”
神山透頭頂的問號簡直要飛出來,他遲疑了片刻後,按了按自己的卡包:“……也行,好吧,多少錢?”
這下吃驚的換成是五條悟了。
似乎沒想到神山透會這樣說一樣,五條悟眼睛都瞪圓了,他不敢置信地重複了一遍:“什麼?”
“多少錢……那個耳朵?”神山透的目光往五條悟的耳朵上瞟了下,又收回來,細看下還有些戀戀不舍的意味:“我對它負責。”
“透……”
“嗯?”
“我會生氣的哦,真的會生氣的哦。”
“啊……啊?”
大聲宣告自己情緒的五條悟很認真地看著神山透片刻,確定對方臉上真的沒有自己想要的情緒後,他吸了口氣,露出了一個深深思考的表情。
他似乎很快就想通了什麼,然而就在他準備說話的時候,神山透指了指冒起了巨大煙塵的地方。
那個地方爆發的咒力量已經是身為普通人的神山透都能感覺到的程度了,更何況那副能夠幫助他看到咒靈的眼鏡中,神山透還看到了從地底下冒出來的,宛如高達一樣的奇怪生物。
那個一看就很不好對付,估計是總監部的殺手鐧吧。
“那邊,不去看看嗎?”
雖然大並不一定絕對就是強的,但就如格鬥中體重是重要到可以壓製技巧的關鍵因素一樣,體積大到一定程度,在強度上必然也會有一定提升。
五條悟摸了摸頭發,麵上帶出了一點淡淡的煩惱,他弧度極好,不笑時會帶著點鋒銳氣息的嘴唇一抿,“嗯……好吧,看來還是要GreatteacherGojo我出手相助啊。”
神山透立刻看向他:“要出場嗎?”
五條悟從他若有若無地往自己頭發上轉的目光立刻了解到了他在想什麼,他十分順手地將頭發上的貓耳朵裝飾拿了下來,塞到口袋裡,斬釘截鐵地說:“還不到它出場的時候。”
神山透看戲的熱情頓時淡了幾個度,他戀戀不舍地看了眼五條悟的口袋,有些遺憾自己可能不能看現場直播了,“那,我先離開了。”
接下裡的戰鬥顯然不是他能參加的,不如說,他在現場反而會影響大家的發揮。
在這點上神山透非常有自知之明。
“嗯,路上小心,跑遠一點比較安全,有問題的話大喊一聲,可靠的五條大人會出現在你麵前的哦。”
整理裝備的神山透聞言一愣,他忍不住撲哧一笑,然後問道:“好的,那請問五條大人請問我往哪個方向撤退比較方便你發揮呢?”
“啊?”五條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隨後理所當然地說:“當然是哪裡都可以啊,我是無敵的哦。”
嗚哇……
一直到撤退到五公裡之外,借助提前放在這裡的平衡車抵達安全區後,神山透都不得不說一句:那家夥,真是了不得的自信。
但是,的確有些帥氣呢,能說出這樣的話。
神山透吐出一口氣,他沒有再去觀察遠方的戰局,有五條悟出場的話,根本沒有第二個結局。
他需要思考的是之後該怎麼操作才能利益最大化,但是現在,此時此刻,神山透什麼都不想去思考。
他轉身步入了一家便利店,裡麵空無一人。
顯然,無論是顧客還是店員都已經在之前的動靜中察覺到了異常,並且第一時間遵循自己的本能,選擇了快速撤退。
人走了,貨物都還留著。
神山透的目光在冷櫃和暖櫃中猶疑了片刻,最後還是遵循本心,伸手摸向了一瓶冰鎮的冰紅茶。
將硬幣放在櫃台上後,他沒有打開飲料,而是將其貼在了臉頰上,同時緩緩吐出一口氣。
咒術界的變化來的讓大多數人都感到措手不及。
還沒等東京咒高的學生衝擊總監部,並且還衝擊成功的消息傳開,此前加茂憲紀張開巨大結界,召喚出一千萬個咒靈的影響已經彌散到全國。
整個日本陷入了宛如百鬼夜行的恐怖場麵。
然而,政-府高層卻在這時主動聯係了負責此次活動的乙骨憂太。
用他們的話來說,政-府對於總監部此前在遇到危機時第一時間將刀先對準五條悟一方,而不是選擇解決問題的態度非常不滿。
政客們表示,在如此緊急狀況下,他們無意追究咒術界政權變動情況,他們對咒術界的要求是儘快給出一個解決方案來,不管是誰。
言下之意就是,總監部的主要依仗之一政-府機關默認了乙骨等人的奪權行為,隻要他們能夠解決當前問題。
這無疑就是將他們這群人的行動合法化了,至少是在法律上是合法化了。
但問題是……
乙骨憂太麵對如今的殘局流下了冷汗。
這個,雖然他是特級咒術師,但是他並沒有坐上總監部高層的打算啊!
