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蘇煙和樓斯白第一次一起出遠門,兩人就像新婚回家探親的小兩口子,一早就背著大包小包出門了,兩人也沒騎車,主要是車騎到縣城沒地方放,被人偷了就不劃算了,所以很早就起來,收拾好就趕緊出門。
樓斯白身後背著一個大雙肩包,裝著衣服和水,蘇煙比他輕鬆多,隻斜挎背著一個小包,這都是蘇煙自己做的,彆的不說,這種簡單的包包她倒是做的很順手,雙肩包用的都是厚實料子,做了三層或雙層的,樓斯白很喜歡,每次跟領導去縣城開會時他都會背著,買東西很能裝。
蘇煙斜背包裡則裝著小手帕和一些零嘴,主要是坐車的時候方便拿出來吃。
早上還有點冷,蘇煙將手塞在樓斯白口袋中,兩人親昵走在一起,摸黑往縣城方向走去。
到了縣城的時候才五點零六分,原本以為還能趕上五點鐘的車,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兩人就蹲在路牌邊上等,旁邊還有彆人,看那樣子似乎是知青,應該是趁著國慶節放假回家。
去年陳向東他們就是國慶節的時候回家的,不過今年大家都沒回去了,他們不是每年都回去的,剛好今年國慶節的時候方洋結婚,他們留下也算是給方洋撐撐場麵。
蘇煙早上起的有點早了,站在旁邊哈欠不斷,樓斯白看了有些心疼,讓她靠著自己眯一會兒,蘇煙點點頭,將腦袋搭在他肩膀上,閉目養神。
等了有半個小時,五點四十多的時候,大巴車終於來了,很有年代感的一輛綠皮車子,可能從廠裡出來就沒洗過,車身下半截沾滿了泥巴,每次看到這輛車,蘇煙都有種自己在拍電影的感覺。
這個年代的人很勤勞,哪怕是等車都這樣,像蘇煙他們這樣五點多來的,都算是比較晚的了,所以上車的人並不多,樓斯白牽著蘇煙的手上了車,交給售票員兩張去市裡的票,然後在後麵找了兩個並排的位子坐下。
蘇煙坐在裡麵,東西放在腳邊上,好在東西不多,也不覺得擁擠,蘇煙將頭靠在樓斯白肩膀上睡覺,去市裡要兩個小時,她能好好睡一覺。
樓斯白從包裡拿出一件薄外套搭在蘇煙身前,然後安安靜靜坐在一旁。
他也有些困,但車子上有其他人,擔心他們都睡著了後被人偷了東西,這也不算是他想多了,而是出門在外,這種事是經常發生的。
蘇煙飽飽睡了一覺,兩人坐車到市裡,然後又轉火車去省會,坐票賣光了,兩人買的是站票,站票是站在火車門口這裡,也不知道國慶節怎麼這麼多人,過道裡都是人,蘇煙有種重溫後世下班高峰期擠地鐵的錯覺,不過這比擠地鐵痛苦多了,周圍味道太難聞了,汗味、腳臭味、頭發好久沒洗的衝鼻氣味……
樓斯白雙手撐在壁上,將蘇煙小心翼翼護在懷裡,蘇煙將斜背包抱在懷中,樓斯白也聽她的話將雙肩包背在胸前,兩人麵對麵站著,蘇煙見他抿緊唇用力跟人擠,不厚道的笑了。
樓斯白看她這副沒良心的樣子,都不想說話了,他這是為了誰?
生怕彆人擠到她了,腳都不敢挪一下,她倒好,還笑話他。
沒好氣低下頭,拿額頭的汗水蹭了蹭她的額頭。
跟蘇煙呆在一起久了,樓斯白發現自己也變壞了。
果然,蘇煙嫌棄的不行,忙伸手將額頭的汗水擦去,擦去還不算,還用責怪的眼神看著樓斯白,將手在他衣服上蹭了蹭。
蹭完放在鼻子前聞一下,嘴裡小聲罵了一句,“臭男人。”
“……”
樓斯白吸了吸氣,忍了。
兩人艱難站了三個小時,終於在中午的時候到了省城,他們這趟也不著急,乾脆去了附近的國營飯店吃了頓飯,一人一碗水餃,吃飽了,也喝飽了。
然後才去火車站等著,下午一點多又坐上火車,再轉大巴車,終於到了樓斯白老家縣城。
樓斯白沒有帶蘇煙直接去他姑姑家,而是帶她住進了招待所,解釋道:“我老家那房子現在住不了人,明天再帶你回去看看。”
至於他姑姑家,他根本就沒想過要帶蘇煙去,他自己受委屈就算了,不想蘇煙也被人欺負。
蘇煙自然聽他的,兩人住進了縣城的招待所,這個縣城看著比他們下鄉的那個縣城要大一點,國營飯店竟然有兩個,樓斯白帶著蘇煙去了較大的那個國營飯店,兩人要了兩碗飯,一道炒肉,一道雞蛋羹。
味道不錯,就是店裡的服務員態度不怎麼好,凶巴巴的,還跟進店吃飯的人吵架。
蘇煙和樓斯白都是乖巧的人,倒是沒被凶,兩人吃完飯就回了招待所,招待所附近有澡堂,兩人花了兩分錢洗了個澡,比他們縣城便宜多了,樓斯白說這邊煤資源豐富,也難怪了。
洗完澡兩人就在招待所休息,招待所裡一間房有八個床位,房間裡還住了其他人,一對中年夫妻,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和一個二十出頭的男人,兩個男人應該是過來出差的,蘇煙聽到年輕男人喊年紀大的那個主任,兩個人穿著也比較體麵。
蘇煙有些不習慣,好在他們的床位在最裡麵靠牆的位置,也算是比較安靜了,大概是看他們比較年輕,中年夫妻還有些熱情跟他們說話,說實話,蘇煙有些不想搭理,畢竟在外麵,警惕心還是有的,後世新聞上經常報道拐賣人口的新聞,她平時出門都是很小心的,哪怕是聊天也留著心眼。
樓斯白就更冷淡了,他本來就是個性子冷的,坐在床上收拾東西,根本不搭理人,蘇煙圓滑的擋了幾個問題,然後就裝模作樣的打哈欠,表示自己困了,客氣說了一聲就轉身朝床走過去,脫掉鞋子上床睡覺。
蘇煙躺下沒多久,樓斯白也躺下來了,熟練的將人抱在懷裡,低頭親了親,小聲湊到蘇煙耳邊道:“睡吧。”
手在她後背輕輕拍,拍著拍著,就不老實的伸進了衣服裡。
蘇煙怕癢的縮了縮,他輕笑了一聲,胸腔裡發出輕微的震動,讓人無語的是,他臉上的表情還很一本正經,就算彆人現在看他,也根本猜不到他正在乾什麼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