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番外:占有(下)(1 / 2)

你是一顆甜牙齒 聞檀 47047 字 10個月前

()所有人麵麵相覷,那小姑娘遲疑說:“那個是……組長的男朋友?”

“天啊,剛才他的臉色好嚇人。”

“他是誰啊?我剛沒看錯,好像還有保鏢跟著吧?”

唯獨慕陽坐了會兒說:“你們先玩兒,我去結賬。”他出了門,朝著總經理室的方向走去。

總經理正在辦公室喝水壓驚,看到他進來,重重放下茶杯:“黑陽,你今兒差點讓我死了。”

“那誰?”慕陽揚了揚下巴,靠著他辦公室的門,“你剛還跟在他身後,來頭不小吧。”

“天,那就是大老板啊。”總經理說,“你今兒帶的是大老板的夫人吧,咱們都聽過這位夫人的事跡,跟大老板相戀數年,但一直沒結婚。就是沒見過真人,我今兒托你福了,還能看到回真人。”

慕陽深深皺眉,這個男的……恐怕比他想的還要可怕!

阮恬在被抱回去,放在床上的瞬間就醒了。

說來也怪,這一路上如此折騰,她都沒有醒。卻在沾到枕頭的瞬間,醒了過來。

“嗬,醒了就好。”陳昱衡站在床邊,抱手表情冷漠地看著她,“喝酒,夜不歸宿,阮恬你能耐了啊。”

阮恬揉了揉眉心,今天喝的果酒度數略高,她喝過頭都沒察覺到。她說:“什麼夜不歸宿,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她這種敷衍的態度,讓陳昱衡窩了一肚子的火氣,尤其是想到那個小白臉還一直陪在她身邊,他進門的時候,他還曖昧不明地看著她,他就恨不得當場揉死那人。

“阮恬,我耐心有限!”陳昱衡抓住她的肩,將她抵在床頭,“你跟那個慕陽,究竟怎麼回事?”

阮恬皺了皺眉,她這幾天都沒怎麼跟慕陽接觸,也就是今天才一起吃飯而已,而且還是這麼多人一起!他為什麼要這麼質問她?

她掙紮了兩下,很有些生氣:“我今天跟同事聚餐,這麼多人,我跟慕陽甚至沒怎麼單獨說過話,能怎麼回事?你到底在想什麼?”

陳昱衡冷笑:“我想什麼?為什麼我給你打電話,是他接的?”

阮恬更愣了,他打過電話?

他見她不認,手一勾,把她的手機從她的側口袋裡拿出來,然後翻到通話記錄。十一點二十分,的確有兩分鐘的呼叫,還是接聽了的。

她那時候果酒喝多了,好像有點斷片?

原來他真的打過電話,是慕陽接的?阮恬已經完全沒有印象了。

看陳昱衡正盯著她,阮恬說:“我真不知道,那時候酒喝多了點,可能他看到就幫我接了。但是我跟他真的隻是同事,沒有彆的關係。而且還有這麼多人在場呢。你彆多想了。”

但陳昱衡好像並沒有聽進去,仍然冰冷地說:“不管你怎麼說,總之,以後你不能跟他見麵。”

“這怎麼可能!”阮恬這就有些生氣了,明明她都已經解釋清楚了。“他是我的下屬,怎麼可能不見麵。我跟他真沒什麼,你能不能彆瞎猜了?”

“瞎猜?就算你對他沒什麼,他可未必。”陳昱衡冷笑。

阮恬就真的生氣了:“陳昱衡,他隻是我師弟!我們能有什麼?”

她是越來越受不了他的善妒多疑了麼?可他就是無法忍受,他無法忍受她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同任何男性親密的交往。

以前每當她生氣,他都是哄她的。

畢竟他生氣隔天就忘,但阮恬生一次氣,她能生很久,她相當的記仇。

可是這次,陳昱衡無法妥協。但是讓他對她發怒,他也做不到。這會讓阮恬更生氣,她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他正是知道這點,所以才憑借此跟她和平了這麼多年。

所以最後,陳昱衡隻是臉色扭曲,然後一語不發,推開房門走出去了。隻是關門的時候,難免帶了怒氣,啪的一聲帶上了門。

阮恬坐在床上,酒也醒了,深深吸了口氣。

她覺得這段感情,她捉摸不透,他又生性多疑,所以出現了巨大的矛盾。

她跟他陷入冷戰狀態。

冷戰的時候,她睡到了書房去,讓陳昱衡睡書房是不現實的,他就算生氣,也絕不會在身體上委屈自己。所以隻有阮恬自己去睡書房,並且早出晚歸,不想與他對話。

這件事情過去沒兩天,阮恬突然被一個人約了。

還是老熟人,李涵

他約她在她們公司樓下的咖啡廳見。

“你為什麼最近又和陳昱衡鬨起來了?”李涵將小漏勺放在茶杯上,給她倒了杯熱茶,再加上牛奶和一塊方糖,遞給她,“你們倆折騰這麼多年了,不累麼?”

