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六章(2 / 2)

“瀾姐,我就是想和你說一下,之前齊小姐放在畫廊中寄賣的畫被人相中了。”

海瀾挑眉,不解,“這是好事呀,有什麼問題嗎?”

“但是因為你和齊小姐是朋友,當時隻是放在這裡寄賣,並沒有簽什麼合同,所以為了避免糾紛,我覺得還是讓齊小姐過來簽一下合同為好。”

海瀾點頭讚同,“也是,親兄弟明算賬,你打給電話讓……等等。”

海瀾抬眼看向小助理,問:“齊悅是什麼時候把畫送過來的?”

小助理想了想:“大概是大半年之前吧,隻是簽約排號要賣的畫太多了,所以也就是上個月才掛出來的。”

“大半年之前?齊悅都是沈家的兒媳婦了,也不缺錢,為什麼還要把畫拿出來賣?”

小助理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瀾姐,你是和齊小姐鬨掰了嗎?”

海瀾皺眉,“為什麼這麼說?”

“我來這工作快一年了,剛來的時候,齊小姐還會每隔幾天來畫廊找瀾姐你,但好像是在年初的送了畫過來之後,就沒有再來過畫室了,瀾姐你也似乎念叨過齊小姐跟變了個人一樣?”

聞言,海瀾心裡有了答案。

莞爾一笑,與小助理說:“你就聯係齊悅,讓她過來簽合同。”

海瀾忽然一笑,讓小助理莫名其妙。

小助理出去後,海瀾笑容深了些,終於有一件順心的事情了。

不管是穿書還是穿越,都是一件悲傷的事情,因為會和親人生離,不再相見。

但是,如果有一天,真的發生了這種事情,與其瘋瘋癲癲,消沉的活著,還不如接受這個現實,好歹能活得痛快一點。

海瀾想,如果齊悅真的和她一起穿書了,那麼就相認,大家相互扶持。

海瀾的性格比較野,而齊悅的性格則比較溫和,本來性格大相徑庭的兩個人,但卻是好了十幾年,形容血緣姐妹。

小助理聯係了齊悅,定了周四,也就是後天會過來簽合同。

日落黃昏,如同打仗一般的一天終於快要結束了,海瀾拖著疲憊的身體和疲憊的精神狀態回到家。

因為太累,小海天跑過來求抱抱都被她給打發了,直接讓家政阿姨幫她留飯,等她晚上睡醒的時候,當宵夜吃。

然後回房,洗了個澡,到頭就睡。

睡得再早,身體和腦子再疲憊,該做的夢,還是會繼續做,隻不過夢境變了,不再是噩夢,而是一個讓人難以啟齒的……春..夢?

同時她也像是個旁觀者,身在濃霧之中。

濃霧之中漸漸響起男人.粗.重的喘.息,以及女人那種讓人誤會的聲音。

濃霧慢慢散去,隱隱約約的看到了男人背影,根據輪廓來看,那男人的身材非常好,肌.肉線條應該很結實也很流暢,雙腿也很修長有力。

男人的背逐漸清晰了起來,清晰到可以看到他麥色肌.膚上覆著一層薄薄的汗珠,散發著男人的成熟性感,而在那個男人的身.下.也漸漸出現了一個女人。

男人.伏在上方的律動,一動一晃的,不僅聲音,就是連場景都讓人臉.紅心跳。

男人的腰和腎似好像乎都挺好的。

在男人律動的頻率越來越開的時候,夢中的視線瞬間轉到了女人的臉上,看到女人臉的那一瞬間,海瀾驀地從床上驚坐而起,瞪大了雙眼。

半響之後才回過神來。

“那是我?”

顯然,就是她的臉,想起剛剛的場景,海瀾嘴角和眼角忍不住都抽搐了一下。

絕對是因為今天淩越調戲才會坐這種荒誕的夢。

回想剛剛的場景,饒是海瀾這麼彪悍的人,都不免麵紅耳赤,心跳加速。

和之前的噩夢一樣,夢境很清晰,清晰到每一個細節都能讓人記住。

夢境清晰,主角是自己,這的確很刺激。

晃了晃頭,把腦子裡麵的黃.色.畫麵全部都晃出了腦子外,捂著心跳得像打鼓的胸口下床。

她覺得,她應該吃點東西來壓壓驚。

………………

第二天,康城陵崗醫院。

一個看起來還很年輕,穿著白大光,帶著金絲邊框眼鏡的醫生,坐在辦公桌後,看了一眼手中的腦電圖檢報告單上的各種指數,又看了一眼檢查人的名字,沉默了。

“如何?”

