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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樂的bgm猶如響亮的巴掌蓋在長發秘書的臉上,她怒了,“這是辦公的電腦,不是給你玩——”
遊戲兩個字尚未出口,沈音之已然抬起眼皮
明明外頭瞧著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大驚小怪沒見識。這會兒不耐煩地眯起眼,不知怎的透出一股森森的陰冷氣。眼神又冷冰冰的,凶惡銳利如同小狼崽子嘴裡的牙,虎視眈眈要撲向你的脖子。
長發秘書白了臉,原地傻站好幾秒,才救場似的放下狠話:“我會告訴沈總的!”說罷匆匆離去。
哼,告訴就告訴。
誰還不會告狀咋滴,想當年上海灘選告狀精,除了她還有誰?
沈音之做個鬼臉,低頭自顧自的玩遊戲。
長發秘書沒走遠,如電線杆般筆挺在辦公室門外足足站了四十分鐘,也聽了四十分鐘遊戲音效,才盼來開完會的沈琛。
“沈總!”
她眼前一亮,立刻迎上去用以懊惱的口吻道:“我剛才去你辦公室送文件,發現沈小姐坐在你的辦公椅裡玩電腦。因為擔心弄壞電腦,就勸了幾句,她好像有點不高興了......”
欲言又止總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長發秘書在幾位同事的無語之中暗暗得意,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搶占先機,無論對方說什麼都挑不出她的毛病。
然而沈琛腳步不作停留,連個敷衍的‘嗯’都沒有,直接推門進了辦公室。
秘書不服輸地跟進去,沒見著意料之中的慌亂和指責,反是那個小屁孩不知天高地厚的抱怨:“你進來都不敲門,我遊戲都輸了。”
擺出氣鼓鼓的樣子,做作又惡心。
又不是你的辦公室憑什麼敲門,真是沒公主命滿身公主病。
她眼裡淨是厭惡,誰知沈琛語氣裡很好:“玩什麼遊戲?”
“坦克大戰。”
沈音之瞅了瞅門邊滿臉不甘的女人,鬼主意轉呀轉,驟然笑得像朵花,連連招手要沈琛過來幫她。
“怎麼玩?”沈琛還真過去了。
“就這樣走,然後打它們,按這個。”
她伸手指指點點,沈琛似乎饒有興趣地研究起來,不小心落敗,因此慘遭嫌棄:“你還是開會去吧,打遊戲還不如我呢。”
沈琛掐了掐她的臉,居然好脾氣解釋了一句:“我沒玩過,再試試?”
!!
這小學生都不屑的破遊戲有什麼好試的?
不就是長得好看點,這種上不了台麵的女明星,隻會在台上蹦蹦跳跳嘩眾取寵,有哪裡比她好??
女秘書難以置信,不由自主地出聲:“沈總——”
他沒理她,看都沒看,因為沈音之正在嘰嘰咕咕不知說些什麼。
“沈總?”
再喊,再次被無視,隻有沈音之悄悄做個鬼臉,又伸舌頭又翻白眼的嘲笑她。
女秘書委屈地轉身就跑,門外秘書們紛紛掩唇笑,劈裡啪啦敲鍵盤聊天。
秘書c:【我就知道會有這戲碼,太狗血太刺激了太想不開了。】
秘書a:【嘖嘖嘖,想搶我的女婿,不看看自己到底什麼貨色。】
秘書b:【周秘書剛還問我秘書招聘得怎麼樣了,估計她待不久咯。】
群裡聊得熱火朝天,而沈音之僅僅是想著,這果然不是錯覺。
她討厭她。
就算她又弱又笨又低段位。
還是非常,非常的討厭,完全控製不住。
*
沈琛隻在辦公室呆不到半個小時,前腳部門經理找他簽文件,後腳周笙找他談合同,之後直到中午才回來。
公司裡好像並沒有食堂存在,他們去外頭吃飯,半道又有三三兩兩的電話打進來,一路講回辦公室。
沈音之有午睡的習慣,很自覺地鑽進辦公室裡的小休息間,脫鞋脫襪,她躺在床上犯瞌睡,耳邊還能斷斷續續聽到外頭講話的聲音。
做生意好忙哦。
可花錢好快哦。
睡覺也好舒服哦。
胡思亂想著,不知道什麼時候說話聲停了,房門無聲拉開縫隙,漆黑的房間出現一道光。
“沈琛。”
他本來隻是想看看她睡了沒,發覺沒動靜就準備關門離開的。但沈音之忽然叫住他,“我知道你為什麼讓我來公司了。”
“還不睡。”他走進來,坐在床邊,眉目暗暗的看不清楚。
她像小豬似的往他懷裡鑽,又像小豬似的哼哼,仿佛看穿了天大的陰謀:“你肯定是想我知道賺錢很難,大家工作都很累,隻有我天天沒事情乾。所以我不能再亂買東西,應該去乾活賺錢了,對不對?”
沈琛聽著這是天上掉下來的神邏輯。
“誰說了?”
她理所當然:“我自己猜到的,我又不傻。”
他垂眸:“怎麼不說,我想讓你知道我有的是生意,有的是錢,讓你花得更起勁?嗯?”