前一年他還是被處刑對象呢,今年就坐上高層,這是什麼□□啊!
於是在他本人的退讓以及眾人的推舉之下,不得不給學生收拾爛攤子的東京咒術高專的校長夜蛾正道、順勢上位的京都咒高校長樂岩寺嘉伸以及禦三家如今唯一能夠騰得出手的五條家家主代理族長神山透,由此三人坐上了總監部的座位。
在三人的指揮下,局麵逐漸維持住了穩定。
有不少之前一直陷入祓除咒靈無暇旁顧的咒術師們猛地一抬頭,就發現變天了,而且這個【天】還變得讓他們看不懂。
不,等等,前二者還可以理解,但是第三人是怎麼回事?
“五條家的代理族長?為什麼他不姓五條?而且這個人是誰?完全沒聽說過啊!怎麼一上來就代理家主了?”
在神山透上位後,就被-插入總監部和普通咒術師一起行動的五條家家係咒術師們齊齊偏移了眼神。
不要問他們,他們也很莫名啊。
“不,你一定知道,快告訴我們!!”在並肩作戰中培養出戰友情的平民咒術師們伸手逮住了這群白毛。
於是他們從吭吭哧哧的五條們口中得到了他們難以置信的信息。
這個代理家主他……他居然是五條悟的法定伴侶!!
雖然沒有舉辦儀式,但是領了證的那種。
而根據五條悟不知何時立下的“遺囑”,他在因為不明原因喪失自主能力之後的管理權和財產權全都交給了這位五條家人都很陌生的“夫人”手中。
眾所周知,五條悟是五條家的家主,他們這樣的家族還不像普通人之中的家族會將家族財產和族長財產分得特彆清楚,而是采用了一人即全部的套路。
也就是說——
“是的,現在所有的財產和指揮權都歸那位了。”五條家的白毛小哥露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容:“他甚至還拒絕改姓,說要改姓也得等家主大人出來後再說。”
“這……你們都能忍啊?”
“啊,這個怎麼說呢?”白毛小哥摸摸頭,笑容爽朗無比:“我們也已經習慣了,所以感覺還好啦。”
這都能習慣?五條家的人平日裡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啊?
平民咒術師們紛紛送上了同情的眼神,然後摸手機的摸手機,說避嫌的避嫌,作鳥獸散去散播情報了。
被留在原地的五條小哥尷尬地咳了一聲,其實真的沒那麼嚴重。
比起悟少爺的亂來,新家主要體貼太多了,他一上任就調整了許多管理上的製度,還耐心聽從大家的意見,給大家降低了工作量。
關鍵是新家主真的好會賺錢哦!明明接受產業還沒多久,他就抓出了幾隻偷腥貓去吃牢飯,在一番操作後,他為五條家追回了大幾千萬的損失。
雖然五條家家大業大,幾千萬對他們來說也就是家主大人幾個任務的事,但耐不住家主花的也很多啊。
這些年東京咒高的裝修錢大部分可都是五條家出的呢,對於家族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而現在,這些錢都發作他們的獎金啦!!代理家主說這就算是見麵禮啦!!
還沒過年就提前拿到年玉的五條家咒術師們對代理家主的好感度簡直是MAX級彆的。
不過發錢隻能得到暫時的民心,後續的工作才能得到他們永久的尊敬。
這位代家主改良了財務係統不說,還強令家族的人不允許再使用3.5英寸軟盤進行轉賬,所有的記錄都要通過網絡,極大地簡化了財務流程。
此外,他還取消了令年輕人深惡痛絕的傳真製度,信息的下發和回饋都可用LINE來進行,隻需要後續進行備案即可,就連報告書的字數都嚴格規定在了300字(有必要可增加),這對於咒術師們來說簡直——天堂啊!!
這可是說出去能夠讓另外兩家羨慕到哭的待遇,就連總監部都沒那麼先進。
比起這些來,性彆?
