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番外:占有(上)(2 / 2)

你是一顆甜牙齒 聞檀 45395 字 9個月前

“你不信就放開我,我也不想解釋,你自己去查好了!”

他聽到她的語氣,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

“你彆生氣嘛,你們今天這樣,換了任何人,看到自己老婆跟彆的男人一起回來,能不多想嗎?”陳昱衡又笑起來,在她的頸間輕啄,“我千裡迢迢,跑回來找你,想給你個驚喜的。你卻一句歡迎的話都沒有,我怎麼能不生氣!”

他一軟化,阮恬也不好再生氣了,抱著他毛茸茸的頭:“但你也彆這樣啊!”她說話的時候,他還不停地親她。貌似軟化,其實也有轉移她注意力的意思。

“李涵隻是好心送我回來,我們今天同事聚餐,我才碰到他的……”阮恬繼續無奈地說,“我怎麼會跟他有什麼,如果是彆人就罷了,但他是你朋友,你還不了解嗎,有什麼好懷疑的!”

阮恬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陳昱衡自然是賠笑:“好、好,我知道了,我不說了還不行嘛,都是我的錯。我不是東西……”

“你說什麼呢!”她連忙捂了一下他的嘴,這個人混起來還是跟當年一樣,什麼話都往外說,“我還沒問你,你怎麼突然回來了,你的保鏢呢?”

“忙完一陣了,現在休息一周。我知道你不喜歡這些人,所以給他們放假了。”陳昱衡含糊地說,頭埋下去,“好了你彆問了,我心裡有數……”

她正想說你能有什麼數,但卻隨著他突然的一個動作喘-息了一聲,緊緊抓住了他的頭發:“昱衡……”

想問他多的話,自然都問不出來了。

臥室裡的燈又暗了下去。

陳昱衡今天要她比平時還多,到後麵她說不要,可他還是沒有停止,當沒聽到一樣。一直到阮恬不停地掐他:“陳昱衡……你彆!停下……”他才勉強停止,抬起頭時眼睛微微泛紅,但是阮恬並沒有看到。

“好吧,放過你了。”他在她的眼皮上溫柔地吻著。

跟他體溫一樣滾-燙的吻,落在她微顫抖的濕-潤的眼皮上。有種非常的親密。

她疲倦至極地蜷縮在他的懷裡睡去。

人疲累到了極致,就不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阮恬反而睡得很舒服,兩個人肌膚相親,肢體糾纏,給人無與倫比的安全感。她靠著他寬闊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沉沉入睡。她知道他的吻還落在她的頭頂發心,額頭,直到她徹底睡著。

第二天醒來時,阮恬看了表,發現竟然錯過了上班時間。

她霍地從床上起來,手機明明有鬨鐘的啊,鬨鐘為什麼沒有響?

阮恬在床上四處摸索,才發現手機根本不在她身邊。而這時候,廚房傳來了響動,好像是什麼東西摔碎了。

阮恬穿了拖鞋下床,連忙去廚房看。發現那人正舉著鍋鏟,另一手收拾碎瓷片,看到她起來了,就露出一個笑容:“你醒了啊!”

阮恬看到他摔碎的是自己平時最喜歡的一套淡藍紋的骨瓷餐盤,想當場掐死他。她無奈地扶額:“你到底要乾什麼?”

“給你做早飯啊。”陳昱衡已經把碎瓷片都扔進了垃圾桶,非常自然地說,“鍋鏟用得不順手,不小心摔了盤子。我叫人買套一樣的給你。”

鍋鏟用的不順手,為什麼會摔了她的盤子?

阮恬已經不想吐槽他了,從他手裡把鏟子搶過來:“行了,你給我站一邊兒去,彆在這兒搞破壞了。”

他笑嘻嘻地站一邊兒去了,並且在她係圍裙的時候,從後麵替她係好係帶,趁機環住她的腰:“喂,你到底什麼時候答應跟我結婚。每次都說忙,事業比我重要啊?”

他有事沒事都會說結婚這個事。

“現在真的忙,你的狀態也不穩定,再等等吧。”阮恬說。其實她是覺得,如果兩個人結婚後跟現在一樣經常分隔兩地,那婚跟不結有什麼區彆,反倒是讓兩人之間增加了更多的怨懟。消磨感情,如果最後真的是這樣的結果,那麼她寧願暫時不結婚。

他以前還會逼問她,到底要忙到什麼時候,現在他應該習慣了,就不會逼問了。

可是阮恬沒有看到的是,在她拒絕的時候,陳昱衡的眼神突然地暗沉。

他不提這個事了,看著她熟練地開始煎蛋,做荷包蛋麵,他像連體嬰兒一樣抱著她不放,繼續笑著說:“老婆最能乾。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入得……”他後麵那句沒說出來,就被她手肘一撞消聲了。變成一聲痛吟。

“最毒婦人心。”他說,“把老公打壞了,你怎麼辦?”

