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雪清不懂,容煙柔為什麼會突然提起澤弗奈亞,不過基於對姐姐的尊重,他還是很認真的回答了這個問題:“澤弗奈亞閣下是很好的人。”想了想,他又補充,“夢盤座之戰,幸好有澤弗奈亞閣下,否則不會那麼輕易結束。”
他又說了好幾場澤弗奈亞曾經參與過的戰鬥。
容煙柔點頭:“阿清,澤弗奈亞閣下無限榮耀加身。”
容雪清點頭,這是事實。
容煙柔頓了下,繼續說道:“雖然很短暫,夢盤座之戰,我和阿河都有去支援。”
容雪清:“嗯!”他知道,他一直覺得兩位姐姐很厲害。
其實,在很多方麵,他覺得兩位姐姐可能要比澤弗奈亞閣下更為厲害。
當然,這很可能就是容雪清對兩位姐姐的濾鏡了。
容煙柔說道:“那麼,阿清,我是說如果,如果澤弗奈亞閣下為帝國而戰,而那些被保護的人卻傷害澤弗奈亞閣下的家人,你能夠容忍嗎?”
容雪清腦補了一下,搖頭,他覺得好過分。
容煙柔繼續說道:“阿清,我不知道澤弗奈亞閣下的想法,但是,過去是,現在是,我和阿河的想法從來都沒有變過。”
容雪清:“……”
容煙柔:“過去,我和阿河最開始瘋狂想回家,我們想念爸爸媽媽,我想念你,我們想和你們在一起。”
容雪清一臉認真地說道:“我也想和姐姐們在一起。”
容煙柔輕笑出聲,眉眼間都是如春風細雨一般的溫柔:“乖,姐姐的阿清,後來啊,姐姐和阿河就不鬨了。”
容雪清目光疑惑。
容煙柔頓了下,繼續說道:“……因為,現任神愈殿殿主對我說,我和阿河留在神殿,那麼,從此以後,阿清,還有爸爸媽媽,你們就能過上最好的生活。”
她說:“阿清,我和阿河妥協了。”
容雪清感覺眼眶發熱。
腦補一下,那時的兩位姐姐都還非常小,可是小小年齡,她們已經懂得付出了。
容煙柔:“阿清,我們和澤弗奈亞閣下不一樣,他站在最前線,我們被他們守護在後方,但是啊,每一次的征戰,我和阿河同樣遭受著生命危險。”
容雪清:“……我知道的。”
容煙柔:“阿清,過去我和阿河所做的一切,是希望阿清能夠過上更好的生活,你想要什麼,姐姐都想給你。”
容雪清眼皮跳了跳,說道:“謝謝姐姐,”想了想,他又說,“我一直都知道的,姐姐們是最好的姐姐。”
容煙柔輕聲“嗯”了聲,麵上表情柔和,“那麼,阿清還認為姐姐做錯了嗎?”
容雪清:“啊?”
兩人目光對視,容煙柔詢問:“我和阿河為了阿清可以做任何事,我們站立於瑟安神殿,我們進入戰場,而我們的親人被躲在我們身後的人欺淩,阿清,你認為,姐姐應該忍下來嗎?”
容雪清眉心重重跳了跳。
繞了繞,他意識到,容煙柔正在以她的方式在說服他。
但凡相同的事情不是發生在他的身上,發生在其他人身上,他都不會覺得過分,但是……
其實說到底,還是太過了。
容雪清說道:“阿柔姐...,他已經受到教訓了,我覺得……”
容煙柔打斷容雪清:“但是啊,我並不覺得。”
她麵上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說道:“阿清,你知道我有多麼努力,才在我現在的年齡成為七星級撫愈師的嗎?”
容雪清:“……”
容煙柔:“按照洛斯帝國的曆史,在不算人魚撫愈師的情況下,我應是曆史上第一位做到這一步的人。”
容雪清想,這就是容煙柔,非常厲害的人。
容煙柔:“因為我比任何人都要努力,”她一臉認真,“因為,我想守護我的阿清。”
容雪清:“阿柔姐,我……”
容煙柔打斷容雪清:“可是,怎麼辦呢?姐姐不信任阿清,姐姐隻信任自己。”
不等容雪清試圖反駁,容煙柔又說道:“就好像,阿清昨天和同學打架,甚至沒有告訴姐姐一樣。”
容雪清想,他就是因為知道後果或許會很嚴重,所以才會一直試圖隱瞞容煙柔。
通訊另一端,一陣敲門聲響起。
片刻後,一道柔美的聲音傳來:“煙柔大人,殿主讓您不要耽誤時間。”
容煙柔輕聲“嗯”了聲,不過她還是沒有掛斷與容雪清之間的通訊,她看起來一點都不著急。
她說道:“阿清,你要知道,無論姐姐做什麼,都是為了阿清好,知道嗎?”