阮恬靠著沙發,麵無表情地說:“這話你應該跟他說,而不是我。”

折騰的究竟是誰?

李涵雙手交叉,帶著神秘的微笑,看著阮恬。

“阮恬,你還記得當年許恒的事嗎?”

阮恬看向他,片刻後她道:“你說的是什麼事?”

當年,許恒真的考入了清華,成為了阮恬的直係師弟。而那時候陳昱衡已經進入公司,但隻在京呆了一年,就被父親扔去了美國一所大學進修。他們這樣的眼界和歲數,反而又知道了讀書的重要性,不能容忍獨生兒子隻有高中學曆。

就在那一年,阮恬被老師分來帶許恒,他是她的直係學弟,許恒這樣性格討喜的男孩子,隻要不腦殘地每天說喜歡她,接受起來比陳昱衡容易多了。當然阮恬也隻是把他當學弟,但總歸相處久了,許恒又處處幫她,她也不再討厭他,偶爾還會禮尚往來的幫他,兩個人的關係也越來越好。

然後,遠在美國的陳昱衡知道了這件事。

通過電話,阮恬跟他解釋,許恒已經跟過去不一樣了,他並不再喜歡她,讓陳昱衡儘管放心。

但陳昱衡說他比她懂男人,這就是障眼法,他堅決阻止阮恬再跟許恒來往,他們倆爆發了在一起以來最大的一次爭吵,不歡而散。

再後來,陳昱衡自己來找她原諒,雲淡風輕,談笑自如,好像根本沒許恒這回事。

再再後來,許恒遭遇意外車禍,住院休學整整兩年,也從此,從阮恬的生命中失去了蹤跡。

阮恬不知道他李涵為什麼提起許恒這件事。她淡淡說:“你放心吧,不會鬨到當年那個地步的。”

兩人這次雖然吵架,但其實就是大家心裡都憋著一股氣,並沒有發生原則性矛盾。

李涵聽到這裡,輕輕地笑了下,手指翹著桌麵,好像是斟酌了一下才說:“阮恬,在你的事情上,陳昱衡就是個瘋子,他隻是表麵上看上去貌似正常罷了,阮恬,你彆惹他。那孩子也是,你離他遠點,這對他也好。”

李涵的這席話,讓阮恬不大舒服。並且,她總覺得他有什麼東西沒有講透,可是他也並不講透。

“多謝你的告誡。”阮恬說,“隻要他不生事,我怎麼會惹到他。”

她拿起包,離開了咖啡廳。

這天晚上,陳昱衡終於主動給她打了電話。

其實陳昱衡第二天就不氣了,畢竟兩人真要是鬨矛盾了,他又吃不到老婆的飯又觸摸不到老婆的人,他才是最吃虧的。再者能屈能伸才是現代男兒本色。

沒辦法,老婆日常進出都當他是透明的,想和好也拉不下這個臉。

所以他大手筆直接包下沿江最高樓頂層全旋轉餐廳,準備九百九十九朵荷蘭空運香水玫瑰,再買了塊肖邦鑽石表當做道歉禮物,準備給阮恬道歉。

然後派司機來接她過去的。

當阮恬看到幾個人才能抬得動的,那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時,嘴角肉眼可見的抽動了。

他乾嘛不點個愛心蠟在她公司樓下下跪呢,真俗氣。

阮恬左看右看,發現他包場了之後,她還是有點驚訝的。

這裡的位置有多難訂,她再清楚不過了。有時候應付刁鑽的投資人,她也曾在這裡訂座,不管多熟的客人,提前半個月排隊是必須的,所謂高檔私房菜,食材都需要提前半個月準備,這都不是錢的事兒。

他混這麼多年,的確是越來越手眼通天了。

也是,這個人比他爸還能乾多了,他爸還吃了沒文化的虧。他既有文化又有流氓個性,早年阮恬還有知道,他背地勢力發展到什麼地步,現在她也沒數了。

“快彆生氣了,來,看這邊。”陳昱衡輕快地笑著,叫服務員都下去了,他親自給阮恬倒紅酒,把她推到窗前。

“看什麼。”阮恬還有點生他的氣。

陳昱衡做了個手勢,餐廳裡的燈火就全暗了下去。屋內一暗,遠處的燈火就儘都明亮起來。

一江潮水向東流,即將彙入大海的長江在這裡轉過彎,造就了一片富饒之地。此時江水倒映著周圍高樓大廈的燈火,影影綽綽,輝煌明亮。

阮恬一時也怔住。這裡倒是來過一次,但那是高朋滿座,笑語喧嗔,反而不如此刻,四周如此寂靜,讓江景越發美。

“我剛來m城的時候,記得嗎?你帶著我在江邊散步,就是在這裡。”陳昱衡站在她身後說。

阮恬記得,那天江邊有霧,薄薄的煙霧將一切都籠罩其中。他剛從美國回來,各種喋喋不休地說著他這些年多想她,儘管他每天早中晚三遍地給她打電話,比討債公司還勤快。沒辦法,他爸扣了他護照,五年不準他回國。

