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磋結束,按照慣例,輪到雙方師父的指點。
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切磋中,修為更高的師父,才能指點兩個徒弟。
鬱月是遍地走的金丹,沒資格指點柳春風分神期的徒弟。
好在竇淵廚藝精湛,鬱月吃撐了,絲毫提不起指點的欲望。
柳春風攬過指點的活,先說竇淵:“太過軟弱,意誌不堅,需再鍛煉。”
竇淵抱劍:“是,師尊。”
他又看向陸空雪,掩去眸底的複雜,說:“你的劍,卻過於銳利。”
陸空雪回:“這是進取,弟子並不覺得不好。”
柳春風:“過剛則易折。”
陸空雪:“寧折不屈。”
柳春風額角青筋凸起:“要再修煉劍心。”
陸空雪:“弟子劍心很穩固。”
柳春風幾乎掛不住笑臉:“嗬嗬,你很好。”
陸空雪看鬱月:“是弟子的師父教得好。”
鬱月幫他通筋脈,他該給鬱月長臉,不然,她會以為他毫無用處。
這麼想著,俊美少年昂起頭。
很驕傲。
鬱月:雪啊,你怎麼變成杠精了?
陸空雪一頓,沒錯,師父那個眼神,是在肯定我。
他們真是太有默契了。
鬱月:“……”
她想開了,劇情點沒到,她還活著就行,徒弟自有徒弟福,沒有徒弟她享福。
後路她堵死了先,以後徒弟們自己鑿吧。
隻看柳春風一拂袖:“今日如此,本尊告辭。”
鬱月:“這麼快啊,再喝杯茶唄。”
柳春風:“鬱掌門不會以為,這杯茶我還能喝下去?”
鬱月:“我客氣客氣,你彆當真。”
柳春風:“……”
這破地方他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他攜兩個弟子離開隨意仙宗的大殿。
鬱月儘地主之誼,招呼孟金寶幾人:“你們送一送柳宗主。”
*
秦道直走著走著,步伐慢了點,和孟金寶、李沂招呼:“嘿,你們大師兄好厲害。”
李沂提醒秦道直:“你師兄敗了。”
他怎麼還能這麼沒心眼,誇彆人的師兄。
秦道直:“我知道啊,可是勝敗乃常事,你們師父不是壞人,她有一顆善心。”
孟金寶:“噗嗤。”
李沂:“噗嗤。”
迎著孟李兩人的目光,秦道直:“我被追雲派洪飛按在地上打時,是你們師父救了我。”
這是陸空雪不在場。
不然明白真相的他,看秦道直的目光肯定更直接。
即使如此,孟金寶和李沂也不信鬱月會無緣無故發善心,救秦道直。
好在兩人懶得揭穿,保護了秦道直的少男心。
孟金寶想起什麼,問:“你被洪飛按在地上打?什麼時候的事,沒找他算賬嗎?洪飛後麵能來騙我呢。”
秦道直:“就,三個月前的事。”
孟金寶唏噓:“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你師父不給你出氣啊?就放任洪飛繼續為非作歹?”
秦道直:“洪飛跟我道歉了!”
李沂:“嗤。”
孟金寶:“道歉有用還要師父乾嘛?”
他拍拍自己胸脯,“洪飛騙我去打拳,我師父一拳,把他打到天上去。”
秦道直聲音越來越小:“我師父很好的,性格溫善,但是以暴製暴不好,至少洪飛跟我道歉了。”
孟金寶:“你師父是真的溫善。”
換個彆人上隨意仙宗一趟,氣得頭都炸飛,他能直著走出隨意仙宗的大門,好歹把持住大宗門的臉麵。
這時,柳春風回頭:“道直。”
秦道直連忙跟上,回頭朝他們二人招手:“拜拜,有機會再聊。”
孟金寶唏噓:“這缺心眼,咱們和寒劍宗肯定結仇了,他不會以為還有下次吧,這世界上怎會有如此傻子。”
李沂:“確實有。”
孟金寶:“誰啊。”
李沂看著孟金寶。還有誰,他不說。
很快,柳春風與兩個徒弟,坐上飛舟。
竇淵擦著劍,神色委頓。
拜入柳春風門下後,這麼多場切磋,他從沒輸過,沒想到,居然會慘敗小小宗門的陸空雪。
他單膝跪下,對柳春風抱拳:“師父,請責罰徒弟,徒弟讓師父丟人了。”
柳春風背著手,看向飛舟外的雲彩,說:“無妨,隻是輸一場而已。”
竇淵:“可是追雲派……”
柳春風低下頭,對竇淵說:“咱們儘力了。”
“追雲派在銀泉民眾中積怨已久,以至於金銀台和拳場被毀,一個凡人,都沒站出來給他們說話。”
秦道直在旁邊補一句:“就是,太跋扈,趁現在換掉也好,我看刀斧派,青雲派都比他們好。”
柳春風點頭,又說:“何況陸空雪手腳不乾淨,你輸了也正常。”
竇淵和秦道直十分驚訝,秦道直反問:“他手腳不乾淨?”
柳春風:“正是。”
秦道直是沒看出來,不過師父說是,那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