這長長散漫的尾音像羽毛劃過耳際,沈音之揉了揉耳朵,發現這個說法也有道理,安心了。
她閉上眼,不過眼皮子底下的眼珠仍在沒有章法的亂轉,沈琛再了解不過了,這是她心裡另有鬼主意的表現形式。
“還猜到什麼了?說來聽聽。”
這可是你自己要問啊,沈音之倏忽掀開眼皮,瞪著眼睛興師問罪:“那個長頭發的女人,她不喜歡我,她喜歡你。”
沈琛慢條斯理:“那你喜歡她麼?”
這是四兩撥千斤,又把皮球踢回來給她了?
聰明人真的很討厭。
小傻子癟著嘴,心想還喜歡?一山不容二虎聽過沒,早上沒揍她都是給你麵子。
下秒鐘又冒出對立想法:得了得了,又不是什麼勁敵,犯不著討說法的。
以上倆相反意見瘋狂的打架,打得她都煩了,索性老實交代:“我不喜歡她,頭發長裙子短,身上的香水不好聞,講話也不好。你在的時候假惺惺,你走了就對我凶,還老說我們沈總。我們沈總這樣,我們沈總那樣,我們沈總不喜歡彆人亂碰他的東西。”
嗲裡嗲氣模仿著,沈音之一肚子窩火,“煩死了,我很討厭她,不想看到她。你們又離得那麼近,隻有三十步。——我數過,真的隻有三十步,她還喜歡往辦公室走,你能不能趕走她?讓她去樓下不行嗎?”
好像說著說著就把內心真實想法給說出來了?
話已出口難收回,沈音之眼神閃了閃,抿著唇,隻見沈琛稍有猶豫,沉吟道:“你在的時候趕她去樓下?”
???
不在的時候再提溜上來?這想法真好?!
眼前彈幕般劃過無數臟話,沈音之很有骨氣地從他懷裡掙出來,被角也全部拉出來,什麼都不剩給他。
“我要睡覺了。”
她兩腳連著踹:“走走走,她不走你走,根本不想理你。”
沈琛任她踢了好幾下才伸手扣住她的腳腕,偏著頭要笑不笑的樣子。
好哦,原來故意裝傻看她笑話?
沈音之回過味來,齜牙咧嘴做算賬樣兒,非常凶。
兩人打鬨幾個回合,外麵電話再度響起。沈先生收放自如,秒變成熟穩重臉,拉了拉被子:“不鬨了,睡覺。”
他要親她。
沈音之不讓親,快快地彆過臉去,還是忍不住追問:“你到底趕不趕她走?”後頭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一本正經地咕噥:“真的不喜歡她,我覺得我有點吃醋,你懂不懂這個?”
不知道沈琛聽到沒有。
他低下頭笑,淺淺的影子連同聲音輕輕落下,“她不走我走,還能怎麼辦?”
那她走?
就這樣?
沈音之半信半疑,沒來得及求證,他已經在臉邊親了親,出門接電話去了。
房間重新安靜下來,暗下來。
沈音之雙眼直直盯著天花板,小腦瓜浮現起活靈活現的紅姨。
她說命好的女人才能嫉妒,賤命不配;說女人的鬥爭是私密的,無聲無息,誰捅出來說道誰就輸了;說男人貪享愛慕,巴不得百八十個女人為他縫衣服抹眼淚,但最不喜歡趟渾水。所以使點小手段博同情還成,要直白將他拖進女人的鬥爭之中、逼他做取舍,那可真是沒事找事自討厭煩了。
當然,她還翹著蘭花指說了:“男人這東西,初愛你時暈了頭,什麼都願意做,做不得數,時日長了才見真章。”
紅姨說過好多好多。
就類似爹娘會對孩子說,不要挑食才能長高、好好讀書才能成材。隻不過沈音之丟了爹娘忘了家,身邊唯獨一個紅姨成天念叨男人女人情情愛愛,她就牢牢記下。有的時候照鏡子忍不住覺得自個兒聰明伶俐,要是沒高燒過,有人教她念書,保不準能抱著書本啃成個小天才。
而絕大多數時間傻得本分,老老實實把紅姨過來人的經驗,當作混江湖必備常識般嚴陣以待,直到今天才鬼迷心竅著破了規矩。
她斤斤計較了。
她說彆的女人壞話,還非要他趕走她。
但他答應了。
看上去沒有不高興的樣子。
向來他們已經彼此依偎了很久很久,走過很長很長的路,大抵能算在長時日裡了?
或許。
沈音之想,或許紅姨說的話不都是對的,畢竟這世上沒有誰能永遠不說壞話。
或許天底下的女人不都是玫瑰百合。
或許天底下的男人都不是壞的。
或許她早該丟掉百花門的法則。
或許......
她是愛著他的?
愛沒有想象中那麼難,因為喜歡和愛之間並沒有區彆,隻是看你願不願意往深處想,敢不敢往深處走而已。
哎呀。
講這種話怪難為情的。
沈音之悶聲不響往左打了個滾。
再往右滾。
滾來滾去滾得眉目彎彎,高興的心情都止不住要溢出來,她睡著了。
感覺今天會做個美美的夢。
作者有話要說:愛情沒什麼難的,就是愛,愛他!給我愛!
本單身19年初戀健在的人如是說著,沒有半點違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