阮恬又嫌棄他吵,又覺得他不容易,不想阻止。

當不遠處的鐘聲響起時,所有人都靜默下來聽鐘聲,可他還在說。她一個不耐煩,就轉身拉下他的衣領,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踮起腳尖吻住他的嘴唇。

他那時候瞪大了眼,最後才擁著她的肩,反客為主。

直到圍觀人群響起調侃和興奮的喝彩聲為止。

阮恬還記得,他嘴唇上有淡淡的鬆枝味,乾燥的,男性的。

“我當時想,這輩子除了你以外,我大概再也無法愛上任何人了。”他將她攬過來,再度親吻她的嘴唇。看著近處他輕微顫抖的睫毛,聽著他低沉的語調,“所以你,不能再生氣了。”他說,“everytimeyou'yheartdiesalittle.”

阮恬一怔,回手抱住他的腰,她知道自己已經不生氣了。隨著他的語調,她的靈魂甚至也與之顫抖。

她還記得當年那個風塵仆仆,從美國偷跑回來見她的陳昱衡,還有更早的那個年少的,為她生為她死的陳昱衡。兩人這麼多年都過來了,為什麼現在要為了這麼些點小事生氣。

這晚他們恢複了親密,當陳昱衡把她抱在懷裡,親吻著她的額頭,再次說出結婚這個問題的時候,阮恬輕輕睜開眼睛。她想了想,竟然說:“好啊。”

她答應得太快,以至於陳昱衡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

反應過來後,他欣喜地捧著她的臉親吻,不斷地問:“真的?”

阮恬擰著他的頭發,讓他離自己遠一點。

“當然是真的。”阮恬笑著說。她突然覺得,人世間的事沒什麼好猶豫的,她應該嫁給他,並且想嫁給他,這就是她想要做的事,跟一切的外物都沒有關係。

“阮恬,我可認真地再跟你確認一次。”陳昱衡輕抬她的下巴,“答應嫁給我之後,可是不能反悔的啊。”

阮恬都想朝他翻個白眼了:“我為什麼要反悔?”

陳昱衡笑了,抱著她突然一滾,阮恬驚呼,他將她抱著瞬間就仰躺到了他身上,她打了一下他:“你乾什麼呀!”

“再來一次。”他熾-熱的呼吸撲在她的耳根,阮恬想起兩人剛才的翻雲覆雨,未免身體一顫。

陳昱衡體力太好,精力旺盛,十年如一日的菜雞她扛不住。

她掙紮不從,陳昱衡也隻能遺憾歎氣。其實他真的很想哪天真的放縱自己一次,可她不能配合。他隻能摟著她躺在床上,蓋著棉被純聊天。

“我有個棘手的事要處理,然後我帶你去國外見我爸。”陳昱衡一邊摸著她的頭發一邊說,阮恬跟陳昱衡在一起這麼多年,還沒見過他爸,阮父阮母陳昱衡倒是見過無數次了。“然後我們就結婚。”他吻了一下她的嘴唇,最終說。

阮恬在他懷裡點頭,朝他懷裡依偎了一些,閉上眼,然後沉沉地進入夢鄉。

兩個人的婚禮自然不能草率,從決定要結婚開始,陳昱衡就聘請了法國專業團隊,在巴厘島包下麗思卡爾頓酒店,力爭打造奢華婚禮。也通知了雙方父母,親朋好友。

阮父阮母自然是樂見其成,女兒一滿二十五後,她的終身大事就成了老倆口最頭疼的問題,總是詢問兩人為什麼還不結婚,以為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現在終於定下來,他們也是鬆了口氣。陳昱衡那邊則更簡單了,他父親早已退居二線,對兒子的事並不想指手畫腳。隻要兒子事業有成,他娶什麼樣的人他都沒意見。

原來高中的老同學們收到請柬,更是為兩人高興。畢竟學生時代的戀愛很難持續,他們竟然還能修成正果,也是一樁美事。都紛紛送來了祝福。

而阮恬要結婚的消息在公司裡不脛而走,是因為組下的組員偶然看到她在翻婚紗雜誌,於是神神秘秘地在午休的時候,跟同事討論:“我看到組長好像在翻婚紗雜誌誒,難道要結婚了……”

組員們對阮恬的私生活很感興趣,七嘴八舌地討論:“是上次來ktv帶走組長的那個嗎……”

“他長得好帥,倒是配得上咱們組長!”

