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宛其實沒生氣,隻是想著借這麼個由頭讓紀言亭老實點兒,正好上課鈴聲響了,她就在桌子底下隨意的揮揮手,再不搭理他。
下午他們就和演空乘的演員分開上課,鬱宛他們幾個演飛機駕駛員的演員去模擬駕駛艙學習辨認駕駛艙的那些操作設備。
這又是儀表板又是中央操縱台,鬱宛看得眼花繚亂,學習的速度直線下降,反倒是紀言亭,教員一說他就領會,很快就能夠上手嘗試模擬駕駛。
鬱宛也試了一下,很不容易操作,落地失敗。
而紀言亭第一次模擬駕駛就完美落地,結束之後,看向鬱宛的眼神裡都是“求誇獎”。
他確實很厲害,鬱宛也沒吝嗇,直接便對他翹起大拇指,因為其他人也都在稱讚紀言亭厲害,倒也沒有人覺得奇怪。
今天的培訓結束,眾人趕在學生下課之前離開學校。
鬱宛今天自己開車來的,坐到駕駛位上,想起紀言亭塞了好幾次東西到她兜裡,也沒立即啟動車子,先去掏兜。
她一把抓出來,往儀表台上一放,見除了紙條還有兩顆綠色包裝紙的糖果,一邊拿起一個扭開包裝紙塞進嘴裡,一邊道:“竟然拿糖果哄一個成熟女人開心,嘖嘖……”
鬱宛又在兜裡摸了一把,確定沒有了,才去數儀表台上的紙條,總共五個,大小不一。
她沒有在車上打開,而是重新抓起來塞回到兜裡,回到家之後,才放到茶幾上準備一個一個拆開來看。
有兩個折成心形,鬱宛放到最後拆,也沒有找到什麼規律,她就隨便鋪平豎著排成一列,分彆是——
“學姐,我進教室的時候,看見陽光灑在你的長發上,心臟跳得很快……”
“做優等生的話,有沒有機會和你一起討論學習?”
“想和你眼神對視。”
“生我氣了嗎?可是生氣的樣子也很好看。”
最後一張上麵畫了一副簡筆畫,一個小人環胸滿臉不爽;另一個小人弓步,雙手向她推出一顆心。
鬱宛手指在簡筆畫上輕輕敲了兩下,不得不承認,紀言亭的畫比她強多了。
她去儲物間找了個玻璃罐子,重新將紙條折好塞進去,輪到那兩個疊成心型的紙,她拆得時候拆的順暢,想要折回原樣就變成了手殘。
有那麼一秒,鬱宛想過要不要手機搜索怎麼疊,但下一秒她就放棄了,隨便折了幾折就放進玻璃罐子裡。
她僅有的少女心也就是將紙條用玻璃罐子裝起來做紀念,搜教程疊心還是算了。
之後的幾天,每天紀言亭都會給鬱宛帶一些小玩意兒,手機鏈、學校附近的奶茶、甜甜的巧克力等等。
鬱宛深覺他是校園戀愛py上癮了,倒是想不收,可每個人都有的她拒絕不了,其他小東西,當時推拒,回家之後,要麼在她衣兜裡,要麼就在連帽衫的帽子裡。
沒多久,鬱宛那個玻璃罐子就裝滿了,她又找了個更大的換上。
進組前,鬱宛有兩件事必須完結。
其中一個是辛夏雲的婚禮,伴娘禮服她已經抽空試過,尺寸沒有問題,隻等著參加四月五號的婚禮就行。
另一個就是《獨居生活》的真人秀,她還差一點內容才夠剪輯出十二期的內容,為了不耽誤新劇拍攝,需得在開拍之前搞定。
於是她就趁著有時間,抽空帶著節目組一起去了一趟F.B.電競俱樂部。
電競選手直播很多,正二八百的綜藝都是沒上過的,鬱宛提前提醒隊員們之後,俱樂部的阿姨提前一天打掃好屋子,乾乾淨淨的迎接老板蒞臨檢查。
當天,鬱宛特意沒有很早就過去,專門給幾人留出時間收拾自己,將近中午才帶著火鍋外賣來到俱樂部。
跟節目組聯係的時候,那邊就很有興致,等到鬱宛在俱樂部門口看到好幾個陌生的女性工作人員之後,忍不住好笑道:“難道是可頌他們的粉絲?”
其中一個編導不好意思的點頭,激動道:“我們同事好多人都喜歡他們,廝殺之後才好不容易搶到這個機會。”
鬱宛了解的點頭,笑道:“那一會兒多要幾張簽名,沒搶到機會的人也得安慰一下。”
“謝謝宛姐!”
“謝我乾什麼,有粉絲喜歡他們也高興。”
俱樂部肯定不止可頌幾個選手,不過最出名最賺錢的就他們幾個,估計觀眾想看的也就這幾個人,所以她也沒叫著其他人一起,而是單獨和四個人一起在會議室吃。
從他們四個的發型就知道,肯定是仔細捯飭過,鬱宛選擇性格活潑的葉子和CD調侃:“你倆這麼短的頭發,發膠想要達到的效果是什麼?變錐子嗎?”