宴宇從報告單上抬起目光,看向坐在辦公桌外的人,他的名字叫淩越,

他一開始看到檢驗單上麵的名字,他還調侃了一句“淩越這個名字還真的挺大眾化的呀。”

結果,來的人不僅名字是淩越,連人都是他認識的那個淩越,淩氏集團總裁,淩越。

上個星期還坐著同一輛車,今天他卻來做全身各種有關於癌症的檢查。

“如何?”淩越微微皺眉,複問了一遍。

宴宇把報告單子又看了一遍,才說:“各項指標都非常正常,一點毛病都沒有。”

“關於腦癌,會不會有潛伏期。”

前兩世,因為生無可戀,所以從來沒有仔細的去了解過腦癌。

“這個說不準,它也很有是其它癌症引發的,但一般身體狀態良好,生活飲食作息規律,心情時常保持舒暢的話,患癌的幾率非常非常的低,或者可以說與絕症絕緣。”

淩越沒有看他,低垂著視線,似乎思考真什麼。

宴宇放下了檢驗報告,不免好奇:“我以為像你們這種成功人士,嗜工作如命,多少都會有那麼點的不怕死,但你今天來做全身檢查,我為什麼會覺得你是在怕死?”

作為老同學,宴宇在淩越還沒出國留學之前,是他的同桌,對於這個學霸級彆的老同桌,就算沒有了解透,那也了解了五分吧,了解五分,也知道淩越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絕對不是一個怕死的人,這一點,宴宇非常的清楚。

宴宇記得有一年,淩越回國,幾個玩得還算可以的人聚到了一塊喝酒。

然後他的妹妹,還有一個據說是世交的妹妹,兩個高中生卻假扮成成年人跑來酒吧找他,沒想到被人調戲了,當時發生了衝突,他和淩越還有兩個朋友,挑了對方七八個小混混。

當時淩越那個狠勁,讓宴宇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害怕,他根本不怕死,與平時那個好學生形象,相差極遠。

最後雖然最後受了點傷,但還是贏了。

淩越勾了勾嘴角:“你就當我怕死吧。”

宴宇直言道:“誰信你,不過你和我說實話,一般體檢的話,是不可能檢查得這麼仔細的,更不會精確到隻偏腦科,你是不是有什麼症狀,如果有,那真的需要定期檢查。”

淩越輕嗤了一聲,自嘲:“或許是太怕死了,產生了錯覺吧。”

……誰會產生這種錯覺。

“既然害怕的話,那就好好調整生活作息,平時應該都很早睡吧?”

淩越想了想,“挺早的,處理完國外的郵件,十二點就寢。”

“……這叫晚睡啊大哥,喝酒嗎?”

“應酬,自然喝。”

“抽煙嗎?”

“不多,一天半包。”

宴宇沉默了,半垂著眼簾,麵無表情的看著對麵的人。

“嗬,我看你根本就不怕死,有哪個怕死的人會又晚睡又抽煙又喝酒的?而且還意識不到這樣做會縮減壽命。”

淩越揚眉,斂去了笑意,一貫地沉著冷靜,表情淡漠:“所以你這是在訓斥我?”

宴宇哼了一聲,隨即白了淩越一眼:“坐診這麼多年,我什麼樣的病人沒見過,再說我們都認識了十幾年了,我還能怕你?”

說實在的,剛剛確實有那麼點慌,高中同桌了一年,他還是挺怕這個全省中考第一的學霸,但醫生的形象絕對不能丟。

淩越勾了勾嘴角,笑了一聲,“那你說,我該怎麼做?”

“十一點前入睡,六點起床運動,不抽煙不喝酒。”

淩越斂去了笑意,淡淡的開口,“儘量。”

他會失眠,不是他所能控製的。

他會抽煙,不過是借煙癮來壓抑自己的焦慮。

淩越再強大,再怎麼不怕死,他也有他的焦慮,他的焦慮來源於海瀾。

糾纏著淩越兩世的噩夢,永遠隻有一個,那就是在冷冰冰的太平間,看到平時活力充足的海瀾雙眼緊閉,了無生氣的躺在冰冷的認屍台上。

那一瞬間就像在水底,不能呼吸,直至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