“就是有點凶啊,不好相處的樣子。”

正要去交報告的慕陽路過,聞言臉色一沉。

他當然早於這些人知道了阮恬要結婚的事,畢竟他一直在追蹤陳昱衡的動向。上次沒能離間他們,反而促進了他們關係的發展,這是慕陽沒有料到的。

而且陳昱衡還發現了他之前的動作,植入壹清集團公司內網的木馬差點被反操控。

這讓慕陽覺得諸事不順,靠在辦公室座椅上泄氣。他這輩子順風順水,家境好,腦子聰明,事業一流,還沒有什麼是想要而得不到的。

他閉上眼,想起第一次在大學裡遇到阮恬的情景。

那時候正是夏天,整個校園被綠蔭籠罩,細碎的陽光灑在灰色的路上。阮恬去趕一場學術報告,急匆匆地在路上遇到正從自習室出來的他。那時候他正與黑桃k在暗網接了活,聯手攻擊操控一個跨過公司的網站,報仇是三百萬美金。

錢對他們來說,其實早就是數字,他們要的不過是這種新奇、挑戰和刺激的感覺。

他還沉浸在構建攻防中,被迎麵跑來的阮恬撞到,她手裡的書撞到他的肩側,而他手中的複習資料灑了一地。慕陽抬頭望去的時候,阮恬已經連忙為他撿起了資料,認出正好是她們專業大三的資料,遞給他:“不好意思,學弟要不要緊?我有撞到你的肩嗎?”日光下,她漂亮地像一隻琉璃娃娃,瓷白的肌膚,又長又細的睫毛,她穿著件白色毛衣,頭發比現在還要長一些,清純又柔媚,他很少見到有人能將這兩種氣質同時結合得那麼好,她的表情有些焦急,所以臉頰泛著柔粉色。

可慕陽隻記得那瞬間襲來的她身上的一絲甜香,還有軟得不可思議的身體。

學姐?怎麼會,她明明顯得這麼小,說她是剛進校的新生他也信。

慕陽的喉嚨莫名動了動,動了動肩膀說:“沒什麼事吧。”

她那本專業書的確又厚又重,感覺能夠砸死人。所以她並不相信他沒事,她又著急報告會,從自己的筆記本頁撕下一張,記了個號碼給他。

“你有什麼事,就告訴我好嗎?”

那時候慕陽還覺得好笑,她實在是個絕對的好人。

他接下了她的號碼,他很樂意於她主動給了。慕陽後來一直想,他想,就算她沒有主動給,他也會想儘辦法弄到手吧。

他今天下午也要聽一場學術報告,但等進了報告廳,他看到主講人,才知道原來就是她。他們是同專業的,她在講台上的時候從容而談,條理清晰不疾不徐,甚至還有些幽默。明明是枯燥的金融學術報告,會場上卻不時有笑聲。

慕陽看著她的身影入迷,他知道,自己這是一見鐘情了。

再後來他知道她在他母親所在的公司工作,處心積慮分到她手下工作。可她根本不記得曾經見過他,而他越與她相處,就越發的想得到她。一開始他還裝作乖巧,但也越來越沒耐心了,因為她好像永遠都察覺不到他。她的世界裡都是陳昱衡,這個人占據了她的所有,所以她根本看不到彆的男性的存在。

也許黑桃k說的是對的。

慕陽睜開眼,他拿起自己的電腦,敲入開機密碼,隨即跳出一個大大的骷髏頭,寫著“vnition”,他錄入聲音密碼登入,聯係黑桃k。

“有空嗎?”他問。

黑桃k這種網癮族,幾乎都是秒回。

“有啊。”

“想問你上次做的那個事吧?來找我,有結果了。”

慕陽到了黑桃k的家,黑桃k卻一直到淩晨一點,慕陽都等得打瞌睡了,黑桃才k推推他:“來貨了!”

慕陽揭開身上的毛毯坐起來,屏幕上快速跳動文件夾,是從壹清集團內部偷來的東西。

“mygod,”黑桃k看著跳動的文件,有些震驚地說,“了不得啊,難怪設這麼硬的防火牆,這個壹清集團背後有貓膩,絕不是一般公司。”

慕陽看著那些進出口明細的文件,電腦屏幕的光將他的臉映得幽藍。這些還不是他想要的東西,他要的是分離兩個人,又不是調查這個集團背後有什麼。

突然,有個奇怪的命名文件,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他打開這個文件。看到裡麵的內容後,饒是他,也有些震驚。

“不得了啊……”他輕輕地說。

而阮恬這段時間的確在研究婚紗雜誌,雖然陳昱衡說:“這些你不用操心啦,我從法國聘請一個團隊,婚禮在巴厘島舉行吧。”

“不要。”阮恬拒絕,她喜歡親手規劃自己的婚禮,而且她也不想在巴厘島舉辦,按傳統習俗,家裡的親朋好友總是要參加的,他們怎麼去?

