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告單上的妝造時間是五點,提前定好的鬨鐘準時響起,趙霓夏腦袋沉沉,掙紮了很久才慢慢睜開眼。
身後裴卻的浴袍衣襟大敞,灼熱的胸膛毫無阻擋地貼著她的背,他的手臂緊緊環著她的腰,也堅硬熱得如鐵一般。
趙霓夏被他圈在懷裡睡了一夜,就著薄弱的晨光動了幾下,感受到他身體某處又有醒來的跡象,連忙挪開他的胳膊,撐著床起身去夠被扔在床下的浴袍。
“去片場?”
裴卻睜開眼問她,剛睡醒的嗓音微微沙啞,磁性低沉。
“嗯。”她穿上浴袍係好腰帶,說,“你再睡一會吧,我去上妝……醒了給我打電話。”
她沒敢看他,匆匆進了浴室洗漱。
門外很快傳來肖晴晴的敲門聲,她三下五除二換好衣服收拾好,趕緊出發。
做好妝發,到了片場,周漣遲一些才來。全天陪著藝人隨時候命是助理的工作,他作為經紀人,有時也得遠程處理工作室其它的事情。
趁著趙霓夏候場的空檔,周漣問了:“昨天他在你那過夜的?”
“……”她點了下頭。
“現在是怎麼呢?在一起了?
之前就說過有情況要和他報備,趙霓夏也沒瞞著,老實看著他,又點了下頭:“嗯。”她說,“就昨天的事。”
周漣完全不驚訝,一臉“我就猜到”的表情。畢竟這兩人到這個地步,就差那麼一句話的事,他心裡早有準備。
“那他還沒來得及跟他團隊說?”
見她點頭,周漣也沒多問,“行吧,到時候我再跟他團隊聯係。”
雙方藝人戀愛,要談的事情可多了,之後怎麼應對外界、公開不公開,都得有一個統一的態度和口風。
他說著,不得不又多提了一句:“你現在還在劇組,到處都是人,留他過夜也得注意點影響……”
裴卻昨天來的,昨晚深夜網上就已經有他探班《禁城》的消息流出。因為這幾天劇組片場位置偏,他的車又是開到劇組裡麵,暫時沒被拍到照片。
但消息確鑿地傳出去了。
他身世事件剛結束,關注度正在峰值頂點,橫店代拍和粉絲這麼多,現在知道他來這探班趙霓夏,酒店門口各處保不齊就有蹲守的。
“你們在外麵千萬注意尺度!”周漣不放心地叮囑,“彆的都還好,就是不要太過火,不要被拍到接吻這種,要就回車裡回房間,門一關……”
年輕氣盛一親起來就不是蜻蜓點水可以解決的事。
他越說越跑偏,趙霓夏被他說得發臊,連忙道了兩句:“知道了知道了。”
拿起劇本擋住臉。
……
裴卻九點多起來後給她打了電話,趙霓夏正在前頭拍戲,回棚裡休息時,回複了他。
他在中午前來了片場,陪她在她的房車裡一起吃飯。
正午太陽燥熱,車裡開著冷空調,涼爽宜人,
趙霓夏坐在靠窗位置,車窗全都被簾子遮擋住,隻有光透進來。裴卻在她身旁打開午餐盒,她腦海裡卻全是昨晚的場景,像被外頭的太陽光微微地烤過,不敢直視他,更不敢直視他的手。
“怎麼了?”筷子遞到她麵前,裴卻看她有點出神,低聲問。
她眼神閃躲地接過,連忙說:“沒什麼。”
“……”
裴卻沒說話。
剛剛來片場見到她的時候,因為是在人前,他表現得很克製。這會車上隻有他們兩個人,他盯著她看了幾秒,眼神便絲毫不再收斂。
她剛拿起筷子,他就側身湊近了她,骨節分明的修長的手也探上她的腰。
他的鼻尖觸上她的鼻尖,湊過來蹭她,趙霓夏靠住車椅腦袋往後仰,小聲推拒:“等下把妝弄花了……”
“嗯。”他低低應了聲,還是很輕很輕地在她唇上親了一下。
然後又是一下。
他小心地啄吻至她的唇角,一邊問:“昨晚弄疼了麼?”
