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景詹不是一點就燃的人,就著他的話外音道:“那就最好。”
景詹離開後,孔臨川說:“你如果記恨當年的事,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不管你想要什麼,衝孔家來,或者衝我來,彆牽連無辜的人。”
淩霍對他的態度格外冷漠,漫不經心的語氣像嘲弄:“孔少未免太過高看自己,孔家和你,我都沒興趣。”
-
車子駛離9號彆墅不久,薑沅的手機便叮叮當當起來,響了十幾分鐘才消停。
數不清的消息,景詹的、孔臨川的、郭青的、大楊的……
欣欣的最多。
【沅姐,孔少來找你了】
【沅姐,他又來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啊,孔少好執著】
【楊哥說直播的效果很好,公司開會說有幾部戲都表達了合作意向】
【沅姐你哥來了!】
【救命!!!】
連續不停的消息提醒,同一輛車的景詹自然聽到了。“這幾天,他對你做了什麼?”
“這個嘛……”薑沅委婉道,“我覺得你不要知道比較好。”
景詹開著車,冷冷扯了下嘴角:“你倒是心大,被人關起來七天,還無知無覺。”
薑沅歎了口氣:“哥哥,等你熱戀的時候你就懂了,七天算什麼。”
要不是今天他們找來,要不是馬上還要錄製下一期綜藝,她還能再住一個輪回。
“你連他的底細都不清楚,熱戀就是躲起來過家家嗎?”
“已經快搞清楚了,你們來之前他正要跟我坦白從寬呢,這不是被你們打斷了嘛。”薑沅不動聲色地想給淩霍在她哥這兒扭轉一下誤會,“說到這兒,你乾嘛跟孔臨川一起來搞破壞?”
景詹涼涼道:“我今天不來,你被人賣掉都不知道。”
薑沅繼續翻著手機,半晌,頭也不抬地問了句:“淩霍是不是跟孔臨川有什麼關係。”
“現在才發現會不會晚了點,景小姐?”景詹顯然已經知道什麼。
薑沅放下手機,指尖在機身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了幾下。
四年不相往來,孔臨川開始頻繁在她麵前出現,往前捋,是在電視劇大賞,她和淩霍同框之後。
結合這次的“搶人”,孔臨川不得不主動找上她哥的原因,以及她哥能夠被他說動,如此緊張大動乾戈闖進雎水山莊的理由……
如果不是與淩霍有關,實在說不過去。
-
孔臨川將車開到南樾公館,停好車,徑直上樓。薑沅家的門開著,似乎特意在等他。
景詹已經先行回公司,薑沅換好了衣服,倚在吧台上,手裡拿著杯水,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孔臨川走到她麵前,想了想解釋道:“一直找不到你,擔心你有危險,太著急了所以……”
“謝謝你關心。”薑沅不是不識好歹的人,“不過,我和我男朋友在一起,不會有危險的。”
孔臨川眉頭緊了一緊:“你是認真的?”
“我有不認真過嗎?”薑沅挑眉。
“你以前追那個學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也算認真?”
這事兒他不提薑沅都快忘了,還不是當時杜苒說學霸喜歡她,總是偷看她,薑沅每次跟學霸打照麵,他都跟害羞草似的躲躲閃閃,激起了她的玩心。她不過逗了學霸幾次,某天被對方約到器材室,還沒來得及說句話,就被老師抓個正著。
從此整個學校就流傳著她和學霸在器材室幽會的傳說。
但被孔臨川發飆教訓了幾個人之後,就沒人敢再提了。
小時候的荒唐事薑沅不想再提,尤其是後來很久才想明白,她被杜苒擺了一道。
“哦,那次不是認真的,但這次是。”
“認真?”也許是妒火也許是彆的,孔臨川突然向前一步,脫口而出,“你知道他是誰嗎?”
“他是誰在我這兒不重要。”突然逼近的距離,薑沅沒有動,抬起眼皮看著他,“不騙我就行了。”
這句話仿佛一根毒針,孔臨川募地僵在原地,方才的急切和怒火也都在一瞬間斂去。
“我當時……沒有想騙你……”
兩家有意在薑沅的生日宴上公布訂婚的消息,那晚一幫狐朋狗友拎著酒來,說要給他過最後一個“單身夜”。大家都喝多了,東倒西歪睡在他家裡,第二天他卻在眾目睽睽之下和杜苒一起赤身**醒來。
他當時也是年輕氣盛,空有一腔責任感,當著所有人的麵,說他和杜苒早就交往了,想護她名聲。
有些話一旦說出口,就再也沒有收回的機會。
這個道理後來他才明白。
“你對我說,擔心我和彆的男人在一起會被欺負,隻有你自己照顧我你才放心;說因為是我,所以被家裡早早安排一生也不排斥了。然後背著我和杜苒交往,讓我頂著一頭草原反而像個破壞你們感情的第三者——還不算騙我嗎?”
薑沅轉過身,把杯子裡的水喝光。
“那天景家所有的親朋好友都來了,鬨我鬨了一天,爺爺送了我一座島,說等不及了,提前給我們訂婚禮物,結果到最後,是你們兩個公布戀情……早不說,晚不說,偏偏要等到那一天說。我被你倆耍的夠嗆。”
“甜甜,我……”孔臨川眼裡有痛色。
薑沅突然衝他一笑。
“不過最近我反而想明白了,我對你也不是愛情,大概隻是少年時的占有欲吧,你和杜苒一起背叛我我不開心,我的東西被彆人搶走了我不開心,你們讓我成了笑柄我不開心,僅此而已。”
“反正你和杜苒感情穩定,我也很喜歡現在的狀態,”她笑得可愛,像以前一樣對他眨了眨眼睛,“孔臨川,大家誰都彆耽誤誰了不好嗎。”
她在主動和解,作為當初的受害方。
不是時間撫平一切,教她大度,是她有了其他在意的東西,以前你們再對不起我,本公主現在都不care了。
說到底,還是為了維護淩霍。
她以為他搞這麼多,是在針對淩霍。
孔臨川啞然。
沉默了很久,才自嘲地笑了起來:“那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話鋒一轉:“你又怎麼知道,淩霍沒騙你?”
說實話,薑沅在那一瞬間緊張了,但演員的表情管理是必修課,她轉過身時很鎮定。
“他騙我什麼了?”
“為什麼指定讓你出演《南歌傳》,為什麼蓄意接近你,他告訴過你嗎?”
蓄意接近?
指定讓她演《南歌傳》?
薑沅沒有說話,但她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孔臨川承認自己嫉妒,從那天在這裡聽到不該聽的東西,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但他更不願意薑沅成為彆人報複他的工具。
“他是我爸跟楚嵐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