阮恬氣笑,揮著鍋鏟向他,“你再貧一個試試?”

這貨在隻會搞破壞,阮恬很想滅了他。

“行行。”他不惹她了,被她趕去了外麵。

她把麵端出來的時候,他又在陽台上打電話。

“……嗯,做狠一點吧,吃相這麼難看,就彆怪老子跟他玩兒陰的。”他背對著阮恬,手指輕輕敲著欄杆。聽到阮恬出來的聲音,就若無其事地說,“你自己看著處理吧。”隨即他掐了電話轉過身來。

阮恬看了他一眼問:“玩兒什麼陰的?”

“沒什麼。”他隻是笑,走過來。

他不想說,阮恬也不多問,反正他生意上的事她也不是很關心。

她把麵放在桌上,陳昱衡已經湊了過來說:“哇,這麼香!”

他端著屬於他的那麵吃起來,阮恬早上不怎麼吃得下,隻是陪他吃一點點,她咬了口荷包蛋說:“一會兒吃了飯你把碗洗了自己玩,我還要去上班,不能陪你。今晚公司有年會,我會回來得晚一點。”

“喂。”陳昱衡伸手過來捏她的臉,“我逃了這麼多工作回來找你,你就把我一個人撂下,有你這樣的麼?”

阮恬拍開他的手,她才化了妝的。“實在是最近有點忙,年會老總要來,不能不出席。吃了飯我就回來,行嗎?”

“不是很多公司的年會都能攜帶家屬嗎?”他放下筷子,挑眉,“你們這麼大的投行,就不能帶上我?”

“你彆鬨了,”阮恬歎息,“今天是內部年會,來的都是多年的合作夥伴。如果能帶你,我會把你一個人扔家裡嗎?”

“行吧,”他一副勉強同意的樣子,神情像個留守兒童那樣悲慘,“你記得早點回來。”

阮恬再三保證,親了他一下,才能順利出門。

年會下午五點在喜來登酒店召開。

公司早已手筆頗大了租下整個酒店,會場長桌上擺放著各色精致的點心蛋糕,壽司、燒烤,堆成塔的雞尾酒。阮恬帶著自己幾個手下一一給領導敬酒後,就拿著杯鮮榨的橙汁,靠著一把椅子休息,尋摸著等領導出席了,再跟他說一聲走人。所以也沒有去交際,隻是漫不經心地一口口啜著酒,看著麵前如蝴蝶一樣在花叢中穿梭的女同事們。

直到慕陽突然出現在會場。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西裝,身材修長有形的年輕人,穿起西裝來總是好看的。他看到阮恬,幾步蹦到她麵前來:“師姐,我找你好久了!”

阮恬狐疑,滿屋子的人,他乾嘛找她:“找我乾什麼?”

“帶你去見我母親啊。”慕陽高興地說,“今天她特地從美國飛過來,參加咱們年會呢,我給你引薦一下,快過來嘛,她正好在那邊!”

阮恬有些無語,這孩子也真是,為什麼要突然帶她去見他母親,她這種小職員,貿然到大領導麵前並不好吧。“師弟,算了,我就不去了。”

但她怎麼敵得過慕陽的力氣,被他拉著走過大半個會場,會場這邊辟了個vip包,是公司大領導們的集中地,杜絕普通職員接近,而阮恬已經被他拉到了門口。

她一眼就看到,張萱被總經理帶著在裡麵交際,端著一杯香檳,穿著一襲銀色的魚尾裙,巧笑倩兮。慕陽低聲說:“你之前那個項目大獲成功,剛我聽到她在裡麵吹噓,真是好不要臉……還敢到處宣揚說是她做的!”

慕陽說完,已經拉著她走了進去。守在門口的人看到是他,也沒有阻攔。

慕陽帶著她走到了一個中年貴婦麵前,她妝容精致,雖然已經略顯老態,但仍然看得出年輕的時候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兒,穿著一身el的套裝,很是高挑。正端著酒杯跟旁邊的人說話。

慕陽的母親回過頭,對兒子說:“跑來跑去地做什麼,媽媽正要跟彆人介紹你呢,回頭你就不見了。”

“母親,這就是我跟您說的,帶我的阮師姐!”慕陽給他母親介紹阮恬。

都已經被趕鴨子上架了,阮恬隻能伸出手:“慕董您好,我是阮恬,久仰您大名。”

慕陽是單親家庭的孩子,跟著母親姓。

慕陽母親淡淡地道:“原來你就是阮恬,常聽阿陽提起你。他這孩子做事不夠穩重,麻煩你幫我照顧他了。”

“您客氣了,慕陽很有天賦,也做得非常好。”

慕陽母親總算是露出一絲笑容,聽到彆人誇兒子,那總是令人愉悅的。

正好這時,遠處響起騷動的聲音,好像是一群人簇擁著,正走過來。慕陽母親一看,就低聲對兒子說:“你過來的正是時候,董事長他們過來了,阿陽,一會兒好好表現,董事長這次是陪著壹清集團董事長過來的。”

慕陽很吃驚,低聲問:“壹清的董事長來了?”

