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燕和陳向東在省城玩了一天,第二天就走了,他們夫妻倆一走,武建國就來了,還有張大山。蘇煙本來還想讓武建國住家裡的,但因為張大山也來了,家裡就有些住不下,於是武建國和張大山主動提出去了招待所,兩人睡一張床,一人出一半的錢,比較劃算。
武建國也聽說了張大山的事,本來還以為張大山沒考上,沒想到中間還有這樣的曲折,心裡有些同情他。
兩人都考上了大學,仿佛達成了什麼重要目標,都鬆了口氣,趁著還沒開學,兩人天天早出晚歸出去玩,將省城幾乎跑遍了。
也幸好他們倆提前來了省城,這天蘇母將張大山和武建國叫到家裡吃飯,中午蘇父和樓斯白都沒回來,家裡隻有蘇煙和蘇母兩個人,蘇煙還懷孕了,被一對中年夫婦找上門時,要不是武建國機靈,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武建國看兩人神色古怪,將人攔在外麵。
蘇母正在廚房炒菜,聽到動靜出來問了一聲,“小武,是誰啊?”
蘇煙也從房間裡迷迷糊糊出來,從上午睡到現在才醒。
張大山從桌子前站起身,桌子前擺放著幾本名著,都是蘇父的收藏,書店裡都不好買,張大山是文學專業,看這些書有用,武建國的座位前也有書,是蘇煙上學期的英語課本,蘇煙提前教他音標和一些英語學習方法。
蘇煙揉了揉眼睛,門口武建國皺眉將中年夫妻攔住,聽到問,武建國扭過頭看屋子裡的蘇母和蘇煙,“這兩位說是斯白的姑姑姑父。”
蘇煙和蘇母一愣,還沒說話,門口兩人就大著聲音道:“喲,是親家母吧,你好你好,我們是小白的姑姑姑父,這孩子也是,結了婚考上大學也不跟我們說,還是聽人講起才知道這回事,真是個小白眼狼,過上好日子就不認他姑姑姑父了。”
中年男人笑得一臉虛偽,嘴上說著打趣的話,但處處指責樓斯白忘恩負義。
這才第一次見麵呢。
蘇母頓時心生不喜,之前雖聽說了一些女婿家裡的情況,但沒親眼看到也不知道到底什麼個情況,現在見狀,覺得難怪女婿那樣的好脾氣都生氣不來往了。
也就是這時候,蘇煙上前一步故作疑惑的樣子道:“小白是誰啊?我們家沒有人叫小白的,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
門口夫妻倆大概是沒想到蘇煙這個反應,兩人互相對視一眼,最後男人笑得一臉憨厚&#...30340;樣子道:“怎麼會找錯了?我侄子樓斯白啊,去年考上大學了,現在在工業大學讀書呢,不可能找錯的。這裡是蘇家對吧?我都打聽過了,我侄子丈人是機械廠主任,一路問過來的,侄媳婦,咱們雖然沒見過麵,可你也不能不認人啊,我們辛辛苦苦將小白養大,咋進城過上好日子就不認窮親戚了?”
蘇煙氣笑了,手摸著肚子走到門口,看著人上下打量一遍,最後突然放大聲音道:“咦?我男人還真有個姑姑姑父,不過我男人的姑姑姑父有些不是人,拿了他爸犧牲的一半賠償金就算了,還讓他天天餓肚子,吃不飽穿不暖,畢業後好不容易謀得一個好工作卻被親表弟頂替了,他則被逼的下鄉當知青,農村插隊兩年,家裡都沒一封信,還以為關係斷了呢,沒想到現在考上大學了姑姑姑父就來了。老話說的真沒錯,窮人鬨市無人問,富人深山有遠親。”
“咋了,你們家是有什麼困難又想來吸我男人的血了?醜話說在前麵,借錢、借人脈、以及違法犯罪的事咱不做,走親戚也算了,要是你們當初真把我男人當親戚也不會那樣對他,那些錢就算給個外人,也不會過的那麼苦。“
快要到中午了,隔壁都有人回來吃午飯了,聽到這邊有動靜都出來看,他們既然想道德綁架,她也是不怕的。
蘇煙唱紅臉,蘇母就唱白臉,笑眯眯走到門口道:”不好意思,我閨女脾氣不好,這孩子就是太心疼她男人以前的經曆了。不過,不是我說,你們要真是小樓的姑姑姑父,也彆怪我們家這個態度,小樓以前過的實在是太苦了,你們不心疼就算了,我們家心疼。現在我們隻想好好過日子,你們如果能稍微有點良心,看在那一絲絲血緣的關係上,還是希望你們不要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以前的事我們也不會追究了,小樓今天不在家,他跟教授出門開會了,我們可以當你們沒來過,彆最後鬨的不好看。”
看似什麼都沒說,但又像是什麼都說了,能懂的自然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