那都是小事,悟大人的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都沒說什麼呢,有他們這些小輩什麼事呢。
現在他們的理想就是悟大人千萬要看住代理家主,彆離婚,或者就算離婚了,能不能也讓代理家主繼續管理五條家就好。
前者難度有些高,後者……他們這些人正在努力。
雖然時間很短,但過去的生活大家已經不想再回去了。
比起快樂做任務的五條家,眾咒術師對於神山透的身份紛紛表示難以理解不敢置信和瀕臨崩潰。
即便在忙碌和驚恐之中,他們也靠著從牙縫裡擠出的時間,將#五條悟什麼時候有老婆的?#這個聊天TAG刷到了咒術師論壇的熱搜榜上。
順帶一提,在詛咒師論壇的熱搜榜上,這條信息也是名列前茅,之所以沒有登上魁首,完全是因為有封印五條悟和暗殺神山透兩條珠玉在前。
顯然,比起忙裡偷閒搞八卦的咒術師們來說,詛咒師這邊還是要更有事業心一點。
這些仗著五條悟不在就儘情浪的人並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全都落在了當世最強的眼中。
當然,這位最強在大部分時候都是非常寬容的。
所以他非但沒去找那些腹誹他靠臉騙男人的家夥算賬,相反還在空閒時候摸去了論壇八卦帖。
論壇內不知道哪個無聊咒術師寫的關於他的同人文已經連載到了第十三話,可能是壓力越大動力越大吧,那個咒術師寫的內容越來越勁爆不說,甚至還開始撒狗血了。
眼看著劇情一路發展到了帶球跑以及“十年後,他的孩子成為了特級咒術師,但他已經不認識他了……”的蛋疼古早流,五條悟看得津津有味不說,甚至還有意無意地給作者提供腦洞,助力他加速更新。
↑雖然他有時候提供的腦洞被網友們評論為OOC,還是五條悟撞壞腦子都不會這麼做級彆的OOC,但是五條悟本人對此很有些樂此不疲的味道。
真是奇怪的解壓方式啊。
神山透對此表示看不懂,但可以理解。
最近羂索搞了一個死滅回遊的東西,為了解決問題,也為了在這個遊戲裡找到能夠將五條悟從獄門疆裡放出來的咒術師,五條悟的幾個學生都進入了這個遊戲裡。
沒有進入的人也忙著四處跑祓除咒靈,這就讓沒機會作妖的五條悟本人空閒了下來。
但這種空閒並不能讓人放鬆,就算理智知道放手才能讓孩子成長,但是無法參與的焦躁感卻是如影隨形的。
隻不過五條悟將這種情緒處理得很好,他甚至若無其事地回到了五條祖宅裡當個死宅。
準確地說,是賴在自己……也就是神山透如今的房間裡。
當夜從總監部下班的神山透看到房間裡大床上突然揚起的白色腦袋時被嚇了一大跳。
“哎~我也沒有辦法啊,就隻有一張床嘛。”五條悟本人對此很理直氣壯:“【我】現在可是還在獄門疆裡麵呢,總不能跑出去問老頭子們再要套床鋪吧?”
道理是這個道理啦,但是……
神山透的目光緩緩挪向了自己睡了好幾天的大床,上頭用的還是自己臨出門前的被褥和床單,五條悟什麼都沒換,就這麼睡了上去。
看樣子睡得還挺香的。
雖然知道他可能真的挺累,但是他真的不覺得有哪裡不對嗎?
就算他每次上-床之前都有洗澡洗頭,但……好歹也是他睡了幾天的床啊!
人類說到底也是動物,雖然體味相對於野生動物已經淡上不少了,但湊近聞還是會有源自於激素的味道的。
因為長時間和被褥接觸,加上-床具的換洗頻率比不上衣物,這種信息素會被清晰地留在床上。
也就是說,一個人的床鋪會留下一個人最真實的氣息。
對於家人來說,這種氣息會覺得安心,但對於同為男性來說,這種味道就會帶有排他性了。
五條悟他……真的沒覺得不適應嗎?堂堂五條家家主在這方麵也太過於不講究了吧?
彆問,神山透現在就很後悔自己當時為了表現出和五條悟親密的姿態,所以沒要求換被套床單的舉動了。
當時他甚至還有意無意地暗示這樣能更有安全感,現在他卻看著床上的男人情不自禁地腳趾摳地。
他不理解!
立了人設的他確實不方便,五條悟本人卻沒這個擔憂啊。
他完全可以自己在外麵買好了帶進來換上,為什麼能這樣直接毫無芥蒂地睡上去啊!
“我,我去讓人在拿一套寢具來。”
在意識到五條悟本人接下來會將他自己的臥室定為主要活動場所後,神山透立刻說道。
“哎?沒有那個必要啦,就算你拿過來也沒有地方睡的。”剛剛睡醒的五條悟穿著他自己的昂貴又舒適的棉質睡衣看起來自在極了。
神山透頓時錯愕,“我記得,悟你這個應該是套房?”
日式的宅院內,家主和家主夫人一般是同屋不同房,彼此房間雖然相鄰,但會由一扇紙門隔開。
這點在他入住的時候,就有人告訴他了,但是當時神山透為了立人設,也為了方便,選擇了五條悟的房間。
現在他說自己改變主意要住到自己那間,問題應該不是很大吧?
畢竟對於他們來說彼此都是陌生人,就算房間足夠大,但住在一起還是有些不便。
五條悟看著他的眼神有些微妙,然後他示意神山透打開一閃完全被懶人沙發擋住的紙門。
然後神山透感覺自己穿越了一個次元。
他以為古色古香的和室建築內有五條悟房間裡這樣完全的西洋裝飾已經夠離譜了,沒想到五條悟比他想象中的還誇張。
原本應該為五條悟夫人留下的套間裡,完全被布置成了充滿未來感的科技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