他們公司股份大部分由壹清集團持有,壹清集團主要涉及跨國貿易投資,海路運輸,芯片研發生產,是個財力雄厚,但行事低調的跨國集團。在這幾年在國際貿易投資這塊簡直是風生水起,無出其右。背景、財力都非常深厚。他們隻看到過集團的法人代表出現在總公司會議上,卻從未看到過董事長的真容。

壹清董事長是個非常低調的富三代,據說幾年前繼承了公司,更將公司發展得如日中天。

慕陽母親笑了:“不然你以為,你們分公司一個區區年會,我跟董事長怎麼會來?”

一行西裝革履的人走過來,被圍擁的中間那人生得極高,身著槍灰色西裝,高大筆挺。長相很是英俊,眉長而濃,一般人穿西裝都顯得筆挺而正式,他穿著西裝,卻仍然有一絲不經意的散漫,大概是因為他的態度仍然很隨意。他身後有隨時跟著幾個保鏢,即便是在晚宴裡,也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後,隔絕了想要靠近的路人。

總部那些年過半百的董事們跟在他身邊,倒是非常謹慎。

阮恬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知道公司實際控股的是壹清集團,但並不知道壹清集團就是陳家的。這並不奇怪,如果陳昱衡一直沒說過,而她又不刻意去打探,那自然不會知道。

也許她會留在這個公司,跟他也不無關係。

阮恬突然回憶起當初應聘時候的種種。

在五年以前,清北交複的經濟管理類學生還是香餑餑。但這些年金融行業不景氣了,股市幾連崩,即便阮恬畢業於全國最好的經管學院之一,也沒有這麼順利能很快找到合適的工作。畢竟大學裡能人輩出,比她能說會道,比她長袖善舞得多得是。唯獨這個公司開出的條件,讓阮恬覺得無一處不滿意。而且在麵試後不久,他們就提出與她簽訂合約,比她還著急的樣子。

阮恬回想起應聘時的種種,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而陳昱衡的目光掃過會場,很快落在了阮恬身上。

董事長本來是要帶著陳昱衡往那邊走的,卻見陳總自己邁開步子,朝阮恬這邊走過來了。一行人隻能立刻跟上。阮恬這邊人很多,慕陽母親、總經理等人都在,見陳總朝這邊走來,立刻站正了,麵帶微笑等著他過來。

慕陽母親見陳總離自己越來越近,立刻舉起了酒杯,笑容滿麵地走了上去,董事長卻立刻擺擺手示意她彆上來,慕陽母親頓時僵在原地。

陳昱衡看向阮恬,卻看到一個高大陽光的男孩子站住她身邊,挨她很近,正低頭小聲跟她說話。

他笑容微滯,同時主動向慕陽走過去:“這位是?”

董事長一愣,陳總怎麼回事,突然問一個小員工乾嘛。他示意了一眼慕陽母親,她連忙笑著說:“陳總,這是公司裡的一個普通員工,也是犬子慕陽。”

陳昱衡一過來,一大幫人立刻烏泱泱圍過來了,都好奇地看著慕陽,慕陽頓覺得壓力山大,他也不知道,陳總白白地問他是誰乾什麼。隻能硬著頭皮說:“……陳總好。”

陳昱衡嗯了一聲,目光在他身上轉了轉,又笑著看向阮恬:“那這位呢?”

燈光下,穿西裝的陳昱衡比平時更英俊迷人。

但阮恬一時無語,覺得他行為幼稚,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次分公司總經理連忙說:“陳總,這是咱們分公司的一個組長,阮恬。”

“哦,幸會啊。”陳昱衡笑著伸出手,一副要跟阮恬握手的樣子。

他這一舉動,讓周圍幾個董事都有些震驚,彼此相互看了一眼。這一路過來,陳昱衡也就和董事長握了手,為什麼突然,對一個女員工伸出手……

阮恬則:……

她並不伸出手,陳昱衡的手就一直放在半空中,旁邊董事長、總經理等人都急出汗了,這小女員工怎麼回事,怎麼這麼沒有眼力勁兒。

眼看著總經理都快出言斥責了,陳昱衡輕輕一動嘴唇,阮恬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伸手,迅速無比地握住他的手,笑道:“陳總好,久仰。”

她的手又細又涼,但很軟,陳昱衡就多握了那麼幾秒鐘,笑說:“阮組長客氣了。”

他放開她,董事長立刻說:“陳總遠道而來,我該儘地主之誼,不知道陳總賞不賞臉?”

