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秦府(1 / 2)

==第六十七章秦府==

養心殿燈火璀璨, 如同白晝,蕭聿淡淡道:“阿菱,過來看名簿。”

秦婈走過去, 蕭聿順手將名簿遞給她, 上百人的名字映入眼簾。

蕭聿向後靠了靠,對陸則道:“繼續說。”

顯而易見, 皇帝根本沒有避諱秦昭儀的意思。

陸則目光微怔, 昔日聖諭猶在耳畔——“言清,此事乃是重中之重,行事千萬要小心,切勿引人注意。”

他陸言清為了皇帝一句“切勿引人注意”,動不動就像個賊一樣尾隨百官,再用眼睛丈量其身高、肩寬、足底大小,可結果呢?

皇帝心裡不止他一個自己人啊。

陸則在心裡歎了口氣,緩了緩,一臉正色道:“按國公府呈交的衣物來看,澹台易身高約為七尺八寸, 肩寬四尺四寸,足底為一尺二寸, 這名單上的官員大多與之符合,但礙於無法將所有人準確度量,還是會有些偏差。”國公府, 指的便是鎮國公府,陸則想著今日秦昭儀在,便故意稱之為國公府。

蕭聿沉吟片刻道:“一百四十三人?”

陸則點頭道:“其實按照七尺八寸這個身量來說,光是五品以上的官員、就得有百餘名,若再加上京城的士兵, 起碼得有兩千人,臣之前借著武舉的名義,準確量過一部分武官和士兵的身量,肩寬足長差距過大的一律篩掉,之後又篩去了一部分年紀、相貌、體態差異過大的,共一百四十三人。”

說罷,陸則又道:“臣不敢保證定沒有遺漏。”

蕭聿點了點頭,又看向蘇淮安,“景明,你的那份名簿呢?”

景明。

陸則瞳仁徒然收縮,背後湧起一層冷汗,連忙以拳抵唇,乾咳了無數聲,意在提醒皇帝,景明,那是罪臣蘇淮安的表字,不是懷大人的!

可惜蕭聿並無反應。

陸則用餘光瞄著蘇淮安,隻見蘇淮安從袖中拿出一份名單,神色如常地呈了上去。

不愧是做大事的人。陸則想。

蘇淮安開口道:“今年科舉的人數雖多,但文人身量遠低於武人,年紀相貌皆符合的,且留在京中的僅有七人,至於翰林院,臣日日與他們接觸,可斷定澹台易不在此。”

說罷,蘇淮安又拿出了一張名單,道:“這是臣摒擋出的五品以下官員名單,共二十七人,算上方才的七人,共三十四人。”

卻說為何是五品以下。

陸則是淳南侯,平日裡接觸的都是達官顯貴,便是上朝,也是站在帝王身側,目光所及皆是站在太和殿內五品以上官員。而“懷荊”則不同,他一個七品翰林院編撰,上朝那是要站在太和殿外的,他看到的與陸則恰恰相反,皆是五品以下官員。

蕭聿看了看手中的三份名簿,放下,另外從案幾上抽出了一份,看著秦婈,淡淡道:“去年大選,除官家之女外,富商、鄉紳、農戶的女兒也需向禮部呈遞姓名,此事是錦衣衛與禮部一同去辦的,淳南侯主要調查了有名有姓的富商、鄉紳,這是最後一份名簿,共十六人。”

聽到這兒,秦婈已經傻了

她清楚的記得去年大選的情形,禮部嚷著新帝大選,態度異常謹慎嚴格,幾乎是挨家挨戶的盤查,誰家都不可能將姑娘藏起來,若非如此,秦大姑娘也不會走到尋死那一步。

難道去年的選秀,根本不在選秀女,而在是搜人?

怪不得、怪不得五千名秀女,最後他隻要了三個人……

秦婈蹙眉看著蕭聿道:“從去年到今年二月,選秀、科舉、武舉難道都是為了……”澹台易?

蕭聿道:“自然不是,科舉本就是朝廷年年都要舉辦的,朕不過是提前了武舉時間罷了。”

“那選秀呢?”

選秀。

蕭聿選了何玉茹和徐嵐知入宮,已是賴不掉的事,於是,他十分自然地拉起秦婈的手腕,嘴角帶了一絲淺笑,“去年太後和百官勸朕廣納後宮,朕便順水推舟應了此事,但內帑空虛,朕這後宮裡裝不下那麼多人。”

男人目光灼灼,甚是火熱,仿佛在說:朕心裡裝不下那麼多人。

見此,陸則左腳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

他瞎了,他一定是瞎了,他居然看見皇帝在養心殿哄人?

秦婈滿腦子裡都是澹台易,無暇顧及其他,她深吸一口氣道:“籌備選秀應是在去年二月,澹台易那時就回京了?”

這時,蘇淮安開口道:“去年二月,臣在齊國發現了一個假帝師,便猜測澹台易有可能是回了京城,於是遞了信給侯爺,讓他注意提防,但澹台易轉身就能換一個人,行蹤成謎,根本無法確認他在哪,直到今年年初,臣在京外發現了他的蹤跡,才確定他是真的回來了。”

秦婈看著蘇淮安此刻的臉,擔心道:“你沒被他發現吧。”

蘇淮安笑道:“娘娘放心,沒有。”

秦婈道:“那就好。”

陸則的麵目表情逐漸失控。

這秦昭儀厲害啊!

居然敢在陛下眼前從臣子眉來眼去,眼中的擔心都要溢出來了,偏偏,陛下還不說什麼。

陸則忍不住腹誹道:現在後宮的手段都這麼高了嗎?年紀不過二八,一看就未經世故,模樣生的仙姿玉骨,彷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可誰能想到,這樣一雙純正無邪的雙眸,竟能把男人拿捏的死死的?

怪不得他娘說娶妻還得是知根知底。

陸則抬手擼了一把臉,重新整頓了表情。

蘇菱想了好半晌,才喃喃道:“澹台易想模仿一個人需要時間,所以才會來京兩回……第一回,他是來選人的,畢竟眼下京中任職的官員,同四年前相比,已是大有不同。”

蘇淮安點了點頭,“是。”

“他到底要做甚?”

“臣猜測,他此番要麼是奔著陛下而來,要麼是打著同十五年前一樣的主意。”澹台易曾以儲君之爭,掀起了一場政治傾軋,誰知道他此番又要怎樣霍亂朝堂?

此人不死,必成禍患。

秦婈看著四份名簿,對蕭聿道:“四份名簿共一百九十三人,這麼多人,要怎麼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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