“那有什麼的。”財大氣粗的陳總一挑眉說,“包個機就過去了,租下酒店,你的親朋好友還能在那裡免費度假四五天。”

這麼舉行個婚禮,花費恐怕得好幾百萬。阮恬不想要,而且她也嫌棄太張揚了。

“你就彆插手了,不是有事要忙嗎?”她揮手把他趕開,覺得他在這種事上沒任何天分。

“嗯,還有,你大堂哥回國了。”陳昱衡突然說,“明天的飛機到,但我明晚有事。我已經派人去接機了,你看你要不要一起去。”

“大堂哥要回來了?”阮恬聽到這話,眼睛一亮,看得陳昱衡微微不快,她就這麼高興啊。

其實阮東作為阮恬的親屬,陳昱衡也對他們見麵沒什麼意見。隻是他們兄妹感情極好,他看到難免酸溜溜的。

阮恬無視他的情緒,她要聯係阮東,問他明天具體什麼時候到。

阮東在她進入大學後,就被陳昱衡提拔到公司工作,這並不全是看阮恬的麵子,阮東雖然沒有文憑,但工作能力一流。沒幾年就被一路提拔,還自學了一口非常流利的英語,現在幫陳昱衡管理他公司的一個分部,已經屬於他們公司的高管了。

算起來阮恬也有四五年沒見到他了。

阮恬用msn跟阮東聯係,正等著他回。可是她的電腦右下角,突然跳出一封陌生的郵件,標題非常的有意思:想看看陳昱衡的秘密嗎?from:anonymous.

這是什麼意思?誰要給她看陳昱衡的秘密?

阮恬看了眼正在陽台接電話的陳昱衡,他的語氣壓得很低,而且說的是英語,她聽不清他說的是什麼,隻看到他不像以往那樣笑眯眯的,非常的麵無表情。

她悄然地將電腦轉過一個角度,背對著他。

她將鼠標移到這上麵去,遲疑了片刻,才點開。

看到郵件的內容,一行行地看下去,阮恬隻覺得渾身漸漸地冷了,又出了熱,非常的難受。一時間腦子裡轟轟作響,什麼感覺也沒有。隨後聽到陽台門被打開的聲音,她立刻點擊了縮小鍵。

“咦,你怎麼了?”陳昱衡見她表情蒼白,眼神遊移,有些疑惑。

“沒什麼,問堂哥什麼時候到罷了。”她合上了電腦,隻是手仍然有些發抖。

“雖然是你大堂哥,但吃了飯就趕緊回來,知道嗎?”他從後麵抱住她,他的手臂結實,在觸碰到她的時候,阮恬渾身一僵。

“嗯,”她勉強地開口說,“我知道。”

她突然對他的觸碰感覺到不舒服,輕輕推開他的手,“我要去洗澡。”

躲在浴室裡,她再次打開手機,登入郵箱打開郵件。

剛才看到過的那些事,又躍入眼前。

關於陳昱衡的秘密,或者說,他做過的那些事。

一樁樁一件件,講的非常詳細,連證據都羅列其中。他是怎麼讓她身邊的男性離開她的。

如何指使車輛撞傷許恒,如何讓向她告白過的學長誹謗纏身的。她身邊的男助理,又是怎麼被爆出猥褻女同事,離開公司的。這個學長阮恬還記得,人特彆的好,除了跟她告白過之外,從沒做過任何過分的事,甚至在她拒絕他之後,也從沒有為難過她。後來被爆論文抄襲,從此後一蹶不振,天之驕子消沉,阮恬再也沒有看到過他。

至於那個男助理,阮恬都根本不記得,他對自己有愛慕的表現!為什麼,陳昱衡會驅逐這樣的人?

陳昱衡……陳昱衡!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就因為這些人接近她嗎?

阮恬跪坐在浴室的地板上,突然有種很強烈的懼怕感。她渾身都在發抖,她知道陳昱衡占有欲強,所以她儘量避免跟男性接觸,避免讓他不高興。但是沒想到,沒想到他竟然在背地裡做這樣的事。她突然覺得自己一點都不了解自己的枕邊人,這些年他在想什麼,究竟變成什麼樣了,每天背著她在乾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對她身邊的人!

她突然明白了李涵的那句話。

他說,讓她不要惹陳昱衡,讓她離慕陽遠一些,為了他好。

原來是這麼個意思。

不,她怎麼能相信自己的枕邊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他原來……不是這樣的,縱然以前也不是好人,但絕對做不出這麼心狠手辣的事情。

她緩緩地喘息,想站起來,可是浴室地板打滑,她試了好幾次都站不起來。

門外陳昱衡已經察覺到了異常,敲了敲浴室門:“小甜甜,你怎麼了,在洗澡嗎?”