她的耳根瞬間燒紅起來。
腦海裡浮現昨晚的場景。
他的手指修長,略微粗糲。
雖然時隔多年,但他知道哪裡才能最讓她招架不住,很快就重新熟練起來。
明明說了不,卻耍賴地,模擬著一貫的節奏。
此刻就握在她的腰上。
趙霓夏不做聲,抬手推他的胸膛,他壓得更近,紋絲不動。
他好像就是故意的,就是喜歡看她臉頰發熱看她羞赧的神情。好纏人,他的氣息追著她,一下下啄吻她的唇,直至將她徹底壓得靠住椅背,舔舐勾纏著和她長吻。
唇上的妝原本就是要補的。
他克製著沒有碰到其它妝麵,隻是深深地,將她的唇妝一點點吃了個乾淨。
……
下午,裴卻在片場陪了趙霓夏一會,去見了一個和他合作過的正好在這邊拍戲的前輩,晚飯時回來和她一起在車上吃。
之後趙霓夏去拍夜戲,不過夜戲不長,整個劇組八點多就收了工。
程梵惦記著要做東招待他,收工後,劇組的人一道去了附近的店裡吃夜宵。
吃到十一點多散場,趙霓夏和裴卻仍舊坐一輛車回去。
前一晚他已經在她房裡過了夜,這一晚,自然更理所當然地住下了。她讓肖晴晴辦的房卡擱在桌子上,徹底成了擺設。
趙霓夏白天沒有吊威亞了,但破了的地方還沒完全好。洗完澡後,裴卻又進了浴室給她檢查傷口塗藥,她不好意思地推拒了幾次,仍然拗不過他。
熱氣氤氳,她又被抱上洗手台。
這一次遮擋不再,棉質布料被他扔在了地上。
她背靠著冰涼牆壁坐在台麵上,偏開了腦袋,耳根紅得徹底。
燈光昏黃,濕氣朦朧。
他指腹抹著藥,一點一點塗在她的傷口上,眼眸卻幽深至極,目光看著她那一處,一瞬不移,直勾勾地看著。
……
沒開燈的屋裡,又是一個熾熱悶滯的夜。
從浴室出來後趙霓夏就深深陷進了柔軟的床鋪裡,裴卻的身軀禁錮著她。他一遍遍地親她,唇瓣、鼻尖、臉頰、眼角、脖頸……再到其它。
他身上熱得嚇人,她好像也要被他熱出一身汗來。
她明天依然要早起拍戲,傷口也還疼著,不能做更多。
裴卻仍然壓著她,不住地親著,不住地吻。
她能感覺到他極力地克製著,也感覺出他分明更難受了,喘著氣試圖阻止他:“裴卻……”
可他停不下來,氣息比她更重,借著這有限的觸碰,著魔般飲鴆止渴。
“……”
趙霓夏隻能無奈地仰起頭,任他吻過脖頸各處,在這陣擾人的熱意裡一次又一次心跳加快。
夜漸深。
她擋不住他不知疲倦的施為,也實在承受不住。
月光和困意慢慢席卷而來,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
……
裴卻來橫店探班待了兩天,他自己也有彆的事情要忙,不能長時間地出來,第三天下午就得回去。
返程航班訂在晚上,他晚飯前就得到機場,下午在片場的房車裡陪趙霓夏待了一會,待到她結束休息回去拍戲,便坐上自己的車動身。
他和在橫店的另一位圈內影視大佬有個會麵,行李已經放在了車上,會麵完直接開去機場。
趙霓夏被他抱在腿上摟到下車的前一刻才被放開,對他的纏人程度又有了新的認識。
從“追求者”升級成“男朋友”的這兩天,隻這兩天,他就親她摸她不知道多少遍,尤其是在房間裡,就像不會倦一樣,樂此不疲。
目送著他離開,鬆了口氣的同時,心裡又陡然有點小小的空落。
隻是一回到片場,對上周漣調侃似的微妙眼神,她立刻打起了精神,專注投入到工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