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老夫人本就喜歡蘇菱,見她來了,連忙招手,蘇菱行過禮,又同老夫人說了一會兒話,便瞧見燕王妃笑意盈盈地走了過來。
燕王妃道:“阿菱。”
蘇菱行禮道:“阿菱見過王妃。”
其他貴女們也都紛紛跟著行禮。
“快坐快坐。”燕王妃道:“家宴沒那麼多禮數。”
落座後,燕王妃挽過蘇菱的手臂,低聲道:“西華苑養了牡丹,甚是好看,你可要去瞧瞧?”
蘇菱道:“求之不得。”
她們邊走邊賞花,燕王妃指著一株綻放的牡丹道:“這株開的真好。”
蘇菱附和道:“是呀,五月,正是花季。”
燕王妃看向蘇菱,慢慢道:“宮裡那些規矩,著實累人,這才幾日,你就好似瘦了一圈。”
提及出嫁之事,蘇菱的嘴角瞬間放平。成了冷美人。
燕王妃若無其事道:“怎麼了?可是宮裡送來的嬤嬤,太嚴格了?”
蘇菱淡淡道:“沒。”
“阿菱,我可是把你當親妹妹看的,有什麼心事,與我說便是了。”
默了半晌,蘇菱笑道:“真沒什麼心事,隻是今兒難得出來,又逢美景,王妃就陪我多走走吧。”
燕王妃見她賞花賞的認真,便道:“難得你喜歡,待會兒我再送你幾盆佳品,不得拒。”
蘇菱道:“真不必了,牡丹喜寒,隻有在北方才容易出花苞,王妃便是送給我,待我日後去了南方,也是帶不走的。”
南方,南方。
燕王妃的眼睛都冒光了。
蕭三郎的封地就在福建一帶,可不能再往南了!
蘇家這是根本不想幫他。
蘇菱頷首道:“今日之事......”
燕王妃握住她的手,萬般柔情:“阿菱,我明白。”
談笑間,何四姑娘牽著一位約莫**歲的小姑娘走了過來,“小六鬨著賞花,非要過來,沒打擾你們吧。”
燕王妃笑的合不攏嘴,“怎會!”
蘇菱低頭和小姑娘對視。
小姑娘仰頭立馬道:“玉茹見過大姐姐。”
微風拂過,蘇菱仿佛被雷劈了一下。
她說怎麼如此麵熟。
很好,何妃今兒都到了。
少頃,蘇菱彎腰刮了刮何玉茹的鼻子,“多大了?”
何玉茹道:“快十歲啦。”
這一瞬間,蘇菱徹底不再想與那人通氣了。
他蕭三郎城府深密,想必早有成算在心,真是用不著她多事。
滾蛋吧。
回府這一路,燕王妃腳底生風,嘴角都飄起來了。
甫一進門,夫妻倆一對視,燕王就笑道:“呦嗬,是好事。”
燕王妃抬手點了點男人的鼻尖,“你的消息倒是靈。”
“快與我說說。”
燕王妃與他耳語一番,隨後拍了拍他的胸膛道:“今後啊,殿下就彆管晉王府的事了,他那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殿下還是把力氣用在成王府吧。”
燕王謹慎道:“其中不能有詐?”
一聽這話,燕王妃瞬間就不樂意了:“有什麼詐有詐!阿菱與何二郎多年的情誼是假的不成?若不是三郎橫插一腿,她已是何家的媳婦了!”
燕王點了點頭,須臾,又抬頭道:“那若是日子久了,與老三生了情分呢?”
“那也得日久才行。”燕王妃壓低了聲音道:“父皇身子如何,你比我清楚,大事就在這兩年。”
燕王頓覺,她這王妃,簡直是當世女諸葛。
......
蘇菱前去莊家赴宴,某些人不放心,便讓陸則調動了幾個錦衣衛的暗衛。
傍晚時,陸則推開了晉王府書房的大門,把手中的紙條遞了過去。
暗衛身手雖好,卻無順風耳,傳不了言行,隻能傳舉止,蘇菱和燕王妃的一舉一動,都在紙條裡寫著。
陸則深呼一口氣道:“殿下,這蘇家到底是什麼意思?”
蕭聿放下字條,向後一靠,抬手按住了眉心。
陸則道:“殿下可要我走一趟大理寺?”
蕭聿低聲道:“不必了。”
不必?
這般態度,可不是陸則認識的晉王殿下。
陸則道:“這怎能行?蘇大姑娘與燕王妃私交甚密,顯然是根本沒把這樁婚事放在心上。”
蕭聿神色微暗,喉結一滑,不出聲了。
陸則義正言辭道:“我今兒就去找蘇淮安問個明白,這兩姓之好,他們蘇家要是不要!”
蕭聿驀地抬頭,厲聲:“陸言清,你給我回來!”
這一抬頭,剛好對上了陸則憋的通紅的臉。
一看便知,這根本不是去幫他討公道。
陸則握著手中匕首,笑的含蓄,眼神卻不懷好意,“原來殿下那日說的那句傾慕已久,竟是真的。”
蕭聿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咬緊了後槽牙。
陸則不識相地繼續笑,“真這麼喜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