陳昱衡笑道:“自然的,董事長不要吝嗇美酒珍藏就行。”

董事長立刻叫秘書安排頂層餐廳,一行人朝vip電梯走過去了,慕陽母親也屬高管行列,跟著上去了。

等大佬們都走了,酒會現場才響起輕微的議論聲。

“壹清集團董事長好年輕,還挺帥的……”

“聽說很少在國內露麵啊。”

“好像是三代吧……”

慕陽則古怪地看了阮恬一眼,問她:“師姐,你跟陳總認識?”

他剛才好站在阮恬旁邊,好像看到陳總跟她說了句什麼話。

阮恬喝她的橙汁,平靜地說:“不認識。”

慕陽卻從她的語氣聽出點什麼,但他隻是笑笑,不再問了。

頂樓包廂外,董事長吩咐取總經理一瓶柏翠山莊紅酒來,想了想又說:“把剛才那個阮恬叫過來,一會兒陪在陳總身邊。”

總經理有些猶豫:“董事長……這阮恬,她不是那種人。”

他們這個圈子,雖然有很多汙臟的事情。但要是本人不同意,也沒有人逼她做什麼。

他建議道:“我那兒還有個張萱,長得也不錯。”

董事長皺了皺眉,陳總剛才的表現,已經說明了是很中意的,陳總這樣的人,難道身邊會缺美女嗎。“你下去說說,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陪個酒而已,何況對象還是陳總,有什麼不行的。”

總經理被一噎,也不能再說話了。他知道這老狐狸,還想靠壹清集團再當選董事長,肯定是要千方百計地討好陳總。

總經理下了電梯,幸好阮恬也還沒走。他叫住了她,表情有些僵硬地道:“你跟我上去一趟,陪領導們喝喝酒。”

旁邊的慕陽耳朵尖,聽到了,立刻著急了:“劉叔叔——”

總經理擺擺手:“你彆說話。阮恬,你跟我上去。你進入公司這麼久,我從沒有叫你做過你不願意的事,但是這次不一樣。你上去,討個好,也不是什麼壞事,彆人求之不得。”

剛張萱就想讓他想辦法,在陳總麵前刷刷臉,也能給他拉個人情。可還真不是誰人家都喜歡的,有什麼辦法。

阮恬沉默很久,輕輕點頭。表情貌似很凝重,實際上腦海裡,她已經在爆陳昱衡的狗頭了。

總經理長舒了口氣,他真是生怕阮恬不同意,那他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好,總不能逼良為娼吧。

阮恬向慕陽搖搖頭表示沒有關係,跟著總經理上了頂層。

席間觥籌交錯已經進行了一半,見阮恬被帶上來,陳昱衡笑容更深。阮恬就被安排坐在他身邊,給他倒酒。

大佬們也不在意她在場,仍然笑著談論商場上的事。阮恬這種級彆,甚至總經理這種級彆,都根本就插不上話,她也不想插話。隻把自己當成壁花小姐,給他倒酒就行。

陳昱衡跟董事長談商業合作,投資一個新規劃的國家級新區。陳昱衡在這種問題上嗅覺非常靈敏,很久前他就在這區拿到了四百畝地,現在價格翻二十倍不止。這事阮恬是知道的,因為當時他買那塊荒地廢了很大的勁兒,阮恬當時還覺得奇怪,那地方荒僻得可以,陳昱衡買來乾什麼。直到今年二月,國家印發紅頭文件,她才知道他早就知道消息了。

“商圈開發現在價值還不大,想最快應用,最好的就是樓盤。不知道陳總有沒有興趣投資……”董事長說。陳昱衡含笑聽,轉盤轉到他麵前,他不動聲色地夾了一隻脆皮乳鴿的腿,放到了旁邊阮恬的碗裡。

阮恬默默啃了口乳鴿,這家酒店的乳鴿是招牌菜,外脆內嫩,香酥可口,汁水豐盈,果然好吃。

隻是抬起頭,就看到眾人看到她,掩飾不住的驚詫眼神。才醒悟過來什麼。

完蛋,翻車了!