他的聲音沒有任何異常,一如常年。

阮恬把花灑打開,水聲才響起來,冷水灑到了她的裙擺上,她悶聲悶氣地說:“嗯,一會兒就好。”

她現在不能出去,她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陳昱衡。

水漸漸轉熱,浴室內升騰起霧氣,將她的劉海熏濕,她顫抖地點亮屏幕,按下刪除郵件。

在得知了這些事之後,阮恬就一直處於又遊離狀態,對陳昱衡的接觸也全部回避。她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她的異常,他在她麵前總是笑嘻嘻的,縱然有異常她也不知道。幸而他很早就出了門。

她上午根本就無心工作,看中午到了時間,就請假去接了阮東。

夏季無端暴雨,阮恬帶著他在鬆鶴樓吃飯。

落地窗外的江麵霧氣彌漫,將整個世界籠罩在雨霧之中,所有的高樓大廈都變得如海市蜃樓般隱約而模糊,雨水打在玻璃上,水柱一般沿著玻璃流下來,阮恬已經出神太長時間,阮東又是何等人物,早就看出了她的異常。

他放下了筷子,無奈地問:“你今天怎麼老是出神?”

阮恬將目光移回來,阮東穿了件黑色風衣,他下巴瘦削,雙目微陷,但這種瘦是勁瘦,讓他有種陰鬱的帥氣。他很少說話,反而挺有一種說不出的沉默氣質。阮恬不止一次地聽說過,哪個哪個老總的女兒看上過阮東,什麼都不顧,一定要嫁給他。阮恬曾見過一個他的女朋友,新利乳業老總的掌上明珠,可以說是費儘手段把他追到手,不過他並不熱衷。

阮東並不在乎愛情,他對親情更看重。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阮恬沉默了一會兒,“哥,這些年,你跟陳昱衡在一起的時間長。你知道他做過些什麼事嗎?”

阮東反問:“你指的,是什麼事?”

“我。”阮恬輕輕地說,“和我身邊的人。”

阮東眉尖微動,阮恬捕捉到了這個細微的動作。

阮東思索了一會兒,舉著酒杯摩挲,似乎在斟酌用詞。然後才輕輕歎氣說:“當年,我極力反對你跟他在一起,但其實,我又如何阻止得了。既然已經到了今天這個地步,我隻能建議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很多事情就是知道了,也當做不知道吧。”

阮恬不知道他哪裡來的這種話,他是什麼意思?

“哥,你究竟知道些什麼?”阮恬問他。

阮東搖搖頭:“我不知道,涉及你的事,陳總怎麼會讓我知道呢。不過我能猜到一些吧。”從內心本質來說,他們是同一種人,這樣的人在真正愛人的時候,是很可怕的。

而阮恬,不過是窺到冰山一角罷了。

“不,我不能。”阮恬搖搖頭,“哥,我怎麼能容忍他……他這是越來越過分了,以前讀書的時候,他就有這個傾向,但沒有像現在這樣,這樣……”她找了半天的形容詞,但都不知道怎麼形容,隻是咬了咬唇說,“如果這些因我而起……我寧願,沒有跟他在一起過!”

“甜甜!”阮東聽到這裡,伸手來拉她勸道,“雖然哥哥以前,是勸你不要跟他在一起,但你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你對於陳昱衡來說,早就是不可或缺的東西了,哥舉個不恰當的例子,那就是癮君子和毒品。你能真的讓一個人戒毒嗎?千萬不要去挑戰那條線,哥怕你也會被他這樣對待,他早不是過去那個陳昱衡了你明白嗎?”

以前的陳昱衡,那不過是有些本能的野獸。而這些年來,陳昱衡的父親將他扔到極其殘酷的密閉式軍訓營,讓他與一幫狐狸打交道,稍不注意就會被生吞活剝,他自然會隨著環境發生很大變化,他的心智、手段,甚至是思想,都跟以前不一樣了。

就連阮東,也有些懼怕現在的陳昱衡,摸不透他,更何況阮恬。

她一向如水晶那樣剔透,相信人間真善美,對人性的溫情總抱有期待。她怎麼知道內心陰暗的人,整天都想的是什麼東西。

阮恬怎麼可能聽得進去,她不知道陳昱衡這些年經曆過什麼,她隻覺得現在的他非常陌生,甚至不知道自己這些年,究竟是與一個怎樣的人相愛。

把阮東送回酒店,阮東下車之前,再次叮囑阮恬:“……你什麼都不要做,遇到事情就給哥哥打電話,知道嗎?”

阮恬隻是笑了笑,無論什麼時候,阮東都是會無條件幫她的人,她知道。

但這是她跟陳昱衡之間的事,她也不想把他牽扯進來。

把阮東送回酒店後,阮恬拒絕了司機的相送,步行回公司。

在公司門口的路上,她卻遇到了一群人圍攏著,好像出了什麼事的樣子。

阮恬仿佛看到個熟悉的身影,她三步並兩步,連忙走過去,發現果然是慕陽躺靠在花壇邊上,捂著正流血的手臂,他疼得臉色蒼白,輕輕抽氣。

“師姐!”看到她來,他霍地睜大眼睛。

阮恬半蹲下扶起他的手:“怎麼了?你這傷怎麼弄的,打急救沒有?”

