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說她穿越九個世界,但她還有回憶的,隻有初始世界,和這個世界。
多少有點不同的感情。
在那個世界,戰爭是常態,為了資源,為了生存,為了欲.望,人們總是有各種理由,拿起手中的武器,自相殘殺。
她也曾經站在輝煌的巔峰,最終,厭倦政.鬥,在一次事件中,自願退出帝**隊。
但她的政敵可不會讓她好受,把她撇去軍校帶刺頭學生。
沒錯,刺頭學生,軍校裡最不服管的那群學生。
她手掌放在一塊碎片上,看到一個少年倔強的眼神。
當時他犯紀律了,被她要求擦拭整個倉庫的機甲。
他給她布置了機關,想要害她,結果自己從機甲上摔下來,險些斷了腿,還是她給叫的校醫。
年輕人啊,總是不服輸。
下一個碎片,一樣寬敞的禮堂,一樣送彆的軍歌。
她站在禮堂最高點,目送他們離開。
他們畢業了,要上戰場。
這群小子們,相互推搡:“誰去跟鬱教官道彆?你去吧,不不不我才不去。”
“乾什麼,扭扭捏捏的,我去!”
那個自告奮勇的女孩,跑過來,眼神從左滑到右,再從右滑到左,聲音卻沒有方才的中氣十足,弱弱的:
“鬱、鬱教官,我們要走了。”
鬱月哪看不透小孩心聲,她笑了聲:“怎麼,舍不得我?”
被揭破,其餘人反駁:“哪有,就是怕教官沒有我們,會無聊啊。”
“就是,咱們可是鬱家軍,要乾一番事業給教官看啊。”
“鬱家軍,出發!”
“噓,你不怕教官又被警告帶壞學生嗎?”
“……教官,祝我們旗開得勝!”
鮮活的少年們,朝她揮著手臂。
記憶碎片外,鬱月抿著嘴唇。
係統的聲音,把她從這個回憶撈回來:“不看了吧。”
鬱月搖搖頭。
她走向下一個碎片。
旗開得勝麼,確實是旗開得勝。
隻是人沒回來而已。
遺言錄像,是她在帝**部的朋友寄給她的。
這些學生賭上“鬱家軍”的榮譽,守住最後一個堡壘,給反敗為勝的戰鬥,提供最重要的據點。
那二十一人,在錄像裡,對著她敬禮。
他們那麼年輕。
背上沉重的,不屬於他們這個年紀該承受的裝備,堅決轉身離開。
後來,打掃戰場時,他們有的人的身體,是找不全的,有的人,化為灰燼。
是鬱月親自捧著他們回來的。
骨灰盒上掛著慘白的布。
鬱月閉眼。
係統聲音似乎輕了點:“我以為經曆這種事,你不會再收徒了。”
掠過這片記憶,她繼續往前走:“嗨,徒弟是無辜的嘛。”
她語氣輕鬆,似乎不在意了。
係統也鬆口氣,到底是以前的事,在這個世界能安定下來,就是好事。
鬱月逛一圈自己的記憶專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渾身痛感席卷而來。
係統提醒:“你要真正清醒了。”
饒是有心理準備,真的醒過來時,鬱月差點又疼暈過去。
她睜開眼。
這回,那張鎮宅鎮妖符咒,還貼在她額心,但她連抬起手揭掉它的力氣,都沒有。
鬱月又閉上眼睛:“你能讓我暈過去嗎。”
係統:“你現在就一口氣了,暈過去可能就醒不過來。”
鬱月:“嘖。”
可惡,渡劫體驗卡秒變殘廢體驗卡。
天空是橙紅的,大地、石頭、樹木,也度上一層橙色。
不像正常的世界。
為了不讓鬱月暈過去,係統解釋起來:“孟金寶真的是丹修天才,空間係陣法在千年前絕跡,剛剛那種戰鬥環境下,他打坐,居然悟出點門道。”
這個空間陣法,不是一端連接這,另一端連接乾坤袋那種。
他不依托任何法器,真的打開一個空間。
隻是,剛剛太趕了,孟金寶沒來得及完善這個空間陣法,他打開的是虛空裂縫。
可不躲進來的話,渡劫期的雷劫,就算服用避雷丹,大家難逃一劫。
這裡提供了避難場所。
鬱月:“虛空裂縫?”
係統:“是的,一個有彆於修真界的第二空間,幾千年前還有人來過,現在這裡是最切實的荒蕪地。需要孟金寶再開一個陣法,大家才能出去。”
鬱月:“也就是說,我們被夾在空間這一層?”
係統:“呃,夾,沒錯,這個詞最準確。”
鬱月又問:“其他人呢?”
係統:“孟金寶的空間陣法還不穩定,你們失散了,不過留心找找,應該能夠聚集。”
鬱月用力吹起額頭上的符咒:“好吧。”
係統:“我不能再拖了,我得下線,記得啊,彆睡覺。”
鬱月:“行,你走好。”
係統消失後,鬱月困了。
她想起火龍翻身。
到底是什麼樣的災難,讓當初修真界的渡劫期、大乘期,紛紛獻上生命,才能換回修真界一線生機。
可惜這東西記載太少了,原也屬於一筆帶過。
搞得她還以為,火龍翻身是一條大蠢紅龍嗷嗷嗷噴火,把修士們噴得嗷嗷叫,結果從記憶碎片看,倒像是火山爆發。
但普通火山爆發,可弄不死想上天的修士。
算了,先養好傷。
鬱月準備想想美男子,振奮一下精神,突然察覺到有一點腳步聲。
她想動,卻沒法動。
那個氣息越來越近,卻沒什麼惡意,主要是,他喚了聲:“師尊?”