陳總對一個小職員略表留意就算了,為什麼還這麼自來熟地給她夾菜,這說不過去啊。

這頓飯吃得她很是想打人,幸好並沒有持續很久,陳總就表示有事要先離場,阮恬自然不久也離開。

地下車場,他的車等著她一道回家,司機也是熟人,老鐘。笑著跟阮恬打招呼:“阮小姐,好久不見。”

她嗯了聲,進了後車門,先升起隔板,緊接著就對斜靠著座椅,微笑著麵對她的陳昱擼起袖子。

“你要乾什麼!”陳總麵色微變,“要動手嗎?”

“好玩兒嗎?”阮恬冷笑,“不跟提前我說,弄我來陪酒?”

“那我這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嗎?”陳總說,“你不讓老公來,你以為老公自己沒有辦法嗎?”

“我辦法你個頭!”阮恬想打他頭,當然就是純泄氣,打了兩下就被他一把抓住手,笑著親了口,“差不多得了啊,彆生氣嘛,我真是想給你個驚喜來著。”

阮恬是真的有點生氣,不是跟他開玩笑。他是壹清的董事長無所謂,他想來她的年會亂晃也行,但他非要在眾人麵前表現得這麼明顯,讓她以後怎麼混!

她還是不停地打他:“做事情能不能考慮後果,你這麼顯眼,我以後在公司怎麼做人,人家背後會怎麼議論我,你知不知道啊!”

“怎麼不能做人,背靠大樹好乘涼,以後誰還敢搶你的項目。”陳昱衡挑眉。

他說這話……難度知道她項目被搶的事。

“你為這事來的?”阮恬問他。

“那自然,不然我沒事來亂晃什麼,我很閒嗎。”他又輕哼。

……他起來真的挺閒的。

雖然阮恬不喜歡他介入自己的工作,打亂自己的職業發展。但他真是為她好呢,她也不會說他什麼。

頓了下,阮恬才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在意這個。”

她事業上的野心並不大,隻是想把自己分內的事情做好。以前師父說過她,說她這樣的性格,其實並不適合投行工作,野心不夠大,浪費她的天分。

“我在意。”他翹起腿,解開了襯衣紐扣說。

他平時不喜歡穿西裝,覺得很拘束。但參加這種場合不穿西裝也不好。

其實他要是真的想解決這麼個小問題,有一百種辦法既簡單又不容易讓她發現,但他卻非要用這種辦法。那不是閒還是什麼,就是不滿她把他一個人落在家裡。

阮恬也不說他什麼了,歎口氣問:“剛桌上,你都沒怎麼吃東西,要不要現在去吃點什麼。”他剛估計也是商業聯絡,隻在席上聊天去了。

“想吃你做的。”陳總抱著她,下巴墊在她肩上報菜名:“我要吃香辣蝦,燒排骨,紅燒魚。”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也跟她一樣能吃辣了,而且還對辣上癮。

剛桌上山珍海味,其實真正不對的是他的胃口。他現在口味變得挺低俗的。

這些菜做起來倒也不麻煩,阮恬答應了。家裡沒材料,她先打開手機在外賣上買菜。

陳昱衡自上而下,瞧著她瑩瑩的鼻尖,指頭尖,在頁麵上滑來滑去,他突然問:“那個剛站在你旁邊的男的,是誰?”

“嗯……”阮恬也沒留意,隨便回答他,“就一個下屬啊。”

“我走過去的時候,他跟你說話,說什麼呢?”他繼續問。

阮恬的手指突然微微一頓。

他問的很平靜,很日常,但她心中突然就警醒了一下。這個人在這方麵,有過非常過分的前科,她不敢輕易地回答他的這種問題。

她說:“他說你年輕有為,長得挺帥的。”

陳昱衡嗬地笑了笑:“這樣啊。”

“真是普通同事而已。”阮恬認真地強調了一遍說。

“嗯,我就是隨便問問而已,你緊張什麼。”他摸了摸她的頭發。

阮恬心想,她哪裡緊張了……

陳昱衡的車駛向阮恬的公寓,黑夜已經彌漫開來。

與黑夜對應的是,城市亮起如星河一樣繁複的燈火。

在這座城市的某個角落,存在一個這樣的酒吧,修建得十分隱蔽,隻在門上掛了了“sevenday”的牌子,如果不是老客人,一定找不到這裡來。

慕陽推開酒吧門,酒吧就先看到了他,笑道:“你終於來了,幾個月沒來了吧?”

慕陽嗯哼了一聲:“k哥來了嗎?”

“早來了。”酒吧指了指一個綠植掩映的角落,“酒鬼在那兒,點了瓶白蘭地。黑陽,你要什麼,我聽說你最近從良了,在追女生?”

