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尋用衣袖抹了一把眼睛上的灰土,躍上半空中,雙刀甩出數道弧形的風刃,激飛的風刃一路卷起煙塵,迎著魔物交錯而上,砰砰碰碰接連打在魔物的麵孔和身軀。
她羚羊一般敏捷的身影,在高空中一個漂亮地翻身,翻到了魔物的身後,一腳踩在魔物的肩頭。刀光閃過,切開了魔物的脊背,露出其中那一抹綠色。楚千尋麵色一喜,伸手就要奪取魔種。
魔物的利爪突然而至,一下穿透她的肩膀,把她從身上抓下來,甩在地上,同時張開血盆大口,朝著地上的楚千尋噴出了一篷腐蝕性極強的液體。楚千尋在地上連滾數滾,極速起身,險險避過,還是免不了麵部和脖頸被漸上少許液體,肌膚因為被腐蝕而滋啦滋啦冒起一縷縷青煙。
她單膝跪在地上,咒罵了一句,絲毫沒有搭理血淋淋的肩頭,翻身再戰。
他們交手的過程十分迅速,高燕剛剛醒過神,一陣碎石劈裡啪啦地落下,就在她眼前一棟摩天大樓的側麵,轉出了一隻人麵鷹翼的魔物。
這隻四階魔物被她們的戰鬥吸引而來。
“怎,怎麼辦?千尋。我們跑吧?”高燕快急哭了。她眼下四階,不認為自己有單挑同階魔物的能力。
“四階魔物,你能夠對付的。”楚千尋頭也不抬,身上冒著縷縷青煙,刀勢不停地同她眼前的魔物混戰在一起。
從漫天的煙塵中傳出一句話,
“你牽製它,我解決了這隻,就來幫你。”
巨大的魔物順著高樓的外牆向下爬,它抖動一下渾身漂亮的羽毛,類人形的臉上一雙金色的瞳孔圓溜溜地看著高燕。
高燕嘴唇顫抖,舉起手臂,這是她第一次單獨麵對魔物作戰。
“我就不應該跟著來。千尋,我們跑吧?我,我要跑了,我真的跑啦!”
她口中哆哆嗦嗦地胡亂嚷嚷,手上卻全力施展異能,魔物所在之處一個矩形的範圍內重力劇增,突然出現的無形壓力,將那隻趴在外牆上的大鳥一下壓落到了地上。
那隻人麵鳥身的怪物,扭了扭脖子,站定了,慢慢頂著壓力站起身,
高燕拚命施展自己的異能,一塊塊無形的矩形方塊從空中不停落下,接連不斷壓到魔物的身上。那隻魔物雖然不斷被壓彎下腰去,但依舊艱難地一步一步慢慢向高燕走來。
“啊啊啊啊。”高燕驚恐地大叫,
一抹黑色的身影從魔物身邊擦過,圓弧形的銀光一閃,魔物的雙爪齊斷。
“行啦,彆喊那麼大聲。再來兩隻魔物,不跑也得跑了。”楚千尋一腳踹翻魔物,刀尖從魔物的腹部挑出四階魔種,丟給了高燕。自己踩著魔軀拋接著剛剛到手的五階魔種,笑吟吟地道:“怎麼樣?收獲不錯吧。”
回到了基地內的住處,高燕才徹底回過神來,想到這一趟出去,自己竟然分得了整整一枚的四階魔種和完整的四階魔軀,心中不禁美得冒泡,這可是她跟著小隊外出獵魔十來次也不一定能得到的收獲。
轉頭看著楚千尋那傷勢不輕的麵孔,她又有些心疼,雖然聖徒的恢複能力遠遠異於常人,但這樣的傷如果不花費魔種請治愈者來治療,隻怕也是要疼上好些日子的。
“行不行啊,還是請人來看看吧,我也沒出什麼力,拿我那顆魔種去請治愈者吧。”
“沒事,習慣了。” 楚千尋不以為意地伸手打開了房門。
然後她又砰一聲迅速地關上了門,和高燕麵麵相覷了一會,退回一步看了看門牌號,確定那真的是自己屋子,並沒有走錯。
才再度小心翼翼推開屋門。
楚千尋的房間本來有多亂呢?那基本是走進屋內,除了睡覺的床,再沒有一塊乾淨的地方。高燕的屋子比她更過分,連一張床上都還要堆滿衣物。
這也不怪她們倆,這個時代大部分人都過著這樣的日子。朝不保夕,食不果腹,又有幾個人能分出精力打理生活。
但這一刻她推開屋門,她的房間乾淨得讓她幾乎不敢認。靠牆一側整齊地累著一疊紙箱,她那些丟在角落裡的各種廢棄物都被收集進了裡麵,還用馬克筆清楚地在箱子上注明了類彆。
桌麵和地板從所未有的光可鑒人,連窗戶的玻璃都擦得明晃晃的。床單和枕套明顯清洗過了重新鋪上,那張吃飯用的小方桌上擺了個小小的瓶子,初冬的季節竟然還能夠在裡麵插上惹人心喜的一朵小花。
她們出門的時候,高燕把楚千尋屋子的鑰匙還給了她,楚千尋就順手給了葉裴天,她知道葉裴天第一天來,可能要收拾一下他自己的屋子,
“你需要什麼東西,就去我屋裡拿。不用客氣。”她這樣交代。
“那我順便幫你一起打掃一下。”當時葉裴天很隨意地回答了一句。
結果,這個男人就順便打掃成了這個樣子!
“我要檸檬了啊,千尋。你這是那裡找的男人,告訴我,我也去找一個啊。”高燕酸溜溜地說。
晚飯的時候,高燕很堅決地回避了,“讓你們多培養培養感情,等成了以後,我還怕沒有飯蹭麼?”
葉裴天坐在桌邊給楚千尋盛了一碗玉米排骨湯。
楚千尋臉上的傷有些疼,一邊小心地喝湯一邊微微嘶著氣。
“明天我想一起去。”葉裴天突然說。
“啊,你去乾嘛?”楚千尋端著那碗熱乎乎的濃湯,“那些都是低階魔物,對你沒什麼幫助。你可以先適應適應這裡的生活,再……”
她的話沒說完,手上一空,熱乎乎的碗被人拿走了。
葉裴天撚著著她的手,抿著嘴看了一會那傷痕累累的手背,突然低下頭在那傷處吻了一下。他抬起眼看了楚千尋一眼,順著那些傷痕一點一點地吻上去。
楚千尋本來還火辣辣疼著的傷口上傳來一陣沁涼的感覺,疼痛感立減,傷勢伴隨著那濕漉漉的吻,速度地好轉了。
葉裴天的治愈能力不止限於他的血液。
“彆舔啊,好癢。”楚千尋笑了起來。
但那個男人卻罕見地沒有順從她的意思,而是更親密地靠近過來,捧起她的臉,一點不嫌棄傷口猙獰,小心翼翼地輕吻那些傷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