“B姐,小弟這頭一回上綜藝,這不是得拿出一百零一分的尊重嗎?”葉子從前往後摸了把頭發,手過去的地方,頭發果然沒塌。
鬱宛又轉向CD,他那油光鋥亮的腦門和背頭,和他微微圓潤的形象實在不搭,忍笑道:“我感受到你們的重視了。”
大家都是打遊戲的,坐在那兒聊起來自然是三句話離不開遊戲,最近春季賽初賽剛結束,F.B.戰隊剛剛闖進決賽,一直都在集訓中。
鬱宛的很多粉絲因為她愛屋及烏關注起戰隊的各位選手,每場比賽,關注的人都直線上升,以致於他們的壓力山大。
可頌是隊長,不會說這種泄氣的話,葉子年紀小,說話沒顧忌,邊往嘴裡塞培根,邊道:“這可真是甜蜜的負擔,以前人家說我們‘陪太女打遊戲’都沒這麼緊張,一點兒都不敢放鬆,生怕輸了給B姐你丟臉。”
鬱宛笑,其實他們教練前段時間還跟她說,今年的賽季,F.B.的勢頭很猛,跟之前的狀態完全不一樣。
以前大家雖然態度也是職業選手的態度,不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受到“陪太女打遊戲”的影響,對電競的必勝之心總是缺了那麼一點。
反正目前來說,F.B.俱樂部的管理層是樂見其成的。
鬱宛還受到老同學金樺的囑托,當著幾人的麵道:“你們幾個是教練精挑細選組成一個戰隊的,誰要是拖了後腿,他肯定是要換更好的,所以為了自己的職業生涯,也給我緊張起來。”
電競俱樂部之間,每個賽季結束都會有換選手的情況,去年F.B.沒換,但以前換過,大家心知肚明。
四人神色之間都有些變化,不過肯定都是更希望留在F.B.的,這裡的待遇在電競圈幾乎是數一數二,而且有鬱宛這個老板加成,他們這幾個月直播的收入都高於大多數電競選手。
鬱宛笑著問可頌:“二隊那幾個孩子怎麼樣?應該也可以參加比賽鍛煉一下了吧?”
可頌微微一笑,回道:“我偶爾會抽空關注一下,他們進步很快。”
鬱宛點頭,可頌從F.B.組建之初就一直在戰隊中,這幾年負擔很重,手也有傷,她和金樺已經有心在他退役之後,讓他仍然留在俱樂部做教練或者管理。
這時,金樺走進來,衝鬱宛打招呼:“你這個幕後老板,從戰隊組建到現在,這是第四次來吧?撒手掌櫃石錘了。”
鬱宛跟他擊掌,然後邀請人一起坐下,笑著說:“我這不是對你放心嗎?”
“難道不是因為程頤不在戰隊了嗎?”
他這個名字一出,鬱宛眼神一閃,看向可頌,見他隻露了一個頭頂,立即道:“我就演戲行,可不是管理俱樂部的料。”
程頤離開戰隊的時候是不歡而散,金樺也是一時嘴快說出來,聽了鬱宛的話立時收住嘴,改口道:“咱們俱樂部的設備換新的了,一會兒吃完一起玩兒幾把?”
“跟你?”鬱宛一臉嫌棄,“就你那爛的一匹的技術,我不要。”
“我還爛,我打職業的時候,你還不知道職業選手是什麼呢!”
其他人都不知道那個程頤是怎麼回事兒,思緒正茫然的時候,就被老板和負責人帶走了。
吃完火鍋,鬱宛和隊員們一起用俱樂部的專業設備玩兒了幾局。
這一次可頌提出一起組隊,然後加上鬱宛和金樺,還有一個CD。平時都是鬱宛見人就往上衝,今兒完全不一樣,可頌全程暴躁,甚至還“失手”打死過金樺幾次。
而對他沒什麼誠意的道歉,金樺:“……”理虧,不敢動也不敢吱聲。
鬱宛走得時候,是金樺送出去的,她關了麥,踩了他一腳,“哪壺不開提哪壺!”
金樺呼痛,冤枉道:“我也是上電視緊張啊,腦子不受控製就說出來了……”
“你不是說電競選手見過的大場麵多了去嗎?還緊張。”鬱宛歎了口氣,“都幾年了,可頌還內疚呢。”
金樺也跟著歎了一口氣,“程頤真的是很有天賦的選手,可惜了……”
鬱宛搖搖頭,不再說這個事兒,跟他告彆離開。
開車回家的路上,鬱宛腦子裡仍然想著程頤的事情,她還留著他的微信,琢磨了一會兒,發了一條問候的微信過去,可是很久都沒有回複。
鬱宛正想著要不要請人打聽一下他的現狀,她的手機響起“叮”的一聲。
【宛姐,我大學學得遊戲設計,今年畢業,實習的遊戲公司已經找好,過得很好,你放心。】
鬱宛:【我今天去俱樂部,金樺提起你,可頌還很介意,也這麼多年過去了,大家當初一起奮鬥過,不如什麼時候坐下來聊一聊吧?】
良久,對方回複一個【好】。
鬱宛心情不錯,背起那些駕駛艙按鈕都快了不少,就連紀言亭發過來一張宣傳照,看起來都比平時更BlingBling的。
他這身材,穿西裝比例簡直了!
當晚,鬱宛的夢裡就出現了一個西裝小哥哥。