慕陽的神情厭厭的:“威士忌謝謝。”

慕陽朝著那個綠植掩映的角落走過去。

好好的酒吧,不知道為什麼要搞得像座植物觀賞園,就連牆上都放滿了各式各樣的多肉,曾經有一天,慕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從灌木叢裡捉出一條竹葉青,扔了出去。

他走進去的時候,看到黑桃k正在逗弄酒吧老板養的一隻金剛鸚鵡,聽到聲音,他頭也不回說:“你來了。”

黑桃k,其實隻是一個名號,他們這行都各有各的名號,比如慕陽的名號是b。少年時一戰成名,15歲奪得了defctf的總冠軍,外行俗稱黑客世界杯。後來被美國巨頭網絡公司聘請。但他們這批人是暗的,做一些政府不好出麵的事。連他媽都不知道他這份工作。

是的,其實慕陽還有另一重身份,現在最權威的網絡安全專家,或者稱之為,黑客。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另一麵,而這,才是他的真實麵目和真實生活。平時在阮恬麵前的那個純真學弟,不過是演戲而已。

黑桃k則比他還要早出名,但是以另一種形式。他做過傳播半個歐洲的蠕蟲病毒,導致超十億美金的信息損失,是最傳統的黑客出身。這一行大家都彼此防備、攻擊,誰也不知道誰是誰,除了黑桃k,他是慕陽在美國讀高中時的學長,也是他的引路人。

“瞧你這悶悶不樂的樣子。”黑桃k是個表麵平平無奇的年輕男人,神色冷峻,下巴瘦削,隻是眼眸非常的黑。亞洲人一般擁著棕色或者咖啡色的瞳仁,很少有這樣的黑色。“你還沒有得到你女神的垂青嗎?”他終於放棄了逗弄那隻愚蠢的鸚鵡說話,轉著方形玻璃杯裡的冰塊,喝了口酒。

“不僅沒有得到,我今天還看到了她的男朋友。”慕陽說“這個男人我一看就有了強烈的敵意。直覺告訴我,這個人非常的不好對付。”

慕陽悶悶不樂,拿起酒保端上來的威士忌一飲而儘。

“你的方法太常規了,”黑桃k淡淡地說,“暗戀人家所以才到這種破公司當員工,人家又不知道,為了報複她的對手,黑了人家的電腦發布裸照,你女神也不會知道是你。你太慢了,女人都喜歡強勢的男人,你要主動,要表現你的侵占。實在不行,先強了她。據說陰-道通往女人的心臟。”

慕陽看了他一眼,這家夥活到今天沒被抓進監獄,簡直是個奇跡。

“我要得到的是她的愛,如果隻是勉強在一起有什麼意思。”慕陽說,如果隻是想得到人,就阮恬對他不設防的那個態度,他有那麼一百種辦法能夠達到自己的目的。他一口把杯裡黑桃k杯裡剩下的酒也喝完。

阮恬若是心屬他人,怎麼才能屬於他。

慕陽想了很久。

旁邊黑桃k還在建議:“我看直接強就很好。”

“謝謝,你哪天進監獄了,我會來看你的。”慕陽說。

黑桃k就挑眉道:“你要是連為她坐牢都不願意,說什麼愛她?”

慕陽不想跟這個腦子裡是非觀念嚴重缺乏,思維清奇的人說話了,他想到了什麼,問:“你帶電腦了麼?”

黑桃k無語,從旁邊的挎包裡拿出一台surface,他現在是待機工作狀態,隨時都可能有人找他,所以隨身攜帶裝備。

慕陽打開壹清集團的官網,找到官網的探針地址,使用phpmyadminoday,通過一係列手段獲取服務器路徑,從路徑入侵壹清集團的內網。

網絡世界於他們來說,那才是真正的如魚得水,那是個無遮無攔的赤-裸世界,他們能用漏洞得到他們想要的一切。

慕陽敲擊鍵盤的速度飛快,不停地有窗口出現消失。命令符串跳動,黑桃k也湊過來看了眼,對於他們這類經過嚴格專業訓練,實戰攻擊的都是正經安全公司的人而言,這種公司的網站應該是輕而易舉。更何況是慕陽,他是目前世界上最頂級的安全專家之一。

但慕陽用了這麼長時間,顯然不是像他想的那麼容易。

“嗶——牆壁做得這麼硬啊。”黑桃k也驚奇了,“這什麼公司啊!”