好耶,怨種徒弟。
鬱月閉上眼,裝昏。
畢竟把自己弄癱了這種事,她可沒好意思讓徒弟知道,尤其還是她大徒弟。
陸空雪也受了傷,但比起鬱月的傷,小巫見大巫。
他吃過孟金寶的藥,已經好多了。
他走到鬱月身邊,揭下孟金寶貼的符咒。
鬱月舒服了點,總算把僵屍符給揭了,繼續裝昏。
看鬱月安安靜靜躺在地上,陸空雪呼吸一窒,他伸出手,搭上鬱月的手腕。
過了會兒,一股溫柔的似月華的力量,湧進鬱月的筋脈。
他在用月神之力。
鬱月本來隻是裝昏,隨著月神之力湧入體內,筋脈拚湊、丹田修複,舒適得讓她難以抑製,陷入黑甜的夢鄉。
這一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鬱月再恢複意識時,四周還是紅橙橙的天。
鬱月動了下。
她居然能坐起來。
雖然還是渾身酸疼,還是重傷,但比一開始好太多了,她還以為要養好久呢。
回想睡覺前,陸空雪給她用了月神之力,她知道緣故了。
不過,陸空雪在哪。
鬱月環視四周,忽而手上一個軟軟的東西,蹭了蹭她。
鬱月低頭。
一隻白兔,雪白的,毛茸茸的,可愛的白兔。
它正趴在她手掌旁邊,睡得不省人事。
鬱月一手小心地提起白兔,一手托在它的屁股下。
而此時,白兔也被驚動,它似乎眼皮很沉,很用力得掙紮著,睫毛顫抖,睜開那雙眼睛,露出赤紅雙瞳。
一人一兔,四目相對。
兔子猛地後退,後背抵著鬱月的手指,一臉慌張如有實質。
鬱月:“你是誰?”
聽到她這麼問,兔子反應過來,赤紅眼瞳露出刻意的懵懂,很是清澈。
它好像在說:我隻是一隻路過的小白兔,無辜純潔的小白兔。
便看鬱月歪歪頭,順著他的意思:“你是一隻小白兔……”
兔子鬆口氣。
鬱月續下半句話:“還是隨意仙宗的陸某雪啊?”
白兔:“!!!”
看樣子,鬱月早就猜出他是誰了,還玩弄他。
兔子兔耳朵高高豎起,前爪收在胸前,撇開腦袋。
鬱月也反應過來了:“你過度使用月神之力,會變成兔子。”
兔子三瓣唇微微一動。怎麼樣,笑他吧,他無所謂。
鬱月疑惑:“月神後裔是兔子啊,我還以為會是狼呢。”
陸空雪忍不住了:“為什麼是狼?”
沒料到他能說話,鬱月一愣,盯著兔子可可愛愛的三瓣唇,笑了:“因為狼會對滿月尖叫嘛,而且形象上更凶狠,哪有兔子這樣的啊。”
陸空雪:“……”
兔子怎麼樣?
鬱月:“這麼可愛,太犯規了。”
陸空雪怔了怔。
鬱月湊近他,觀察著他雪白漂亮的毛發,真情實感:“我喜歡兔子。”
陸空雪胡須一抖。
不過,他很快冷靜下來,沒什麼,她接下來肯定會說,因為好吃。
麻辣兔頭什麼的。
卻見鬱月盯著他,真誠感慨:“我真的好喜歡兔子。”
陸空雪:“……”
怎麼回事,怎麼不按套路出牌了呢?
本來還有點氣哼哼的兔子,耳尖和腮邊,也浮上一層淡淡的緋紅。
眼神也飄忽著。
而鬱月繼續討好:“你看你這麼可愛,我可以摸摸你嗎?就摸頭和脖頸。”
陸空雪當場炸毛,果然她另有陰謀詭計。
他毫不猶豫:“不行。”
鬱月打可憐牌:“師尊活了這麼久,從沒碰過毛茸茸,你忍心嗎。”
陸空雪:“不行!”
騙誰呢,她摸過很多,小火熊、豹貓、妖虎、白嶺狼……連白鷳,都被她摸了八百三十八次。
鬱月:“唉,我記得以前摸你,都不用征詢意見的。”
陸空雪:“……”
她還記得那時候她對他下手啊,那可真是他的榮幸。
見陸空雪誓死捍衛兔子的尊嚴,鬱月放下白兔,她抱著膝蓋,眺望遠方。
橙紅色的天空下,分外蕭索寂寥。
過了好一會兒,陸空雪聽到自己的聲音,十分艱難地從喉嚨出來:
“你摸吧。”
鬱月一喜:“你同意我摸你啦?”
陸空雪:“隻準一下。”
此時,司徒慎隔著一塊巨石,剛走過來,未見人影,便聽到這兩句。
司徒慎:“???”
什麼,隨意仙宗玩這麼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