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根本沒在這附近停留,敲鐘隱身之後就走遠了。
達米安輕巧地從幾個破箱子之後繞了出來,跑到鉤子前伸手來救被掛起來的小夥伴,“你沒問題吧?被掛上去是什麼感覺?”
“沒感覺,”小喬很老實地說,“就像剛才挨刀一樣。”
“但是你喊得那麼慘……我差點不確定了。”
麻花辮姑娘已經將黑發妹子從鉤上搬下來,兩人向旁邊的牆後跑去,小喬心有餘悸地說:“幸好我們不是在現實裡的樣子,否則那個鉤子的高度……我懷疑你大概碰不到我。”
達米安:“……”
“閉嘴,”他想要治療隊友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否則我走了。”
超級小子並不在意,“我有技能,可以自己治療自己。”
“是嗎,聽上去真厲害,而你已經榮幸成為第一個被掛到鉤子上的人,從正義聯盟到我們,等你加入泰坦的時候,這一筆一定要記在你的履曆上。”
“上次是誰說你們是少年泰坦而不是幼兒泰坦,”小喬低聲吐槽著,“而現在來救你的還有我這個‘幼兒’。”
他們還要繼續爭吵時,兩人同時聽到了讓人絕望的鐘聲。
“抱歉,但是我覺得你們挺可愛的,”屠夫這麼說著,這聲音聽上去低沉喑啞還有些模糊,讓人又不太確定這家夥就是莊園的主人,他看著兩個逃命的人:“你們待會兒可以繼續聊。”
兩分鐘後,達米安深吸一口氣,盯著對麵鉤子上的人:“……這是什麼意思?”
另一座鉤子上方黑霧繚繞,金色光絲在空中浮現,在黑暗的虛空中穿插彙聚,凝結出一條又一條利爪般的肢節,一道尖銳的利爪已經伸向了後者,顯然是惡靈已經準備吞噬祭品——
小喬正抓著那根尖端鋒利的肢體,被掛在空中的姿勢讓他很難用力,不過還是堪堪擋住了那根想要繼續向前的觸手,“我也不知道我還能堅持多久!”
該死,如果是現實裡的話,他一定能很容易解決這個——
甚至根本不存在中刀受傷的可能性。
他們倆全都被掛了起來,大概是屠夫“好心”的緣故,這兩座鉤子相距不遠,中間隔著一些廢棄的雜物和破爛零件,以及幾個堆積的木箱,兩人就在鉤子上遙遙相望,甚至小喬還在和惡靈的觸手搏鬥,但這依然不妨礙他們開始爭吵。
“不,彆忘了你父親和她打過不止一回了。”
“而你父親根本沒這樣做過。”
“什麼?”達米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以為……天呢,你是不是根本沒聽我之前說過什麼?”
“你不會又要說這都是我的錯了吧?”小喬也很難受,“如果非要這麼說的話,我該指責你把殺手帶到了我那邊,你明知道我們兩個在那裡修發電機,但是我沒有。”
“如果你沒有炸機報點的話,她根本不知道你們在那裡!”
“上帝啊,你們居然在這裡吵起來了。”
迪克遠遠就聽見他們兩人在爭吵,而且說實話,兩個在鉤子上的人隔空喊話,這場景真的相當難忘。
他先把眼見著快要祭獻給惡靈的小喬救了下來,後者道了聲謝,跑去角落裡給自己治療,同時睜大眼睛望著麵前的空氣,不敢放過任何風吹草動。
達米安被救下來之後,他們又聽見了催命般的恐怖鐘聲,在本來悅耳的聲音此時簡直如同死神的歌唱,前者隻能在捂腎狀態下一邊流血一邊逃命,在障礙物之間各種繞圈,然而還是改變不了殺手越來越近,他隻好鋌而走險咬著牙反向衝過去,試圖在殺手揮刀時躲過,趁著對方揮刀之後的短暫硬直逃命——
艾莉婭:“……”
你以為你是人皇嗎?居然敢和我蛇皮?
幽靈殺手麵無表情地舉起了刀,放倒了試圖蛇皮走位騙刀的逃生者。
羅賓趴在地上,第無數次懷念現實中的身體,他完全體會了小夥伴的怨念,倘若在現實裡,他一刀就能砍掉這家夥的腦袋……
“這是不是有點血腥?希望沒有嚇到你,”達米安在對方的肩上冷笑著說,“至少你的鼻梁或者下巴會和我的拳頭親密接觸一下——”
屠夫不以為然地將他丟到了鉤子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艾莉婭看到對方的視線微微一頓。
嗬。
想要讓我說在現實我能一劍把你挑飛到河裡嗎?然後確認我就是這個莊園的新主人,之前兩次和超人打架上新聞的那個不知名反派?
幽靈殺手歪頭看著鉤子上掙紮的祭品,他的眼睛在夜色裡像是兩顆泛光的磷石,顯得有些空洞嚇人,氤氳著刺目的亮光,“什麼叫做現實世界?你以為自己在做夢嗎?”
達米安:“……”
第四台發電機已經修好了。
從這個角度來說,德雷克這人還算靠譜,或者說他們的“犧牲”也沒有白費,達米安心情複雜地想,然而他看著幽靈在自己旁邊隱身,肉眼可見的氣流波動湧向牆後——
羅賓一邊抓著惡靈的觸手一邊大喊:“彆來救我,他還沒走!”
太晚了。
迪克已經和現身的殺手陷入了追逐戰中,之前達米安逃命時放下的板子還在,這個障礙物人類可以滑動翻越,而殺手想要穿過隻能選擇踢碎板子,這個舉動會耗費一點時間,足夠人類再多逃出一段距離——
夜翼和屠夫隔著一塊藍紅黃相間的木板對峙。
這個場景相當常見,屠夫選擇踢板的話人類會直接跑,如果不踢則是可能從旁邊繞過去,那麼人類也可以圍著這個板子繞圈,或者直接從板上翻過去——
艾莉婭有的是耐心,德雷克一直在修機,小肯特不在這裡,背後的小韋恩很快就要被祭獻了,反正格雷森應該比她要著急。
想到這裡,她乾脆轉身假裝要從旁邊繞過去。
迪克立即翻板,然而屠夫猛地回過身來,他想要再翻回去,卻在翻板過程中淒慘挨刀。
艾莉婭一邊抹掉刀上的血跡,一邊看著對方變成了捂腎狀態向前逃命。
與此同時,背後又是一聲慘叫——
惡靈的利爪刺穿了逃生者的身體,鉤上的祭品被完全祭獻,在一片虛無的碎影中,惡靈的觸手席卷著一團黑霧逐漸飛上夜空,在陰雲之下消失不見。
下一秒,達米安·韋恩出現在了莊園的牆外。
黑發綠眼的男孩死死盯著麵前的高牆,換回自己的身體之後,想要翻越這個高度,他甚至都不需要借助工具,然而,隻要一跨越這堵牆,他就會再次變成隻能逃命的遊戲角色。
他完全沒有受傷,沒有疲倦也沒有痛感,精神上似乎也沒什麼損耗,隻是……
在不久之後,另外三個隊友依次出現在身邊。
“你被祭獻了嗎?”
“廢話,你沒看到我上鉤嗎?”
“……”
“這沒完,”羅賓臉色沉重,“我們再來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