隻有兩種公司,牆壁會做得非常硬,一類本身就是安全公司或網絡公司,網絡安全是門麵,輕易被攻陷哪還了得。還有一類,是專門請了頂尖團隊來做的公司,這代表他們的網站,肯定有異乎尋常的價值。

“這一條大魚啊!”黑桃k舔了舔嘴唇,也興味盎然起來。

頂尖專家仍然是頂尖的,雖然過程複雜,但慕陽仍然成功入侵了壹清內網,植入了最新的木馬程序,任何殺毒軟件都無法檢殺。

遠程木馬盜取有效信息需要很久,如果能直接從內部u盤植入木馬就快多了,但這怎麼可能,他們進不了壹清集團,接觸不到電腦。他們隻是黑客,又不是特工。

“等著吧。”慕陽放下他的電腦,“先找個地方吃飯吧,一時半會兒也弄不出來。”

而在此時,阮恬的臥室裡,她已經睡了好一會兒了。

屋內沒有開燈,但是從窗外照入的月光足夠亮,白色的窗紗被風輕輕吹動,阮恬突然驚醒,發現自己的身側又沒有人。

但是浴室裡傳來隱約打電話的聲音。

她按亮手機看了一眼,已經是深夜兩點了,陳昱衡在乾什麼,是突然起來了還是根本沒睡?他在裡麵跟誰打電話?

她下了床,輕輕走到浴室門邊,正想敲門叫他一聲。卻聽到了裡麵說話的聲音。

“老子離開美國這麼久,該有動靜的都有了吧?……趁這機會,把這幫人全部清理了。”他在裡麵說,按了下洗手液,打開龍頭衝洗手。

阮恬敲門的動作一時僵住了。

“……國內不用顧及,今兒這次露麵,他們應該不敢動手了。”他說到這裡頓了頓,接著又說,“上次讓你查的阮恬的資料呢,發給我吧。”

阮恬背脊一僵,察覺到他在裡麵快洗完手了。她很快退回床上,蜷作一團裝作熟睡。

浴室門打開,他走出來,似乎並沒有察覺到阮恬醒過,在她身後躺下,抱著她繼續睡。

阮恬卻緩緩睜開眼。

原來,陳昱衡回國並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抓內奸。包括今天去宴會。她並不是矯情的人,他若有目的直說就好,為什麼要騙她?

還有,他在查她的什麼資料?

因為這件事,她次日早上的態度就比平時冷淡。

陳昱衡有所察覺,他是心思多敏感的人。笑著吻她的耳垂:“怎麼啦?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耳垂癢癢的,她很快就避開了,道:“今天起來得晚,沒時間給你做早飯了,你記得點外賣。或者叫人給你送上來。”

她換了一雙白色中跟的尖頭鞋出門了,與她那條長及小腿的白色蕾絲邊裙子很相配,看著媳婦露出的半截姣美小腿,陳昱衡隻有一個感覺,不想讓她出門工作,隻在家裡陪他就好。可這絕對是不現實的。

“早點回來。”他在門口眼巴巴地看著她進了電梯,才回到房裡。他隨意地走動,迎著窗外照進來的陽光,房子裡多是她生活的氣息。

她辟了陽台養植物,蔥蔥鬱鬱的綠蘿、各種顏色的多肉,剛長出淡青花苞的茉莉,紫色非洲雛菊,大馬士革玫瑰,荔枝玫瑰。每一樣的名字她都教給他,她很喜歡養這些植物。即便工作很忙,也會把這些植物照料得無比好。

其實陳昱衡不是很喜歡這些小東西,他覺得阮恬對它們,比對他好多了。

陳昱衡斜靠著玻璃門抽煙,阮恬在的時候,是不許他抽煙的。她走了,他才能偷偷抽一根,多半也是心情不大好的時候。

他的手機響了,陳昱衡從桌上拿起手機,看了眼號碼,接通。

“陳總,”那邊的人說,“已經調查清楚了,那天晚上,阮小姐給公司一個叫慕陽的下屬過生日,現場似乎被人誤會是男女朋友,被起哄接吻。李涵路過,就把阮小姐送回來了。”

陳昱衡本來漫不經心的,聽到這裡,表情一變,眼神突然陰沉了下去。

她騙了他!

她那天明明說,是李涵看到她不舒服,才送她回家的。而且昨天晚上在她身邊的那個男的,就是那個慕陽,她竟然還說隻是普通朋友。

她為什麼不告訴他實情,是做賊心虛嗎?她今天對他的態度突然冷淡,難道也是因為這個人。阮恬終於厭倦了他以及他的世界,跟彆人鬼混了?