“不用打急救,沒有傷到筋骨。”慕陽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剛午休完往公司走,突然一輛摩托車朝我撞過來,還好我躲開得早……”

圍觀人群也許多是公司的人:“那車跑得太快,都沒來得及看到人。太可惡了,把人撞了就跑!”

“這就奇怪了,咱們公司門口,怎麼會有摩托車跑來撞人……”

阮恬沉默了,彆說她們公司了,這一整段路,摩托車都是禁行的。誰會跑進來,還把慕陽給撞傷了……

她握著慕陽的手難免用力了,直到慕陽疼得嘶了一聲,阮恬才如夢初醒,放開他。

“你的傷口太深,就算不打急救,也要去醫院包紮。”阮恬說著把他扶起來,“你彆的地方有沒有傷到,我送你去醫院包紮吧。”

“不用,我自己打個車就去了……”慕陽連忙拒絕,“你下午不是還有工作嗎?”

阮恬抿了抿嘴唇,她隻是說:“我陪你去。”

她伸手攔了輛出租車,把瘸腳的慕陽塞了進去。她也坐了進去,在車上給領導打電話給兩人請了假。

第三人民醫院急診清創室。

護士清洗了他的傷口,跟阮恬說:“傷口太深,最好打破傷風。家屬去窗口繳費吧。”

阮恬去給慕陽繳費打針,他的腳有些扭傷,被醫生打上了石膏,一時不能跑跳了。阮恬全程陪著,他手不方便,要喝水的時候,還是阮恬拿吸管喂他的。

他打石膏的時候,她靠在旁邊睡了會兒,等弄好了,慕陽小聲叫她:“師姐,師姐!”

阮恬才醒來,她剛醒的時候還有點迷糊,眼睛仿佛籠著一層霧氣。

“你還好嗎?”阮恬打起精神問他。

他點了點頭,臉上微泛起一絲紅:“就是我……後勁有些癢,撓不到,師姐能幫我一下嗎?”

為了防止他亂動,兩隻手都被護士固定了。

阮恬隻能站起來,還能怎麼辦,這裡又沒有彆人。她走到他身後,冰涼的指尖觸到了他的後頸。他幾乎渾身微顫了一下,電流從她的指尖傳到他的身體,但是她並沒有察覺到異常。

“是這裡嗎?”她問道。

慕陽沒說話點點頭,她為他撓了幾下,她力氣太小,又沒有留指甲,其實反而讓他覺得癢了,當然,也許隻是他心裡癢。

在阮恬幫他的時候,似乎覺得門外有什麼白光一閃而逝,但等她去注意的時候,白光已經消失了。

“我叫了小米來照顧你。”阮恬收拾了一下她的東西,準備離開,“你有什麼想的就告訴她,知道嗎?”

“你不留下麼?”慕陽的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我還……有點事。”阮恬淡淡的說。

慕陽看了她一眼,出奇地沒有再阻止她。

外麵又有些下雨,阮恬打起傘走下醫院的台階,穿過來往看病的人群,抱著哇哇大哭的孩子的父母,年邁的老人,一臉濃妝的疲憊女郎。她覺得自己也麵無表情,冷得感覺不到雨了。她撥了個電話,但是那邊嘟了很久都沒有人接,直到自動掛斷。

今天陳昱衡已經跟她說過,他有事要去處理,會晚一些回來,但為什麼電話都打不通?

她又重新打了個電話,這次對麵倒是很快接起來了,有些意外:“阮小姐?”

她卻徑直問:“陳昱衡在哪兒?我現在要找他。”

這一個問題,直接把安秘書問懵了。

首先,陳總很少會讓阮恬找不到。其次,以前阮恬就很少主動聯係陳昱衡,即便聯係不到她,她也不會找他,她不是這種個性的人。

但是一旦她找了,那就必然是了不得的大事。

他連忙說:“您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您告訴我也可以,我立刻幫您解決。”

“不用。”阮恬直接說,“你告訴我,他在哪兒,我去找他。”

“這……”安秘書猶豫了,“陳總今天應該在進行一場重要的商業會談。”

“怎麼。”阮恬的語氣仍然平靜,她從沒有觸及他的世界,所以感覺不到壁壘。原來陳總的壁壘,對她也是存在的嗎。“所以我不能去找他?”