容雪清猶豫了下,乖巧點頭。
忽地,容煙柔說道:“阿清,你知道,在瑟安神殿殿主自然下任之前,如何取而代之嗎?”
容雪清:“……”
容雪清雙瞳瞠大,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容煙柔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容雪清,說道:“阿清,這並不困難。”
“瑟安神殿有瑟安神殿的規則。”
容雪清:“……”
容煙柔:“阿清,為了你,姐姐會以最快的速度成為瑟安神殿殿主。”
容雪清恍恍惚惚茫茫然然。
通訊另一端,催促聲再次響起。
容煙柔又叮囑容雪清好好照顧自己,之後掛斷通訊。
容雪清深刻的意識到,他被容煙柔繞暈了,他被說服了。
他站在天台上,一直吹著風,心情非常沉重。
一陣腳步聲響起,容雪清看過去,是之前對他搭話的那位女學生。
她說道:“我聽到了,你和你姐姐的對話。”她猜測,“今天發生的這一切,都不是你要求的,對嗎?”
容雪清不想說話。
他意識到兩位姐姐的身份特殊,隻要他承認,流言蜚語或許會淹沒兩位姐姐,這是他不想看到的。
她不死心,又問:“你的姐姐是誰?”
容雪清不回答。
她繼續問:“是做什麼的?”
“為什麼有那麼大的權利?”
容雪清覺得她好煩,邁開腳步,打算離開,她卻伸出手,想握住他的手腕。
忽地,有什麼東西穿透她的指尖,她驚呼出生,動作迅速地收回手,低頭,看到指腹上的血跡。
容雪清看著她,警告道:“你不要靠近我。”
女學生:“……”
容雪清踏步,打算離開天台。
...
像是想到了什麼,女學生大聲詢問:“之前那個傳聞中的鬼穀傭兵團,和你有什麼關係嗎?”
容雪清本就難看的麵色更顯難看,他回頭,再一次與女學生雙瞳對視,說道:“我希望你明白,這種話不要亂說,因為你永遠不會知道,你將迎來什麼樣的報複。”
容雪清離開。
下午的課繼續。
一轉眼,到了晚上。
澤弗奈亞派人送來兩套衣服,分彆是送給容雪清和王勇鶴的定製衣服。
王勇鶴收到後很開心,立刻抓著容雪清去試衣服,然後,兩人一起沉默了。
不會是定製衣服,特彆高端大氣上檔次,看起來就造價不菲,但是……
絕對不適合穿著這種燙金鑲鑽的禮服參與聯誼。
王勇鶴一臉認真地看著容雪清,詢問:“雪清,你說,澤弗奈亞大人,應該不是故意的……吧?”他自己都不確認了。
容雪清沉默了下,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王勇鶴說道:“不過,它的價值應該很高,真的可以收下嗎?”
容雪清:“嗯。”
王勇鶴頓了頓,又說道:“走吧,我們還是去買彆的適合的衣服吧。”
容雪清點頭。
兩人一同去商場,購買新衣。
從過去到現在,容雪清衣櫥裡的衣服都是兩位姐姐給他挑選的衣服,他現在看到商城琳琅滿目的衣服,有些眼花繚亂。
王勇鶴帶著容雪清試了幾套衣服。
王勇鶴說道:“雪清,你皮膚白,穿白色顯得非常乾淨。”
容雪清說道:“你挑選的也很適合你。”
王勇鶴又拉著容雪清一起去做造型,容雪清直接就跑了。
王勇鶴捶胸頓足,對著容雪清指指點點:“你這樣子,女孩子不會多看你一眼!”
容雪清一個人跑出造型店後,打算回家。
忽地,他停下腳步。
他看到了一個人。
隔開不遠的距離,那人身穿一身黑衣,全身冰冷的氣息環繞,隻一眼,容雪清就可以肯定。
那個人很強大。
兩人的目光對上。
容雪清眼皮跳了跳,有種不安的感覺。
一輛浮空車停在容雪清麵前,是容家的浮空車。
容雪清沒有多想,立刻乘上浮空車。
浮空車緩緩升空,朝著雲海彆墅區的方向行駛。
浮空車的車窗用特殊玻璃製成,容雪清朝著那個黑衣人所在的方向看去,卻好像……
再次與他的雙瞳對上了。
容雪清感覺,有什麼東西在他的心口重重拍打了一下,他立刻收回目光。
他覺得,那人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防窺玻璃,看到了他。
那是揮之不去的不安感。
他的一隻手放在心口,感覺脊背發涼。
開車的司機師傅察覺到容雪清的異樣,詢問:“雪清少爺,您怎麼了?”
容雪清搖頭,說道:“……我沒事。”
那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