陳昱衡心裡燃起一種煩躁和怒火交織的情緒。

電話那頭的人還在恭敬地等他說話。

“繼續跟著她。”陳昱衡緩了片刻,聲音仿佛在舌尖含了一下,說,“他們有什麼舉動,都告訴我。”

窗外天色陰沉,悶雷滾動,一場大雨即將來臨。

陳昱衡看向窗外的烏雲,把玩著手機在兩指間,轉了個圈。

伴隨著暴風雨而來的是夏天。

m城的天氣開始一天比一天熱,水泥森林像一座烘烤工廠,所有的高樓大廈和人群,每天都被攤開放在太陽底下烘烤,承受著無情的酷暑。

陳昱衡今天給阮恬打電話,說要晚到家,正巧同事有個聚餐,大家約好吃小龍蝦,阮恬就答應去了。

阮恬好久沒吃過小龍蝦了,她之前吃了老容易拉肚子,陳昱衡就禁止她再吃。

六月份的小龍蝦正是大量上市的時候,十三香的,油燜的,蒜蓉的,清蒸的,黃香肉實。大家吃得儘興,喝了點酒,聊起工作上的事。

“對了,卓越組的張萱組長,好像要被調去蓉城了。”一個小姑娘說,“我今天聽人事的同事說的,還有咱們總經理,好像也要去分管蘇州了,新總經理據說直接從總部空降呢。”

“調走了啊,這叫惡有惡報。”另一個小姑娘說,“誰讓他們之前搶組長的功勞。”

阮恬隻是笑了笑,喝了口菠蘿啤酒。

慕陽見狀,就笑說:“吃飽喝足,不如我請大家ktv吧,附近有家會員製ktv。”

這年頭,低俗活動才能引起群眾的興趣,一行人迅速響應,唯獨阮恬苦笑。ktv?彆人唱歌要錢,她唱歌要命的。所以到了陣營後,同事們都輪著唱了一圈,唯獨她不唱。

小姑娘不依不饒,一定要組長獻唱一曲,阮恬推說自己什麼歌都不會,小姑娘說就是國歌也行,組長必須得來一首。

其他人也跟著起哄,阮恬就沒這麼好拒絕了。她借著那點酒熱,接過話筒,唱了首他們給她點的至少還有你。

ktv包廂死傷慘重,借口尿遁的,買東西遁的,總之最後還坐在、沙發上,微笑地看著她的,也就慕陽一個人了。

阮恬一時對他大為敬佩,當年有這能力的,也隻有陳昱衡而已。

然後,她看到慕陽從耳朵裡掏出衛生球團,問道:“師姐唱完了??”

阮恬:……

不管怎麼說,今天大家還是玩得很高興的,阮恬喝多了些果酒,靠著沙發假寐,連手機響了都沒聽見。但是慕陽聽見了。

他拿起阮恬的手機,看到上麵閃爍的陳一字,瞳孔一縮,毫不猶豫地接通了。

“在哪兒?”那邊傳來低沉的男聲,“怎麼這麼晚都沒回家?”

“阮恬喝醉了,你是她哪位?”慕陽說。

他的聲音一出,頓感那邊男性的呼吸聲一沉。

“你們在哪兒?”他又問。

慕陽報出了這家ktv的地址,實際上他不認為陳昱衡進得來,這家ktv是連鎖的,連鎖一係列的酒吧、會所,它們的會員製十分嚴格,並且有錢就能進的,陳昱衡這種長期在國外的人,肯定進不來,慕陽也是靠著b的名頭才能在這裡麵混個會員。

慕陽有意想看陳昱衡出個醜,而阮恬仍然沒有醒,反而抱著一個抱枕,睡得乖乖的。玉白的臉頰帶著一絲紅暈。大家都是同事,有男有女,高學曆高素質,也不怕什麼意圖不軌的。

隻是慕陽看著她的臉出神。

門很快被敲響了。

慕陽眉毛微挑,敲門聲不大,大家陶醉於唱歌,根本沒聽到。但敲門的人卻不想再等下去了,頓了瞬間,門被推開,音樂聲也停了。

慕陽抬頭看去,就看到個英俊極了的高大男子站在門口,他穿著件短袖黑t恤,夾克外套,戴著墨鏡,頭發做了個碎剪的發型。身後不但跟著幾個同樣高大的保鏢,還有這家ktv的經理,正麵色惶恐:“陳先生……”

陳昱衡擺了擺手,徑直走進來。

裡麵的人都被他的氣勢所震懾,上次酒會也隻是領導層的人見過他,這些蝦兵蟹將根本沒見過,見過的唯獨慕陽了。

陳昱衡走進來,看到阮恬睡在沙發上,臉色難明。他伸手將她抱起來,看也沒看慕陽一眼,徑直就要走出去。

“你……站住,你是誰,要把組長帶去哪兒?”終於有小姑娘壯著膽子問。

陳昱衡薄唇一抿,實際上他現在火氣非常大,隻是強行壓製罷了。

他淡淡吐出兩個字:“家屬。”隨後抱著阮恬,大步消失在走廊上,跟著他的一群人也自然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姑娘們好,番外遲遲不發,是因為真的太太太長了。這部分是上,已經兩萬多字了,明天發下,也是兩萬多字,合起來就是五萬字,文章本身的三分之一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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