“不是不是。”電話那頭的安秘書冷汗都要出來了,在陳昱衡心裡,阮恬是什麼份量?真得罪了這位姑奶奶,他以後還要不要混了。“我現在派人去接您好嗎?我送您過去。”

“告訴我地址。”阮恬最後說,“安秘書,我現在耐心不是很好,你儘量不要挑戰。”

安秘書不敢再說,告訴阮恬:“陳總今天在錦江會所28層,但是沒有人帶領,您是進不去的。要不……”

可阮恬那邊,已經把電話掛了。

安秘書不敢耽擱,立刻給陳總打電話過去,可正如阮恬打,也沒有人接。他隻能給陳昱衡的隨行保鏢打電話,告訴他這件事,讓他轉達給陳總。

但不恰巧,陳總所在的包間,房門緊閉,隨行保鏢也一時進不去。

阮恬打車到錦江會所,這個頂級會所占據了大廈的二十五到三十層,其中二十八、二十九層不對外開放,隻供vip顧客使用。但是阮恬有辦法上去,其實也很簡單,她給她師父打了個電話。當年師父帶她入行,後來師父調去了美國總部,但是m城很多這種地方的vip師父都有。她們做金融的,這方麵的人脈也要十分發達,才能應付頂級客戶的需求。

師父很快為她弄到了一個訂座,隻是遠在美國的她很疑惑:“甜甜,你……到這樣的地方去乾什麼?”

“一點私事而已,麻煩師父了。”阮恬嘴角一扯,隻是輕聲道謝。

掛了電話之後,她在服務員的引導下,往走廊深處走。引著她的是一位長相英俊,穿西裝馬甲的男服務員,微笑著說:“給您預定了一個四人小包,您需要些什麼嗎?”

“你們有什麼?”阮恬問。

縱然是在這樣的地方,阮恬也是少見的美人,更何況還是客人。能到這裡的來的女客人,都不會太年輕,更何況還是這麼漂亮的。服務員看著她,聲音更加溫柔了:“任何食物、酒水都可以。您需要有人陪您嗎?我們有很多男模可以選擇。”

阮恬早有耳聞錦江會所是個什麼地方,但難免還是沉默了片刻。

“你們這裡,vip客人多嗎?”她繼續問。

服務員一愣,但還是溫柔地說:“一般是蠻多的,今天下雨,所以少一些,隻有三個預定。”

已經到了阮恬預定的包廂,男服務生也沒有離開,在阮恬坐下之後,給她倒了杯酒:“這是我們贈送的香檳,請您品嘗。”

阮恬並沒有喝,實際上這裡的vip是有最低消費五千的,也就是說,不管你是否點了這麼多東西,都必須花這麼多錢才能離開。

她淡淡說:“好了,我這裡已經沒事了,你先出去吧。”

男服務員卻笑了:“我今天的工作就是陪在您身邊,您有需要就儘管告訴我。”

阮恬把目光移到他身上:“我現在,不想任何人在我身邊。你先出去!。”

男服務員關上門的時候,是覺得很可惜的。說實在的,遇到這樣的客人,不要錢也想陪在她身邊啊。

在男服務員走後,阮恬沒在房間裡呆多久,就站了起來。沿著走廊往裡麵走,她當然知道陳昱衡在哪兒,畢竟就算看不到他,也能看到他的保鏢。

前方豁然開朗,阮恬走到了一個大堂,她還沒有走近,就聽到了喧嘩笑語。陳昱衡那幾個保鏢果然站在門口等著。

她沒有走過去,就在這裡等著。

雙扇房門是緊閉的,但緊接著有服務員過來上菜,推著餐車。門口的人就把門打開了,服務員拉著餐車進去,而阮恬也看到了裡麵是怎樣的場景。

包括陳昱衡在內,裡麵可能坐著七八個男子,都比較年輕,身邊也都陪著姿色各異的漂亮女郎。他們正笑著敬酒、喝酒,陳昱衡身邊坐著一位穿一條銀色魚尾裙的豔麗女子,甚至還伸出纖纖玉手,夾了一筷子魚肉喂他,但陳昱衡沒動。

周圍的人起哄起來。

“陳總,難得安諾這麼喜歡你啊。最難消受美人恩,你還不受著!”

“對啊,美人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他於是就低頭,表情淡淡地吃了魚肉。豔麗女子頓時玉臉薄紅,眼神盈盈含光。

這不過是個小插曲,很快他們就笑著談彆的事。門關之前,阮恬隻聽到陳昱衡說:“安諾,既然趙總喜歡你,你還不坐他身邊去。”再然後,門被關上了。一室的笑語也就這麼消失在了門後。

當她從這個地方離開,坐在公交車上的時候,她近乎麻木地看著外麵的燈火亮起。

一開始的憤怒已經變成了疲憊,連同這幾年來所有的疲憊一起泛起來。同時她感覺到一種很奇怪的情緒,大概是鈍痛的,可是身體沒有任何反應,它麻木地任由內心切割。阮恬把頭埋進手臂裡,直到司機的聲音說:“姑娘,都到終點站了,你還不下麼?”

她才抬起頭,發現自己身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已經遠離城市,有些荒涼了。

“謝謝。”她低聲說,拿著包起身,打開手機想看看什麼時候了,就看到手機上四五個未接電話,但是她沒有回過去。阮恬舉目看了看,她在公交車的終點站,同時也是始發站,直接再坐公交車回去就行。

當她再次坐在公交車上,才開始思考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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